秦未時想到這件事,頓時有心氣鬱結之感。


    他寧可公主是沒心沒肺,行徑浪蕩,也不願她再為任何一人牽腸掛肚,勞心傷神。


    她已經曆過一次痛徹心骨的失去,再受不住第二次了。


    “雲薑,你要是累了,就歇歇再讀。”


    她關心雲薑的話,秦未時聽到了,此時他還尚未走遠。


    “反正你和我也沒有別的急事要做,這相生園雖然堆滿了書本有些沉悶,但勝在清淨,想必你喜歡。”


    她對雲薑的關心很主動,很細致,她已經很久不願意這樣去主動關心別人了,從那個人,那件事之後。


    之前柳霄手傷,她很明顯是同情。


    但對於雲薑,她是真切的關心,也許其中包含同情,但絕不僅僅隻是同情。


    秦未時知道,他需要留心雲薑了。


    “雲薑,你且讀著,我趴一會兒。”施夢對她笑了笑,俯身就趴在了課桌上,她的一雙眼開始還帶著神采,後來就無精打采了,最後眼皮打架,迷迷糊糊睡過去了。


    施夢萬萬沒想到自己大學都畢業了,穿到這兒居然還要重新當學生,過苦逼日子。


    眼下秦未時這個老師走了,她得讓自己放鬆一下,打個盹。


    雲薑的聲音伴著她入睡,也伴著她醒來。


    隔了好一會兒,她才醒。


    她醒來時,雲薑仍然捧著書卷,隻是這會兒沒有在讀,而是在默默的看。


    雲薑看的專注,施夢沒出聲驚擾他。


    她盯著他,忽然就想起昨日他在偏殿對她說的話,他說,他心悅她……


    後來他追到寢殿給她撞到的額頭上藥,解釋自己說了謊,其實她當時很想問,男女之事他說了謊,兩個人並未發生實質性接觸,那心悅之事,可也是說謊了?


    施夢最終還是沒好意思問,她怕他問了,雲薑也會反問她一句,是不是真的喜歡他。


    對於是不是喜歡雲薑,她心裏沒有肯定答案。


    好感是有,但算得上喜歡嗎?


    她也擔心她對雲薑隻是同情,並非喜歡。


    喜歡這件事,需要時間去驗證答案。


    “公主醒了。”


    “我讀話本故事有感,想問公主一個問題。”


    雲薑冷不丁開口連說兩句話,她正在出神,聽到他這話頓時收迴思緒,有些緩不過勁兒的看向他:“哦,你問。”


    “若有一人殺你至親,卻又待你很好,於你有恩,你當如何做?是否會因為恩情動搖報仇的決心?”


    “公主莫多想,我僅是在聊話本故事的內容而已。”雲薑補充道,他微微皺眉,一副生怕她多想的樣子。


    “不會。”


    施夢篤定的否認著。


    “殺人之罪若是能用恩情抵消,那世間怎麽還會有仇怨?”


    施夢根本沒多想,雲薑在談話本故事,她也就事論事,與他直白的說出自己的觀點。


    “若換做是我,我便也待他好,悉數還了他的恩情,再殺他,如此才是真正的兩不相欠。仇與恩是兩件事,可以分別進行,不需要混為一談,起碼我是這麽想的。”


    施夢是現代思維,殺人犯法,必須付出相應的代價。


    對她好,對她有恩,這都是亡羊補牢的做法,即便是再真心彌補,死去的人也不會再複活了。


    對於失去親人的人來說,一切補償,都難抵消痛苦。


    雲薑聽著施夢的話,心像是被人狠狠攥了一把,有些抽痛,而他心中動搖的那部分,穩住了,且愈發堅定。


    所以,今後的日子裏,他要待她好,不僅要牽住她的心,還要還她的恩情。


    ……


    公主府,柳霄園子。


    “公子,您傷的這麽重,公主都不說來看您一眼,接連幾天都是守著雲薑公子。不僅為他花費萬兩金醫治舊疾,還與他行事甚歡,今日居然還把他帶去了相生園,要他陪著上課。”


    易長年的一頓鞭刑打的柳霄身上痛,心也跟著寒了。


    “我如何能與他比?”


    “我瞧公子容貌和身段也不輸雲薑公子,況且公子之前可是公主獨獨寵愛的人,如今卻……”奴仆話越說越喪氣:“公主當真是薄情,絲毫不念及往日情分。難道公主忘了,以前十日有八日都是要公子侍寢的。”


    “嗬。”


    柳霄自嘲的笑了笑,不禁歎息。


    易長年說了,雲薑此人不簡單,能讓易長年高看一眼的人,他如何鬥得過?


    他那些拙劣的手段和心思,根本拿不出手。


    沒有人知道,他那十日有八日的侍寢並非其他人所想,公主隻有醉了的時候才可能會和他行男女之事,且不願看著他的正臉。她隻要看他的側臉,還要鬢發散落幾絲,才願意和他行事。


    公主醒著的時候,他都是以皮肉之痛取悅公主,由著公主將滿心的遺憾發泄到他身上。


    這是隻有他能夠給予公主的,也是其他公子們做不來的。


    所以,十日有八日是他侍寢。


    “公主對我從來沒有寵愛,以後也不要再說這話了,否則讓別人聽到,隻會嘲弄我。”


    “公子,您何必這麽灰心呢?”


    奴仆一邊給柳霄上藥,一邊寬慰他:“公主待雲薑公子或許也是一時興致,女官們不久後又要送新人入府,到時候雲薑公子大約也會被拋之腦後。”


    “會嗎?”


    他反問奴仆,語氣中不免有些期待。


    “最好如你所說。”


    他不禁又說道,同時心裏已經準備好看戲了。


    柳霄太嫉妒雲薑了,嫉妒到哪怕是自己得不到公主的關注,也想讓別的新公子一躍而上,盡數分去雲薑的寵愛。


    “柳霄公子今日可好?”


    易長年沒讓奴仆告知一聲,就直接進了柳霄房中,他神情自若的走到了柳霄麵前,斜睨了一眼他背上的鞭傷。


    “我下手的確是重了些,這可真是耽誤了柳霄公子,若不是這樣,公主或許會召你侍寢。”


    “易公子這話是在故意挖苦我,公主如今可還記得府中有我這麽一個人?”


    “也對,公主與雲薑那夜的事情,府裏傳的沸沸揚揚,這雲薑當真是厲害。”


    易長年說出這話的時候,粗糲的手掌狠狠按在了柳霄背後的鞭傷處,毫不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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