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遲被安置好,他揮揮手讓仆人們都退下,屋子裏隻剩下他和邵靈涓兩個人。


    邵靈涓一臉怒氣,“好呀,盧遲,真沒想到你是個忘恩負義的東西!沒有我你能有今天?你要麽在刑部的大牢裏關著,要麽早已在菜市口被切腦袋了!”


    “靈涓,你不要怪我,我是被逼的!”盧遲看著邵靈涓眼圈兒都紅了,聲音裏帶著哽咽。


    “逼你?誰逼你?還有人逼你去跟別人搶妻子?說什麽笑話呢?恐怕是你對韓瑜然那賤女人舊情難忘吧?”


    邵靈涓提起韓瑜然就氣得渾身顫抖,這女人毀了她一輩子。她搶她男人,害她被四個歹人糟蹋,使她失了清白隻能做顧寒側室,又害她毀容!


    而這女人卻在西北做了顧寒正妻,顧寒還要求朝廷冊封她為西北王妃,為此不惜以身犯險,五年生死未卜。


    當初她以為顧寒死了才跟盧遲在一起,如今顧寒迴來,盧遲和顧寒竟為了爭韓瑜然在朝堂上鬧得不可開交。


    一個是她名義上的丈夫,另一個是她實際上的男人,他們都在爭韓瑜然這個賤女人,這簡直就是在啪啪啪地打她臉啊?


    盧遲看她氣得不輕,本就十分醜陋的臉看上去更加猙獰。


    他極力忍住心中的厭惡與不適,伸手去拉她的手。


    他如今想活著,還全指望這個醜女人,必須哄好。


    盧遲把她的手拉到唇邊,輕輕吻著,溫柔說道:“我對你的一番心意你還不了解嗎?難道要我把心剖開來給你看你才相信?我說過心裏隻有你!”


    濃情密語的情話一下子把邵靈涓給擊倒了,她的神態緩和了許多,但依舊不高興,“那你快說到底是誰逼你!”


    盧遲抬起淚濕的眼眶,長歎一口氣,“是宮裏的蘇貴妃!”


    邵靈涓狐疑,“怎麽會是她?”


    “我的命是她救的。當年我後胸中了一劍,被裝進棺材裏準備下葬。她找到一位神醫救了我。她救我的目的就是利用我對付韓瑜然。


    這次是她以救命之恩相脅,要我爭迴韓瑜然。她不想讓韓瑜然做西北王妃,要讓她出醜,身敗名裂。”


    他把邵靈涓的手貼在自己麵頰上,繼續說:“靈涓,我如不是被她逼迫,怎會去做這種與人爭妻的傻事?這難道不是往我自己身上潑髒水,扣屎盆子嗎?別說顧寒迴來了,就算顧寒沒迴來,韓瑜然身後也有太皇太後支持,她絕不可能重新做迴我的妻子。我何必去做這種於我隻有弊而無利的事情呢?靈涓,我實在是迫不得已呀!”


    邵靈涓聽他講得在理,漸漸信了。


    “靈涓,你要幫我,隻要蘇貴妃得寵一天,我就不會有好日子過,來日必會死在她手中!她給我吃了一種毒藥,如不聽命於她,就會中毒身亡。”


    “蘇曉她竟這樣狠毒?我還真是小看她了!”邵靈涓再一次憤怒。 “靈涓,蘇曉如今在皇帝麵前得寵,太後又鼎力支持她和六皇子,萬一她做了皇後,六皇子做了太子,哪裏還有我的命在?你幫幫我吧,靈涓,不能讓她太得意!”


    盧遲說了半天,累得氣喘籲籲,他仍舊繼續說:“靈涓,蘇曉做這一切都因為她喜歡顧寒。她和顧寒進宮前就已相識,但她貪圖榮華富貴進了宮,心裏卻仍舊對顧寒念念不忘!當年你與顧寒成親,她心裏嫉妒,是她讓顧寒裝病,用公雞去迎親和拜堂,為得就是羞辱你。你還記得嗎?你與顧寒大婚當晚,明明病得站不起來的顧寒,卻騎馬進宮給蘇曉送藥!這一切都是蘇曉故意的,她就是要讓你出醜,讓你憤怒,才好解她的心頭之恨!”


    這些話是韓瑜然那天故意說給盧遲的,韓瑜然知道邵靈涓的弱點,這件事重提定能激怒她。


    這事邵靈涓怎麽會忘記,大婚當天她為此丟盡了臉,之後她告到太後那,顧寒因而被降職成了皇家馬場的馬夫。


    但她一直不知道這件事居然是蘇曉的主意,目的是為了氣她!


    “嘩啦啦!”一聲,邵靈涓氣得把床邊小桌上的東西全部掃到了地上。


    “蘇曉,真有你的,我和太後一心對你,沒想到你竟心懷叵測,心思惡毒!”


    邵靈涓雖然依舊憤怒,但憤怒的對象已經轉移,由盧遲變成了蘇曉,所以此時,她倒變得溫柔起來,“遲郎,你的傷怎麽樣,我再找大夫來幫你瞧瞧?”


    “靈涓,我沒事,養幾天就好了!你不怪我就好,我如今的一切都是你幫我掙來的,我心裏感激你還來不及,怎會對你有二心。放心吧,靈涓,我心裏隻有你!”


    盧遲一張嘴說出來的全是蜜甜的情話,邵靈涓的心都被他融化了。


    “遲郎你放心,明兒我就進宮見太後,給你報仇。我要讓太後看清蘇曉的真麵目,揪出她的狐狸尾巴!”邵靈涓信誓旦旦地對盧遲說道。


    皇宮中,蘇曉趁皇帝帶著吳若蘭擺駕蘭馨宮之時,離開了太極宮。


    她思索半天,決定要利用太後趕走姑姑吳若蘭。


    姑姑與太後同是先帝的女人,太後怎麽會允許自己兒子把先帝的妃子留在皇宮中亂倫?


    這事也隻有太後出馬,才能徹徹底底地斷絕皇上留姑姑在宮中的念頭。


    一旦姑姑出了宮,她就找人弄死她,這樣姑姑才不會繼續威脅到她和皇兒的地位。


    姑姑隻要不死,皇上對她的心就不死,皇上為了討她歡心,隨時會立韓瑜然為西北王妃,立韓瑜然和顧寒的兒子為皇太孫。


    隻要姑姑一死,自己和太後聯手,這兩件事就絕無可能。


    一旦想清楚關鍵所在,蘇曉便知道該做些什麽。


    第二天早晨,她去了太後的慈寧宮。 一進慈寧宮,蘇曉立即臉色蒼白地撲到太後跟前跪下,急切地喊了一聲,“給太後請安!”


    蘇曉是慈寧宮的常客,往日舉止頗得體,今天怎會如此失儀,太後不由問道:“蘇貴妃今兒似乎有心事?”


    蘇曉抬頭看著太後,一字一頓地說道:“太後,蘭太妃迴宮來了!”


    皇帝與吳若蘭的事雖然過去了二十多年,但此事在宮中流傳甚廣,早已不是秘密。


    “什麽?”太後臉色陡變,“她還沒死?她還有臉迴宮?”


    太後的聲音高亢而尖銳,刺得蘇曉耳膜發痛。


    太後意識到自己失態,平穩一下情緒,說道:“什麽時候的事?”


    “昨日黃昏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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