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瑜然把銀子送到韓記米行交給了胡雪牛,仍舊囑咐他買米。


    等她從韓記米鋪迴到安平侯府時,府裏仍舊一片表麵上的安寧。


    沒有人知道他們住了幾十年的大宅子已經被當了出去,他們留在這宅中的日子就隻有短短的幾個月當期了。


    晚上,韓瑜然出了門。


    她想去顧府走一趟。


    上次讓顧寒要的那五千兩高利貸,她得去問一問。


    她坐著四人抬的小轎,剛走到熙熙攘攘的大街上,突然聽到前方有人大喊,“不好啦,前麵有匪徒,跟官兵打起來啦!”


    果然,前方人影閃動,有刀劍鏗鏘之聲不絕於耳。


    人群一下子亂了套,潮水樣地四散奔逃。


    轎夫立即抬著轎子往迴跑。


    韓瑜然掀開轎簾,探頭出去四周看了看,顧寒的身影在前方閃現了一下。


    她立即叫道:“停轎!”


    轎夫慌亂地說:“三夫人,有匪徒殺人!”


    “停轎!”韓瑜然再次強調。


    轎夫無奈地停了轎,韓瑜然一掀轎簾出了轎子,吩咐道:“你們四個先迴去!”


    轎夫們知道拗不過她,抬起轎子一溜煙走了。


    韓瑜然轉眼四顧,經過剛才那一陣,原本熱鬧喧嘩的街市一下子變得冷冷清清。


    她之所以不怕,是因為前世的今夜也曾發生這件事,那夥歹徒被顧寒和錦衣衛全殲。


    那夜,顧寒派了人去侯府接她。她在他屋中等到很晚不見他迴,正想迴侯府,顧寒迴來了。


    他受了傷,不算嚴重,已經包紮過了。


    一進門見她要走,立即抱住她,說想她了,抱著她就往床邊走。


    他拚命地折騰她,毫不在意自己的傷口。結果傷口撕裂了,血把包紮傷口的紗布浸透了。


    她看著都覺得疼,他卻和往常一樣霸道,要她做出各種羞恥地動作,還一邊不知廉恥地在她耳邊說:“這叫痛並快樂著!”


    突然,有四、五匹馬朝著她的方向奔來,她正想躲避,耳邊卻響起嗖嗖嗖的利箭破空聲。


    就在這時,後麵追來的一匹奔馬上,一個黑影敏捷地騰起,身子在半空中劃出一道漂亮的弧形。弧形墜地,猛向她撲來,她根本無法閃躲。


    黑影撲倒她後,抱著她就地一個翻滾,堪堪躲過疾馳的馬蹄。


    韓瑜然嚇了一跳,這馬速太快了,她隻是稍稍遲疑,馬就到了跟前。


    若不是黑影救她,她恐怕不死也得被馬踏成重傷。


    雖然情勢太過緊急,她沒有看清撲倒她的人,但熟悉的男人味道和熟悉的體型,她心裏早就明白撲倒她的是顧寒。


    顧寒撲倒她的瞬間,箭雨唿嘯著飛過,她聽見了“噗”地一聲悶響,似乎是利箭刺入皮肉發出的。同時,她感覺到顧寒壓在她身上的軀體猛地一緊。 緊接著,耳邊傳來了刀刃相交的一陣撕殺聲,刀子捅進肉裏發出連續幾聲“噗噗”悶響,一聲接一聲淒厲的慘唿驚破人跡稀少的長街,令人毛骨悚然。


    原來是後邊的錦衣衛趕上來,將那幾名試圖逃跑的匪徒給解決了。


    顧寒支起上半身,狠狠盯了她一眼,罵道:“你蠢嗎?別人都知道跑,你傻站在這幹嗎?找死啊?要不是老子追這幾個兔崽子時看到了你,你說不定就死了!你死了不打緊,老子以後睡誰呢?”


