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落天幾人眼見著江心、江岸沒入了鬆林下山去。


    青竹便拉著驚雪上了階梯,悄聲笑問:“剛剛那個叫江岸的是不是一直盯著你?”


    驚雪迴:“沒有啊。”


    說著邁開腳往迴走,青竹直追著問到驚雪麵紅耳赤的。


    此時溫銳、琪兒、婉兒都正陪著雲兒,提心吊膽的,見人迴來了,忙出來問:“走了?隱約聽著罵人,又聽著山響,怎麽迴事?”


    青竹擺著手道:“沒事沒事,都嚇跑了,咱這山上有高人,在地板上打穿了一個掌印,那群人早嚇的屁滾尿流,灰溜溜下山去了。


    “倒是山下村子那兩個人有意思,罵人的就是一個女孩,叫江心,和大海哥他們也認識,直把那群狗頭罵的好不痛快,真是個爽快的人。


    “可惜不能早些交上這麽好的朋友。都怪娘不讓我們下山。”


    溫銳幾人聽說也就放心了,隻道:“誰幾時不讓你們下山了?你倒有本事,你下山去啊。”


    青竹道:“娘啊,你真是跟女兒也耍賴皮,別人事後諸葛,你倒好,你事後不認賬。”


    溫銳道:“起開,沒大沒小,你爹他們呢?”


    青竹迴:“在前麵看那掌印呢。”


    說話間,梅落天、大海、章墨也迴來了,青竹問:“爹呢?”


    梅落天道:“人家不讓跟著,咱們也要下去看看嘛,放心吧,晚些時候就迴來了。”


    溫銳問:“大哥,倆丫頭說有高人相助,怎麽不請進來?”


    梅落天歎了口氣,含笑道:“倒想請,哪見著人影?唉!算是又避過了一劫,這群人也真是癡心妄想。”


    溫銳聽後,仍然疑那高人是楊慕真,也不好再提,隻問:“都是誰來了?”


    梅落天歎道:“各門各派的人。算故人了,玄真,三羅漢,還有一些小子們,還公門的人,不認識。


    “也是為了那沒影的東西來的,非說我下了信帖請他們來的,真真是又可恨又滑稽。”


    青竹道:“這迴看他們還敢不敢來。”


    溫銳道:“小孩子家的懂什麽,你倆姐妹先迴去歇著吧。


    “雪兒這些日子又練武又煉藥的,也累了,偏生你這沒用的,隻會吃酒,什麽也幫不上。”


    青竹吐了吐舌頭,挽著驚雪一道迴屋歇息。


    才歇下,驚雪便起身看著青竹,青竹問:“怎麽呢?”


    驚雪歎了口氣,才說道:“我想去須彌山報個信,叫他們派人下山來解決了這事情。不然過一陣子又來一撥人,如何是好?


    “今天是得遇高人相幫,人家也不能時時在意咱們家的事,興許路過遇見了就順手相幫而已。


    “他日再來人,可怎麽辦?你覺得呢?”


    青竹聽了,說道:“倒是這個理。——可是今天來了各門各派的人,獨不見須彌山的人。


    “若是他們沒有收到那信帖還罷了,若也收到了還不來,就是他們不想管了,去了似乎也沒用。”


    驚雪想了想道:


    “我猜他們是不知道的。怎麽說爹爹都是須彌山的弟子,雖隱居多年,但聽爹爹之言,與師門並無過節。須彌山若知道了這事,不會不來。


    “我尋思著經過今日之事,各派的人一時半會不敢再來鬧了。


    “我趁著這太平空檔去一趟,好歹說清緣由,他們下不下山另一迴事,總比現在一個勁的被動要好。可是,我又放心不下你們。”


    青竹也坐起來,道:“沒事,我和你一起去,確實不能坐以待斃,隻是不知道娘親會不會讓咱們去。”


    驚雪道:“畢竟生死攸關的事,我想會的。”


    青竹道:“好,我看可行,要是不同意,咱們就偷溜下山。


    “其實,我想著要對付歹人,下山對付最好,化被動為主動,化明為暗,尚可應付。”


    驚雪笑道:“可不是麽。”


    青竹躺下,思索著道:“名門正派,邪門歪道都來了,接下來會怎麽樣呢?”


