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江心欲領青竹姐妹去泡溫泉,正待出發時,江岸卻借口去找小郎中說話。奈何江心不允,隻命他道:“送我們去了,你自去捕幾條烈鱸魚去,看能不能捕得到,好煮鍋好湯。”


    江岸聽說,隻得取了魚網,撐船送她三人前往白石灘去。上了白石灘,江心又囑咐:“先下了網,一會來接我們一起去收。那邊水燙,當心點,兩邊的河都下。”江岸答應著方撐船離開,自去下網,不在話下。


    這裏驚雪、青竹早被美景困住,一麵賞看,一麵讚歎不已。青竹早又脫了靴襪,光腳踩在石頭上,叉著腰讚歎:“遠處有秋景,近處卻是春意盎然的,真好奇的地方。”


    江心笑道:“咱下去吧。”說著就解衣裳。見她姐妹有些不好意思,又笑道:“放心,沒人,穿中衣下去就好。”於是二人方跟著她寬衣解帶了,將衣物壓在大石上,下了溫泉河,坐石頭上浸泡著。江心又提議將中衣也解了放岸上,她姐妹二人卻十分不好意思,江心也就隨她們意思,笑說:“那便下迴吧,那樣泡著更舒服,你們熟了就知道了。”


    青竹笑道:“萬一有人來了可怎麽辦?”


    江心道:“喊一聲他們就跑了,在河裏沒人敢惹我。以前下河村那邊來了幾人,我遠遠喊了聲他們不離開反而嬉皮笑臉的來。我把衣服一摟,水底穿好了,潛過去把他們的船搖翻了,幾人撲通了半天,吃了一肚子水,我才把他們拉上岸丟石頭上,一個個吐了半天水,嚇個半死。從此我的名聲就傳開了,我在他們不敢來。”


    兩姐妹聽了笑道:“難怪剛剛那船人跟你那麽客氣,倒像怕你把他們怎麽樣似的,原來你名聲在呢。”


    江心問:“你們會遊泳?”兩人搖頭。江心說:“很簡單,等你身體養實些,我教你。雪兒內功好,閉氣沒問題,隻要知道怎麽動手腳就好。”


    青竹問道:“你一口氣能遊多久?”


    江心道:“兩三刻沒問題。”


    雪兒驚歎道:“這了不起了。內功深厚的人也做不到。江爺爺怎麽不教你武功?”


    江心歎道:“誰知道呢,這老頭可能覺得江湖不適合我吧。想教想學人也不在了。怪會瞞我那麽久的。”


    姐妹聽了,方問:“江岸同你說了?”江心應了一聲,把臉埋在泉裏,半日起來說:“我隻當他遊戲人間去了。”幾人將近來所見所曆之事都說了一迴,不免哀歎傷感了一迴。


    枕著石頭泡了半日,青竹突見一旁樹上有果實,便問江心是什麽果,能不能吃。江心迴說是一種棗,可以吃,就是有點澀。青竹便想爬樹摘了來嚐嚐。驚雪隻按著,揮手之間打了幾個下來分與她二人。


    青竹接了玩笑道:“洗洗,洗洗。”三人就在水中邊洗邊笑起來:“幹淨了,幹淨了。”嚐畢,青竹擰著臉道:“味道好極了。”正有興致時,青竹倒提議將中衣解了,與江心二人就解了放石頭上。架不住她二人鬧,驚雪也解了放石頭上。


    正泡了半日,遠遠就見江岸撐船往這邊來,驚雪慌忙道:“江岸迴來了。”


    江心見狀笑道:“別緊張,他會拐到那等著,那會咱們在上去。”


    一會,果見江岸隱入那山角後,江心方讓穿好衣服從泉中上來。將外衣穿戴齊整了,江心方衝江岸那邊喊了一聲,那江岸方撐著船出了山角過來接她三人。


    江心問道:“怎麽樣?有上網?”


    江岸將船撐見了,也沒聽見江心問話,隻迴了句:“當心上來。”


    江心上去了還問一句,一麵又牽青竹姐妹上船。


    那江岸忙迴:“沉了幾處浮標,動靜還不小,也不知道是不是烈鱸魚。那邊倒是浮了幾條斑翅。”


    青竹好奇問:“還沒有收網,也能看得見?”


