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直痛飲了很久,身邊的酒壇都堆成了一座小山,初元算是看出來了,劉星闌酒量是真的不錯,一個普通人竟然能喝這麽多。


    這時,清晨的第一縷光線終於破開夜幕,慢慢的撒向人間,下了一夜的大雪也停了下來,無數建築經過一夜的洗禮,早已將汙垢深深的埋了起來,露出亮麗的一麵。


    “昨夜......也太短了......”


    劉星闌放下酒壇,看向天際的那一道魚肚白。


    “是呀,太短了。”


    “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你說吧。”


    劉星闌看向初元,他的眼神明亮清澈,不像是一個經曆過一生的人。


    初元將手指放在劉星闌的額頭,劉星闌閉上雙眼,平靜的感受著初元傳遞給他的一切。


    唿——


    冷風吹過,遠處樹梢上的一塊積雪落了下來,很快就與地上的積雪融為一體,天邊的光線又多了幾絲。


    劉星闌緊閉的雙目跳動,表情時而痛苦,時而平靜,頭發上的積雪融化了一片,形成一滴水珠劃過他的眼角,隻是在劃過眼角的時候,水珠似乎變大了幾分,順著他的臉頰落進了雪裏,再也看不見。


    半晌後,初元收迴了手指,劉星闌也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你......遠比我善。”他神色複雜的看著初元。


    “善與惡皆來自別人的評判,我與你一樣,皆是憑自己的本心。”


    “本心......”


    “我的心遠沒你大,我......不如你!”


    劉星闌麵對初元,朝初元深深一拜。


    初元扶起劉星闌,“你可願助我?”


    一個時辰已過,劉星闌的身體開始逐漸佝僂,歲月重迴他的臉上,斑駁白發微微揚起。


    “哈哈哈~,有何不願。”爽朗的笑聲傳遍四野。


    “吾願以此殘軀,鑄萬世太平!”


    嗡——


    神秘深邃的黑暗蔓延虛空,將兩人同時包裹其中,黑暗、無盡的黑暗,劉星闌雙目如失明了一般,目之所及皆是濃重的黑色。


    一束金色的光芒出現在他的遠方,他盲目的追趕著,光芒擴散鋪墊成一條金色的階梯,階梯的盡頭是一顆石頭一樣的東西,外形古樸,暗藍色的光暈忽明忽暗的。


    ——萬缺之心!


    “上前,抓住它,融合它。”初元的聲音適時提醒還呆愣在原地的劉星闌。


    劉星闌一步一步向前,腳步很慢,卻穩穩的踩在每一個台階上,當走到盡頭時,早已氣喘籲籲。


    他伸出手,抓住眼前的萬缺之心,萬缺之心上麵暗藍色的光華似被激活一般,順著他的手逐漸穿梭整個身體。


    “啊——!!”


    劉星闌痛苦哀嚎,他的皮膚上透出現密密麻麻的神秘符文,符文之間相互排斥,將他的身體化為一個戰場。


    置身於虛無中的初元神色一凝,萬缺之心蘊含狂暴毀滅的能量,根本沒有人可以承受得住,若不想辦法,劉星闌很快就會被這股力量抹殺。


    轟——!!


    初元握掌成拳,狠狠的擊打在自己的胸口,一滴暗紅色的晶瑩液體滲透他的額頭浮現在眼前,液體離體的瞬間,他的臉色蒼白的可怕,身上的氣息以可怕的速度變得虛弱。


    “以本座的一滴本源之血,足以助你煉化萬缺之心!”


    本源之血融入劉星闌體內,他身上的痛苦終於減緩了很多,臉色變得安詳,盤膝坐在金色階梯的盡頭,慢慢的陷入了沉寂。


    初元閉眼呢喃:“賜爾永生之命,卻讓爾做赴死之事,希望本座是對的......”


    ......


    當清晨的光輝徹底撒落,山下的門戶陸續打開,一日之計在於晨,很多人連東西都來不及吃就要趕著出門幹活。


    “咦,下雪了?”


    一個小女孩搓著手臂,似是不敢相信一樣,探頭在門外驚奇的打量,外麵銀裝素裹的世界映入她的眼簾,直到一陣冷風朝她迎麵撲來,她才迴過神來。


    “娘親,娘親,你快來呀。”小女孩站在門外大喊。


    “你這孩子,大早上的咋咋唿唿的做什麽?”


    一個婦人口中責怪著,腳步往木門而去,當她看到門外厚厚的積雪時,神色也同樣充滿了不解。


    “這種天氣怎麽會下雪呢?奇怪。”


    “是呀,我就感覺昨天晚上好冷,但是也沒在用。”


    “哎,無緣無故的,下這麽厚的雪,可怎麽出門呀。”婦人歎了一口氣,突然想到了什麽,更是愁容滿麵,“地裏種下的莊稼可能都要被糟蹋了。”


    “娘親,這是什麽?”身後,一個三四歲的男孩指著門口角落裏一塊布好奇的看著。


    婦人聞聲看去,就看見一塊布包裹著什麽東西,鼓鼓囊囊的躺在門口,之前由於光顧著看外麵的雪了,倒是沒有注意到。


    她接觸到那包東西的時候,手中傳來沉甸甸的感覺,裏麵的東西有些分量,將其打開,一大串銅錢映入眼簾。


    “啊!”


    驚唿了一聲,她使勁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不敢相信這麽多銅錢會被別人“扔”在她家門口。


    她沒上過學,也不知道這到底有多少,隻知道很多,她從來沒有見過這麽多。


    “哇,是錢,好多的錢。”小男孩眼睛發亮的看著婦人手中的銅錢,嘴裏興奮的大叫。


    “肯定是別人不小心掉的,一會兒送到村長那裏去。”婦人驚慌的打算將銅錢收起來,這些錢不是她們的,她不能拿。


    之前那個小女孩眼尖,一眼就看見了之前包裹放的地方還有一張小紙條,她走過去拿起來,上麵隻簡單的寫著四個小字。


    ——贈趙丫頭。


    “趙丫頭?娘親,趙丫頭不就是你嗎。”


    婦人沒有文化,但是小女孩卻讀過幾天書,後來實在是家裏困難,這才不得不輟學迴家幫婦人下地幹活,但是她很好學,有空的時候就會跑到劉星闌那裏去認字,慢慢的會認的字就多了起來。


    趙丫頭正是劉星闌對婦人的稱唿,每次見麵的時候,劉星闌總是會說一句:趙丫頭,家裏忙不過來的時候,一定要跟叔說,叔閑不住。


    其實哪裏是閑不住,他每天都忙得團團轉,很多時候飯都沒時間吃。


    “妮子,上麵還還寫了什麽?”婦人趕緊問。


    她已經知道這些錢是誰留下的了,絲毫不覺得奇怪,因為,他就是這樣的人。


    “沒了。”女孩迴答。


    “不行,劉叔將這麽多錢留在這裏,他家裏如果需要怎麽辦,得給他送迴去。”


    婦人叮囑倆姐弟好好的待在家中,她自己帶著二百零二文銅錢,在雪地裏深一腳淺一腳的朝劉星闌的木屋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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