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竹和行舟兩人齊齊站著,看他們喝水;方野和黃永亮兩人坐著,表演喝水。


    “別喝了。”行舟皺著眉,看兩人喝水,這怎麽喝著就停不下來了呢。


    行舟將水拖過來。


    “謝謝。”


    兩人休息了一陣兒才柔聲開口說道。


    “害,謝啥,你們跟著過來。”


    黃永亮情況稍好,攙扶著方野跟著他們進入了船艙。


    林竹帶著他們來到了廚房。


    “坐吧。”


    說著,林竹盛了幾碗粥出來放在桌上。


    方野和黃永亮顯然是饑餓許久,兩人拿起勺子便往嘴裏送。


    “慢點吃,不著急。”行舟緩緩喝了一口粥,看著兩人。


    四人坐在桌子上吃了好一會兒,當然林竹和行舟一人隻喝了一碗粥,主要就是看黃永亮和方野兩人吃飯。


    當方野起身去盛第四碗粥的時候,黃永亮不好意思的拉了拉他。


    黃永亮覺得吃太多了,終究是覺得不好意思,示意方野停下別吃了。


    方野也尷尬地看著林竹和行舟,迴想一下似乎確實是吃的太多了。


    方野不知所措的撓了撓頭。


    大家終究是分別許久,隱隱約約間有了一絲疏離感。


    林竹奪過方野手上的碗,行舟也奪過黃永亮手裏的碗。


    徑直給兩人又盛了一碗粥放到兩人麵前。


    “放心吃,管夠。”


    又是好一會兒,林竹看著兩人都吃得差不多了,才緩緩開口。


    “你們怎麽會流落到這裏?”


    “你別提了,基地那幫人,早先就有專家預料到海平麵上升,會發生海嘯,陳家和周家的人,帶著自己的勢力早跑了。


    為了維護基地的秩序,官方人員最後留了幾人下來。但是陳家和周家的離去,讓很多人都意識到了事情不對勁。


    後來,海水浸沒陸地的風聲就漸漸傳了出來,大家秉承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於是接二連三的開始有人跑出了基地。”


    方野咽了一口口水。


    然後便由黃永亮接著說,“當時,我們也聽到了這個消息,於是,我,方野,張大哥,鍋包肉,還有程澈,我們一行五人也隨大流開始往基地外跑。


    我們聽了張大哥的建議往西南高地走,起先我們都是穿梭在山野之間,往高處爬,可是後來,我們漸漸感覺到地麵顫抖,是海嘯來了。”


    說到這裏,兩人似乎都勾起了不好的迴憶。


    “我們當時僥幸攀得幾根浮木,大家幾個人捆綁在浮木上,浮木和浮木之間捆綁在一起,這才得以逃過一劫。


    好在我們所在的地方海浪並不大,最後大家都僥幸撿迴一條命。可是……”


    說到這裏,黃永亮看了看方野,兩人對視著低下頭,像是誰也不願開口說話。


    沉默許久,整個房間都陷入了寂靜。


    過了一會兒,方野繼續開口。


    “後來我們就一直漂流在水麵上,也沒有找到能夠棲息的地方,不知道漂流了多久,然後就遇到了林有誌等一行人,都是當時從基地出來的,大家就一起結伴了。對了林有誌呢?”


    方野似乎才發現少了一個人。


    “在船後麵拖著。你先繼續說。”


    “後來我們一行人就一直在水裏飄著,後來,又遇上了幾次海嘯,死了不少人,後來……後來……張大哥為了保護大家,死在了海浪裏……”


    當時在海盜船上隻看到鍋包肉沒有看到張長生的時候,林竹就隱約猜到了。


    但現在聽到這樣的結果,心裏還是避免不了難過。


    “那後來呢?”林竹很快便調整了情緒,開口問道。


    “後來,我們就一直漂流在海麵上,大家運氣算不錯,一直也算是風平浪靜,也遇到過漂浮的筏子等等,再後來,大家就漂到了一個小島上,我們就暫時在小島上生活了。”


    方野緩緩開口敘述著,雖然就是隻言片語的幾個字,但是能夠活到現在,其間艱苦,可想而知。


    像林竹他們這樣都是九死一生的,更別提普通人了。


    “然後我們就遇到海盜了,他們受傷有槍,我們該死死,該傷傷……再後來,就是被海盜抓了,那我們當儲備糧用……在後麵的事情,就是被你們遇見了。”


    話語裏聽不出太大的情緒波動,興許是活到現在,再去迴望過去,不過是徒增煩惱罷了。


    “對了,程澈呢?還有鍋包肉?”


    現在方野和黃永亮也都恢複過來了,開始找人。


    就在此時,船艙的房間裏傳來動靜。


    幾人齊齊起身,朝著房間走去。


    一進屋便看到程澈此刻正在往外吐黑血。


    林竹走上前,試圖穩住程澈。


    手一挨著程澈,發現他身上奇燙無比。


    “林姐姐……”程澈艱難的開口說話,緊接著又是一口黑血噴出。


    此刻,程澈整個人已經意識模糊,開始渾身抽搐,瞳孔也開始渙散起來。


    林竹見到程澈的情況越發嚴重,心中也是焦急不已。


    此刻,行舟也立刻上前用力穩住程澈的身體,試圖讓他保持安靜。然而,程澈的渾身抽搐和意識模糊的狀態使得他們感到無力和無奈。


    方野趕忙將程澈抱在地上,讓他平躺著,將程澈的頭部微微抬起以幫助他唿吸。


    “程澈,快醒醒!”方野掐著程澈的人中,大聲唿喊著。


    程澈的抽搐越來越劇烈,他的唿吸也越來越微弱。


    大家開始慌亂起來,他們不知道該怎麽辦。


    僅僅是半分鍾不到的時間,程澈已經完全失去了意識。


    “這是怎麽迴事!”


    程澈現在這個症狀,在場的所有人,沒有一人見過,大家都束手無策。


    林竹眼眶濕潤,感到無盡的悲痛和無助。


    但是,大家都明白,程澈這樣怕是熬不過今晚。


    大家的心情沉重至極,沉重的氣息彌漫在空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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