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在萊蕪視察的胡言打算返迴楚州時,一匹由東平府而來的快馬疾馳進了萊蕪城。


    “彭義斌敗了?”望著孟珙派來的信使,胡言一臉的不可置信。


    那信使點了點頭說道:“彭總管在西山遇上了蒙古人的大軍,投靠於他的東平府總管嚴實臨陣反水,導致彭總管兵敗,現在彭總管聚兵於五馬山,正在與蒙古人對峙;他派了親信部將找到孟軍長,希望我們楚州軍前去助戰。”


    胡言知道,彭義斌說是助戰,其實必定是打又打不過,逃又逃不脫,這才來向自己求援。以彭義斌前段時間對自己這邊的態度,他不到情況危急,是決不會主動向楚州這邊低頭的。


    隻是五馬山這地方,是彭義斌被史天倪之弟史天澤生擒活捉之地,也是彭義斌慷慨就義之地。


    在胡言的記憶裏,這件事應當發生七月份,可現在還沒到五月,難道是因為自己的到來,曆史事件提前了?亦或是原本曆史上,彭義斌在五馬山堅持了二個多月?


    這時那信使又說道:“孟軍長不敢擅自做主,又知曉總裁在萊蕪視察,便令小的趕來向總裁請示。”


    救,自然是應當救。


    不論此前彭義斌對胡家軍如何敵視,從大的方麵來說,雙方的誌向卻是一致的;都是為了恢複漢家江山,抵禦外族的侵略。


    胡言捏著彭義斌的求援信想了一會後,決定自己親自走一趟五馬山。


    他這決定一經說出,鄭大妹的眼睛就是一亮,急忙說道:“俺也去!”


    聽到鄭大妹說也要去,胡言就有些猶豫了。


    蒙古人可不是李福、張林之輩能比的,他們不僅是戰鬥力強,戰術也靈活多變,極難對付;如果沒有守城之利,胡言並無取勝的把握。


    於是說道:“這可不行,五馬山那邊兇險,你又才從全真教中脫困出來,萬一有個閃失,我可沒法向丈人交待!”


    鄭大妹聽到說五馬山那裏兇險,就更加要去了,她可不放心讓胡言一人去涉險。


    接著她又把尤春娘拉著一起,兩個女人把幽怨的眼神一展示,胡言也隻好敗下陣來。


    匆匆趕到高唐,胡言與孟珙在城外的軍營碰了個頭,從孟珙口中,他大致了解了彭義斌和武仙的情況。


    原來武仙自設宴誘殺了史天倪後,帶著手下的兵馬迅速占據了威州和大半個真定,聲勢不小;隻是周邊沃州、祁州和定州的世侯軍頭並不來響應他,反而相互勾結在一起與武仙的兵馬相抗。雙方糾纏了有兩個多月,這時史天倪之弟史天澤就帶著援兵到了定州。


    在定州盧奴縣,史天澤身先士卒,一戰擊潰武仙軍,並生擒了武仙的驍將葛鐵槍;接下來史天澤會合蒙古援軍又拿下了中山、無極和趙州,逼得武仙不得不放棄真定,遁往威州。


    而此時,前來策應武仙的彭義斌部前鋒已經過了封龍山,距獲鹿和真定不遠了。於是蒙古大將肖乃台領軍前往迎戰,在西山與彭義斌部迎麵撞上。而彭義斌部的前鋒不是別人,正是東平府世侯嚴實和他的本部兵馬。


    嚴實根本就不看好彭義斌和武仙,他投靠彭義斌隻不過是權宜之計,此刻遇上了肖乃台,兩人虛戰了一場,就定下了破彭義斌大軍的計劃。


    等彭義斌的大軍趕到西山,肖乃台在正麵纏住彭義斌,而嚴實在後陣突然發動叛變,一下就讓彭義斌的大軍崩潰了。


    彭義斌帶著手下逃到五馬山時,一經清點,來時的十餘萬人也隻剩下了不到三萬人。


    而肖乃台和嚴實並沒有打算放過他,也尾隨追擊到了五馬山。


    五馬山是一座南北向的小山脈,最高峰鐵壁關也隻三百四十米高;它就像一扇屏風,把讚皇縣城和華北大平原隔開,有“一山臨曠野,千裏俯平原”之說。


    彭義斌依托五馬山可守得一時,但難以持久。蒙古人隻要卡住要道,斷了彭義斌部的糧草供給,要不了太久,他這二萬多人就會不戰自潰了。正是認識到了這一點,彭義斌才不得不派人向胡家軍求救。


    彭義斌派來的是他的親信部將孫慶,此刻的孫慶望著胡言就跪了下來。


    “中大夫,還請您速發救兵,否則我家彭總管就在劫難逃了!”


    說著,孫慶就泣不成聲的哭了起來。


    胡言伸手將他扶了起來,嘴裏說道:“我胡言添為大宋山東路安撫使,你們彭總管也是我的部下,他現在有難,我這個安撫使又怎能不救?”


    又看向孟珙問道:“救兵如救火,可做好了出兵的準備?”


    孟珙點頭說道:“已經從各師中調集了二千餘騎,現在都在高唐外的軍營中等待,隻要命令一下,即刻出發趕赴五馬山。”


    “好,我們商量一下細節,隨後就發兵!”胡言搓了搓手,讓護衛將孫慶請了出去,便和孟珙商議出兵一事。


    胡言的想法是:他領著騎兵趕赴五馬山救彭義斌,而孟珙則領兵進入大名府、洺州和邢州,一邊接手彭義斌此前的地盤,一邊往援五馬山。


    孟珙一聽就有些急了,他反對胡言去冒險,提出要麽是他去,或者是從三位師長中任選一位。


    胡言一搖頭說道:“蒙古人不同於金人,他們更兇猛也更狡猾,別人去我不放心。”


    接著盯著孟珙的眼睛說道:“這首戰若是不順,蒙古人便會順勢殺進山東路來,把我們辛苦建立的基業都搗爛。所以,這一戰我要親自出馬,即使不能取勝,也要遲滯他們,為你們鞏固城防爭取時間。”


    孟珙自然清楚蒙古人極難對付,這段時間他可沒少研究蒙古人的打法,對蒙古騎兵的高速機動能力,他也拿不出什麽好辦法去應對。隻是讓總裁去涉險,一旦出了意外,整個楚州的係統就會崩潰。


    所以,任胡言如何說,他都堅決不同意胡言親自領兵去救援彭義斌。


    胡言見難以說服孟珙,隻好顯露自己的本事了。


    “孟軍長也許不知道,我有一樣別人沒有的本事。”


    “什麽本事?”孟珙順口問道。


    “你策馬跑出去五裏地,你說的話我都能聽見!”


    他沒敢說三百六十裏地,隻敢說五裏地,他怕會嚇著了孟珙。


    “啊!”盡管這樣,孟珙聽了還是驚?地望向胡言。


    這時胡言得意的一指外麵說道:“去吧,帶上你的護衛策馬五裏,等你迴來我再告訴你,你都對護衛們說了些什麽。”


    孟珙曾聽徐天說過胡言的耳朵很靈,但五裏之外的聲音也能聽見,這也太過匪夷所思了。於是,他帶了兩名護衛,果真跑出了五裏地。


    五裏地之外,孟珙交待自己的護衛說:“我跟總裁在打賭,你們倆迴去了誰要敢說一個字,我就調他去當一個月的夥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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