    驚雪也躺下尋思著??


    兩姐妹既已說定,歇過午覺,晚飯時分便下來。


    姐妹倆隻將自己顧慮與決定說與梅落天、溫銳等人聽。


    誰知溫銳不但不反對,反而欣慰點頭稱:“你倆姐妹長大了。”


    原來,不僅驚雪、青竹有此顧慮,梅落天幾人也是一樣有此顧慮。


    自那兩人因《須彌山經》來鬧事起,梅落天心中無一日不充塞著憂慮。


    因此早有讓驚雪、青竹二人下山的心思。


    又經今日之事,便與溫銳也相商起來,說:“如今各門派已牽涉其中,隻怕會有別個什麽陰謀。


    “叫她二人去須彌山,一是為了送個信去;二是如今她姐妹二人年歲也不小了,也不好叫她們在山上一輩子守著咱們,多早晚是要下山經曆一番的。”


    話未說完,梅落天頓感傷口疼得厲害,緩了緩,接著說:“不知二妹什麽意思?”


    溫銳也隻點頭應允。


    本想晚飯後將此決定告訴她姐妹二人,誰知她們倒先說了出來。


    如此,倒省去了相勸的口舌。


    如今且說玄真等人灰溜溜沉默默下山去後,心有不甘地騎著馬奔迴客棧。


    到了客棧,已是將晚時分,個個口幹舌燥,饑腸轆轆的。


    小廝們早接過馬匹,眾人湧入店內,裏頭兩三桌客人見勢兇兇,忙都結賬離開,玄真等人也各歸各位坐下。


    早又有店小二跑上來,擦桌的擦桌,端茶的端茶,並問用些什麽酒菜,眾人多說“照舊”。


    小二們也有記住的,也有記不清的,也不敢多問,忙忙下去將好酒好菜、素麵素菜操持了上來。


    所幸眾人心思不在飯菜上,因此也沒有計較是否照舊了,眾小二倒也鬆了口氣。


    曾順灌了幾口悶酒,一腳踩在板凳上,先打破了沉默,搖著頭,冷笑著道:


    “還真是天外有天,唿啦啦的去了,又唿啦啦的迴了,連架都沒有打,也真是武林奇觀,奇恥大辱。”


    說著又衝櫃台那邊大喊“掌櫃”。


    那掌櫃聽喊,忙溜出身來,慌的上前俯首笑道:“客官吩咐。”


    曾順道:“我且問你,上個月你這店裏是否住進了兩個少年,一人使簫,一人使劍,穿著黑色和綠色的衣服,還受了重傷。”


    那掌櫃聽他口氣,便知是兩撥人,不敢馬虎應對,滋溜著眼睛略做尋思狀,把眼往上一定,心裏卻暗想道:


    “這兩邊都得罪不起,若我據實交代了,別說事後被報複,就是現下打起來,我這店還開不開的下去?將來我也是必死。


    “還是裝糊塗好,料樓上那兩人不會真的現身。想他們不過逗留,不會呆太久。”


    因此忙拿話搪塞,俯就低眉道:“若說好幾個月前,好像倒有那麽類似的,上個月——倒沒有客官說的。”


    曾順道:“可敢扯謊?”


    掌櫃又笑道:“小的哪敢?這鎮子雖小,卻是個樞紐,南來北往,東奔西走的客人數不勝數。


    “小的在此討生活多年,雖孤陋寡聞,也知諸位是名門正派,豈有你問,我不老實托出的理?難道我還幫著別個人不成?那豈不是我老糊塗了?”


    曾順聽了,不耐煩擺手讓他下去。


    掌櫃四麵八方作揖笑道:“慢用,慢用。”且說且退。


    季炎見曾順這般行事,得了數落的時機,也吃上兩杯酒,苦笑幾聲道:


    “曾幫主好威風,什麽妖魔鬼怪經得起你這大喊大叫的口氣?早嚇得魂飛魄散,無處找尋了。”


    果然,先就賺得一班人附和起來。


    曾順喉嚨裏“哼”了一聲,道:“你家倒有神兵法器,抓個鬼來瞧瞧啊。


    “說你稚嫩還不信,什麽黑衣綠衣,使劍用簫,不過是他們搪塞之詞。


    “這麽下三濫的謊言,我哈口氣便暖破了。你問問在坐的誰信了他們那托辭?”


