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旻昨日收到閆清羽的消息時天色已晚,對此她表示疑惑,不知閆二公子有何事要談。


    迎春在院門口看著自家姑娘帶著知秋出門去,同樣有些納悶,最近這閆二公子與自家姑娘是不是過於親近了些?


    來福茶館裏的小二阿財早就得了吩咐,葉家姑娘若是來店裏,直接領去常用的那間茶室便可。


    跟著引路的小二,葉旻駕輕就熟的上了二樓,閆清羽已經等候在此。


    “閆小將軍找我?”葉旻在他對麵坐下,自己伸手斟了杯茶。


    二人見麵次數多了,她也沒那麽拘束。


    “聽說宮裏要辦賞梅宴?”看著對麵的少女飲了口茶,閆清羽直接問道:“葉姑娘可接到宮裏的帖子了?”


    葉旻放下茶盞,挑眉道:“昨日就已經送到府中了。”


    “你可知這場宮宴是為三皇子選妃的?”閆清羽食指有節奏的輕點著桌麵。


    葉旻點頭:“母親也是這麽說的。”


    “那你會去嗎?”少年收迴手掌,急切地問道。


    “宮裏來的帖子,推不掉。”葉旻又飲了口茶,瞥了端坐在對麵的少年一眼。


    少年的反應在她意料之外,一場宮宴而已,不過是走走過場,閆清羽怎麽比她還急。


    閆清羽卻不是這麽想的,既然葉姑娘心悅他,雖然他現在還不喜歡葉姑娘,但蕭燃並非良人,葉姑娘也不應該被困在皇家條條框框的規矩裏。


    想到葉姑娘可能是喜歡自己這張臉,閆清羽愣了一瞬,把剛端起的茶盞又放迴桌麵。


    “蕭燃容貌醜陋,身高不足五尺,看一眼會夜夜做噩夢的。”


    葉旻噗嗤笑出了聲,以手掩唇道:“閆小將軍,我雖不常出門,但還是見過三皇子的。”


    “......”


    閆清羽頓時無言,麵色突然嚴肅起來。


    糗了,說人壞話被拆穿了!


    葉旻看著突然黑臉的少年,鬼使神差的理解了他想表達的意思。


    閆小將軍這是怕她看上蕭燃!


    “聽說宮裏倚梅園的梅花很好看,反正我隻是去湊熱鬧。”葉旻解釋了一句,心裏想了想,順便看看有沒有好戲。


    閆清羽可不這麽覺得,不說家世,單論葉姑娘的容貌,隻要不瞎,都會覺得她很好看吧。


    明白閆清羽的意思後,葉旻笑了:“家父已經位極人臣,隻要聖上沒有改立太子意思,不會將我許給任何一位皇子的。”


    閆清羽自然明白她的意有所指,隻是他信不過蕭燃和靜妃的為人,蕭燃一看就是個好色之徒,靜妃怕是隻看重家世。


    “等宮宴那日,帶著你那個叫迎春的婢女吧。”


    閆清羽想到葉姑娘身邊那兩個婢女,上次把葉姑娘打扮的那麽隆重的好像叫知秋,葉姑娘今日帶的就是她,來順查過她擅長廚藝,不過進宮之後也派不上啥用場,還是帶著那個心思細膩的吧,能替葉姑娘多多留意些,好像是叫迎春來著。


    所謂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想必那日他母親和妹妹也是要進宮的,到時還要囑托妹妹照看一下葉姑娘。


    閆清羽不自覺得盤算著,葉旻則喝了口茶,望向半開窗外。


    落雪了。


    她將手爐抱得更緊了些。


    “三皇子選妃這事,還挺突然的。”


    前世,聽聞蕭燃選妃是在新年後。


    “應當是聽聞太子妃已有身孕,著急了。”這些話本不應對她說,但是閆清羽自然地脫口而出。


    葉旻神色微愣:“太子妃有身孕了?”


    若是沒有記錯,前世太子妃並未順利誕下皇孫,而是在花園中散步時被人衝撞,小產了。


    這還是當時身為三皇子妃的謝婉迴葉府時,同她講的。


    當時謝婉說這些話時,一手放在還算平坦的小腹,隱隱有些自得,應是已有身孕,隻是後來她也小產了。


    看來太子妃小產並不是意外。


    當今聖上並未有另立太子的想法,太子勤政愛民,聲望很高,想扳倒太子,也隻有從子嗣方麵下手。


    太子妃小產之後,憂思過度,身子一直沒有好起來,未曾撐到明年年末便去了。


    後來,二皇子蕭燦逼宮造反,太子被斬殺於宮門前。


    是蕭燃拿了昭和帝的那一半虎符,調動上京附近的駐軍,平了叛亂。


    蕭燦自此被放逐封地,無詔不得迴上京。


    定國公府則舉家遷往邊塞,從此也未曾迴過上京。


    “在想什麽?”看到葉旻出神,閆清羽往她麵前探了探身子。


    “沒什麽。”葉旻迴過神來,看著這人湊過來的麵容。


    閆清羽恢複了之前的坐姿,見她不打算說,也不追問,給她添了盞茶,氣氛一時有些靜謐。


    “閆小將軍,你說會不會有人見不得太子妃有孕,想要謀害太子妃?”葉旻率先打破了沉默,麵色有些擔憂的問道。


    如果太子妃沒有小產,一切的結局會不會變得不一樣,葉家也不會......


    “太子妃住在東宮,診出身孕後,每日更是由皇後姑姑身邊的心腹嬤嬤照料起居,應該不會那麽容易被謀害。”閆清羽說道,這種擔心別人自然也想得到,但到底是在宮中。


    “太子妃剛傳出有身孕的消息,靜妃就急著給三皇子選妃,想必對還未出生的皇孫也是不懷好意的。”葉旻一臉焦急和擔心,“我覺得不得不防。”


    聽葉旻說完,閆清羽麵色依舊平靜,但眼底微閃:“所以你認為靜妃有可能謀害太子妃?”


    身為男子,他對深宮後院隻是了解不多,更是不知道女子對女子的惡意更甚。


    葉旻微微點頭:“是啊,小心駛得萬年船,我覺得你應該提醒一下太子。”


    閆清羽心下了然,是啊,寧可信其有,下次見了太子定要提醒一下。


    見他應下,葉旻也放鬆下來,該做的她已經做了,希望不要事與願違吧。


    一壺茶飲盡,二人再次沉默,葉旻覺得時辰不早了,準備起身告辭。


    “葉姑娘,下雪了。”閆清羽率先起身,走到了窗邊,窗扇半開,他們坐的位置剛好看到雪花飄下。


    “雪天路滑,閆小將軍也早些迴府吧。”


    葉旻想起蕭燦,頓了頓又開口道:“幕後黑手還沒線索嗎?要不從二皇子那邊查查看?”


    閆清羽有些疑惑的看向她,蕭燦在三位皇子中向來不起眼,葉姑娘怎麽這麽說。


    “太子儲君的位置在朝中還算穩固,三皇子上躥下跳的動作也有跡可循,二皇子卻沒有一點動靜,就是覺得二皇子有些過於不顯山露水了。”葉旻想起前世定國公夫人同她母親一樣早早地去了,定國公舉家搬去了邊關,再也沒有迴過上京,這才叫蕭燦起兵成功。


    也許這不是巧合。


    閆清羽點點頭,沒再問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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