    江心道:“大魚中了網一般都會沉下去,小魚中了網會亂掙,力氣小所以容易浮現起來。一會過去你就知道了。”


    到了下網處,一路就往熱河那邊收去。教了她姐妹二人歡天喜地的收了半天,共收了十幾條冷水魚,還有五六條火烈鱸。把個姐妹二人歡喜得了不得。


    一時收網迴家,江心便串了兩條烈鱸魚給江岸,叮囑說:“送小郎中家去,好好說話。還問幹爹幹娘他們好。”


    江岸道:“知道了,頂多我讓他再出出氣罷了。”說著便要去。江心又拉著道:“幹娘要是問起爺爺,就說雲遊去了。”江岸應了聲去了。


    這裏三人進屋都換了幹淨衣服出來,同到廚房後院去,兩姐妹就蹲在井邊玩魚。


    江心笑問:“敢殺不?”


    青竹搖手笑道:“現在就要殺了?不殺了,養到晚上吧,早上做的還沒有吃完,咱們熱熱吃了。晚上再吃點魚湯就好。”驚雪也道是。


    於是三人便將早上沒吃完的飯菜端了來熱了,轉眼江岸迴來,四人吃過午飯,閑坐著吃了一盞茶。


    過了中覺時間,江心、江岸便又帶著她姐妹二人往村子裏玩去。到了江心幹娘家問安,驚雪倒和黃岐聊了聊醫術,還請雪兒去別家治了幾例疑難雜症。鄉民盛情留晚飯,不好推辭,也就在鄉民家吃了。


    至夜間,四人相談間來了興致,便往原野去挖洞烤地瓜,設網捕野雞。白天又去稻田裏抓稻蝦。幾天來倒玩得不亦樂乎。這日大早倒收了不少魚蝦螃蟹,江心便領她們往鎮子上賣給客棧,就在客棧吃了午飯。因心裏還時時記掛著溫銳等人,出來便又往自家酒肆那去。


    還未到酒肆,已遠遠瞧見溫銳正鎖門下來。姐妹二人好不歡欣鼓舞,唿喊著就跑了過去。


    那溫銳見了也是喜極而傷,頓紅了眼。姐妹二人先是撲入懷中,又問“娘親去了哪了,哥哥姐姐們怎麽不迴來”等話。


    溫銳一麵給她二人拭淚一麵說:“哥哥姐姐們沒事,家去再說吧。”姐妹兩人也知道街上不便細說。驚雪便接過溫銳的包袱背上。江心與江岸方上來見禮。溫銳一看,便知是山下村子裏的人。青竹也一一介紹了。溫銳一向留意江湖上的新聞,聽說了江岸,便知他們爺爺是江天,也知江天與方洛已故,也隻歎息一迴道:“也難為你們了。”


    說著便動身迴碼頭,才過雲來客棧就聽有人叫驚雪青竹。幾人駐足一看,並不認識。隻見幾人快步上來行禮。一經說明,原來是那日在九江客棧一起吃過酒的,如今也知曉了她姐妹二人身份,故上來相請一敘。


    此時驚雪、青竹哪有心情會友?便推辭了。奈何幾人一再相請,誠意難卻,倒是溫銳先說道:“既是朋友相請就去吧,娘和江姑娘、江兄弟船上說話等你們。”江岸忙接過雪兒手中的包袱,三人就往碼頭去了。


    約摸半個時辰不到,姐妹二人便迴來了。上了船,溫銳就問:“可有什麽事說的?”


    二人隻迴“也沒甚要緊話說的”。順著話又提了蒙之恩、東方培風、李子牧與薑鬆等人。


    溫銳聽後歎道:“原先總怕你們下了山拘謹,如今倒結交了這麽多朋友,也是好事。就是你們現如今名氣也忒大了些,將來未必能得清靜了。”


    青竹笑道:“既來之則安之吧,不然還能怎麽樣呢?也不是我們能料得到的,許也是注定了的。”


    溫銳聽她如此說,也隻點頭含笑道:“說話跟以前不一樣了,變了許多。”說著又歎了口氣。


    青竹道:“沒變,還是娘親的女兒。”因又問起章墨等人來,又問搬去了哪兒去了?溫銳隻笑迴:“說了你們也不知道,也是暫時落腳,等你琪兒姐姐生了寶寶,那時再迴來。”因此歡喜聊了半日,不知覺間船已靠了岸。


    江心請溫銳進家門吃茶,因要留飯,溫銳隻婉拒了。江心知她們母女還有事要家辦去,又是久別重逢,定有貼心話要說,因此也不強留,待驚雪與青竹收拾妥當了包袱,方又送出大門來。溫銳母女三人自往家去了,不在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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