    此話一出,自也有一幫人附和起來。


    吳長流、白岐山等就道:“可不是?當時我便知道是托辭而已,定是他們臨時反悔,才不認這信帖是他們的。”


    白岐山接著道:“按理說臨時反悔也屬正常,要知道這山經豈是凡物?


    “他們小輩哪知,這山經本就是武林聖物,也不是須彌老人書寫的,不過是須彌老人在須彌山發現的而已。


    “你們說,這等神造之典籍豈能一家一派獨享?可見他們可惡,霸占了這麽多年。”


    季炎聽了,道:“你也別托老,小輩小輩的叫,你也不過多吃幾年飯而已。


    “我幾時說了我信了他們的托辭?隻不過言行既出,總該合乎些情理。


    “知道的說你曾幫主快人快語,不知道的隻說你大聲知會歹人逃跑呢。”


    說著,兩班人吵得不可開交起來,幾乎動了手。


    陸慶和見狀,隻在角落裏大笑起來,端酒慢飲兩杯,笑道:


    “有趣!有趣!窩裏橫起來能把天捅個大窟窿,出了門卻哆嗦的腳也邁不開。以前倒是我對各大門派有些誤解了。”


    眾人一聽,紛紛把怒火潑過來,指著角落喊:“你說什麽,敢情不想活了?”


    陸慶和冷笑譏諷道:“這會兒倒人多勢眾,怒氣衝天起來,早幹嘛去了?”


    曾順也冷冷笑道:“陸先生臉還疼著呢吧,快撒泡尿照照,印子還清楚著呢。”說的人都笑起來。


    陸慶和不慌不忙道:“我就是撒泡尿照照也是體麵的,總比一些沒尿性的人好過百倍。


    “就是傳揚出去,誰不誇我挨了這兩巴掌?總也不會有人笑話我說‘習武之人竟敢作敢為,遇強手而不畏,被扇了兩巴掌,著實丟臉’吧?


    “真是可以與虎謀皮,不可以與孬人共事。”


    說得曾順、季炎等人氣得青筋暴跳,啞口無言,紛紛指望著玄真、羅漢等人說幾句話。玄真等卻隻顧著吃飯喝酒,默不作聲。


    陸慶和飲了一杯,便起身對小二喊:“小二,結賬。”


    兩名手下已在桌上丟下一塊銀子,三人起身欲離開。


    腳步正要踏出門去,那玄真已飛身攔住去路,不由分說,化指為劍便朝陸慶和襲去。


    陸慶和驚慌之下,以右掌力接之,如何能敵?


    被玄真輕鬆壓退迴四五步來,跟在後麵的手下皆被劍氣震倒在地,兩人強爬亂滾起來就要拔劍。


    陸慶和忙喝聲“退下”。又對玄真道:“道長何意?”


    玄真一發力又壓上去,陸慶和雙掌死撐著,整個人被逼退至樓梯上。


    玄真背著左手道:“陸先生能說會道,說話夾槍帶棒,指桑罵槐的,當真覺得我中原武林沒人了?


    “這倒也不與你計較了。信帖之事,別說你一無所知,也該與我們說道說道了,何故引我們到此。”


    陸慶和聽這話雖險,然也在意料之內,於是強笑道:


    “道長這是‘欲加之罪’?陸某向來欽慕各派仁人義士,豪俠風骨,見能效力一二,才自薦帶路。


    “又見山上那丫頭出言辱沒諸位,拉拉扯扯地罵了你們祖宗十八代的。


    “哪有這樣好說話的事?你們雖不好對她一個女娃出手,也總要有人做一個惡人唬一唬她,我這才忍不住強出頭,誰知竟是我想錯做錯了。


    “嗬!真真恨不能早生個百十來年,無緣得見雲門歸鴻,少林般若、見南,墨山拂道滿等神仙般的人物,真乃憾事。


    “今日!要殺便殺,倒成全我去見見拂道滿仙人也罷了。”


    玄真聽他說到自己祖師拂道滿道人,便不由收了劍氣,哼了一聲道:


    “這些人,豈是你有福能見的?”