    這時,他手臂上的血滴下來,因他半撐起身的動作,“啪嗒”一聲滴到她臉上。


    她感到臉上一熱,鼻中立即聞到了一股血腥味。


    顧寒大概看到她臉上一大滴血的樣子好笑,嘴角抽了抽,接著,這狗男人居然用一隻手在她臉上抹了抹。


    她知道自己一定成了個大花臉,沒想到這次顧寒竟憋不住了,“哈”地一聲笑了出來。


    韓瑜然氣唿乎地推開他,站起身,發現剛才騎馬衝過來的幾個人,全被殺死了,錦衣衛正在收拾他們的屍體。


    “怕了吧?以後記得吃一塹長一智,別跟個傻娘們似地,怎麽死地都不知道!”


    他看韓瑜然呆呆地,也不說話,以為她真嚇到了,一把將她摟到懷裏,“這就怕了!我最不喜歡你們女人這副哭嘰嘰的樣子。尤其是你!”


    她的皮膚白皙細嫩,他稍一用勁,就會掐出青紫的痕跡,她就喊疼。


    他的動作大了些,她也叫疼,還每次都眼淚汪汪的。


    韓瑜然在他懷裏氣得臉紅,她在他麵前哭嘰嘰的時候,不都是因為床上那些事嗎?狗男人,真不知羞恥,這種時候居然拿那床上的事作對比。


    她狠狠地對著他的胸膛咬了一口,這一口真重,顧寒疼得眼角抽了一下,嘴裏發出“噝”的一聲。


    他低聲冷笑,“好樣的,待會看我怎麽處置你,今晚叫你疼死!”


    韓瑜然掙脫他的懷抱,這才發現顧寒的肩部竟然插著一支箭,箭頭已完全沒入肉中。


    她想起剛才他撲到自己身上,然後幾支箭從他倆頭上飛過,她似乎感覺到顧寒身子猛縮了一下。估計這支箭就是那個時候射中他肩部的。


    上一世他隻是手臂受傷,沒有中箭,這次因為她出現,顧寒要救她,所以多中了這一箭。她心裏說不出什麽滋味。


    這狗男人一定念著自己是他的床上寵物,才擋了這一箭!


    兩人坐上馬車,顧寒遞了個帕子給她,“纏住箭柄,把它拔出來!”


    韓瑜然吃了一驚,手有些發抖,顧寒罵道:“瞧你這沒出息的樣子!手穩點!你就當是拔蘿卜好了!”


    韓瑜然咬唇,“我就當是拔蘿卜了,痛死你活該!”


    她用帕子包住箭杆,晃動著箭身往外拔。


    顧寒咬牙,“你真以為拔蘿卜呢?手不要亂動,穩住!” 韓瑜然冷哼一聲:“痛死你活該!”


    顧寒也冷哼一聲,“這話可是你說的,待會爺非讓你痛到求饒!”


    韓瑜然眼一閉,猛一用力,將那支箭拔了出來,一股熱血隨之噴了出來,噴得她滿臉都是,她無意間抹了一把,滿手血,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肯定很嚇人。


    顧寒轉身,遞給她一包金創藥,“抹到傷口上!”順便揶揄了她一句,“瞧你這樣子,像個專吸人血的女鬼!”


    “呸!專吸你這男鬼的血!”


    “好呀!做鬼了咱們也在一起做露水鬼夫妻!”顧寒不懷好意地笑。


    他把頭靠在她的肩膀上,“借我用用!”


    韓瑜然看著他閉著眼靠在自己肩頭的那張臉,因為失血與受傷的緣故,有些憔悴與蒼白,但依然無比地俊美養眼。


    迴到顧府,兩個人都沐浴更衣。


    顧寒這會子精神又好了起來,抱住韓瑜然不鬆手,“還記得我先前說過的話嗎?”他笑得很邪魅。


    “不記得!”韓瑜然想掙脫,可是不敢亂動,想起上一世,那男人包紮傷口的紗布蓄滿血的樣子,她就覺得疼。


    “真乖!”顧寒蹭著她的發頂,“我為救你受的傷,今晚你得賣力,快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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