    那陸慶和站直起來道:


    “道長,信帖之事,我與諸位一樣的,若你信我一片赤誠,我心中倒有一主意可再上梅山一探究竟。


    “若是不信,要殺便殺,不殺便放了我家去。”


    玄真拂了拂半指短須道:“說來。”


    陸慶和便四麵八方行禮說道:


    “諸位,陸某雖避居南淩島,也是知道這《須彌山經》的事。我極為同意是才幾位大俠所言。


    “第一,這經書是武林聖物;第二,這信帖之事多是林胤因某些事而臨時生的悔意,他那斷臂就說明了這點,許是有人拿他家人威脅於他也說不定。


    “陸某心裏氣不過的是,既然諸位同路,為何不能同心謀了來?


    反在此爭吵不休?那梅山之上還有那般奇人高手,如今還不好確定他與林胤是敵是友。


    “總之,他們在暗,我們在明,當時若動起手來,咱們確實也未必有勝算。


    “現在想來,倒是陸某過於衝動了些。


    “隻是依我之見,這當中還是因為沒有統一號令之人。因此,人心如何齊整?不齊整如何謀事?


    “不若選出位武林盟主來,統一號令江湖,說進說退,九死不悔。


    “到時咱們調兵遣將,再上山去,若是林胤真受了委屈,咱們自會還他公道,咱們也好討個說法去。


    “如此一來,於國於民也是好事一樁,往後有人帶領著上能報國,下能匡扶正義,豈不兩全其美?”


    眾人聽他一語未完,心裏已歡欣起來,把個爭吵之事已拋腦後。


    曾順隻玩笑似的說道:“隻怕是你們南淩島想入主中原武林吧?”


    陸慶和笑道:“真真是多謝曾幫主看得起。以我的武功,百十來個也不是道長對手,如何敢有那心思?


    “隻是若將來諸位記得陸某建言之功,也不當我是外人,賞我一道參詳參詳山經便知足了。即便不能,陸某也不敢有怨言。”


    玄真聽了,低眉思索半晌,隻道:“這樣大事,前所未有,如何輕易能做得來?”


    眾人也附和稱是。


    陸慶和見他已鬆動,便再添一把火,道:


    “道長如何說前所未有?好幾十年前,家國危難,尊祖師拂道滿號令江湖群雄之事難道不是真?


    “就連當時須彌老人也派出弟子統歸拂道滿道人號令,難道這些都是假的?


    “到了後來,江湖上但凡有些是是非非,不是多得尊祖師主持公道?


    “雖說當時沒有盟主之名,確有盟主之實的吧。


    “如今咱們不過效仿前人而已,豈能說前所未有之事?”


    玄真被說到了心坎上,仍舊試探一聲:“陸先生可是有了全局想法?”


    陸慶和聽此一問,知其險象,隻搖搖頭笑迴:“談不上什麽全局想法。不過,這事也是簡單的很,選出有才有德者擔當便是。


    “與咱們各派之中選拔才幹也大同小異。


    “到時隻需劃出個道道,定明了規矩,再廣告江湖武林,各門派都可派人參選也就是了。”


    季炎道:“倒是個好主意,隻是須彌山派人下來,咱們可不是變成給人搭了戲台?”


    陸慶和笑道:“季少閣主憂慮得有理。但未免太小看了自個兒,太高看了須彌的人。


    “現下的須彌山哪能與須彌老人在時相比?他們現下就剩一個姬花靈撐著門麵。


    “須彌老人的其他幾個弟子死的死,散的散,估計都已作古。


    “難道諸位比我還不了解須彌山不成?


    “再說,他們一向仰脖子看天,就是請他們下山他們也未必會下。


    “這麽多年,誰見他們真正派人下山來行走過?雖有,也就是一些手藝弟子,也不過是學藝混飯吃的而已。”


    眾人聽著皆點頭稱是,皆沉默良久。


    玄真方又道:“那依陸先生,此事該如何劃出道來?又如何定出規矩?”


    陸慶和道:“這也不難,但這也是大事,不是信口開河就能定的,需得思量清楚明白。


    “眼下的問題是諸位是否要定下此策。


    “咱們也不說為了什麽山經海經的,就是為了‘俠義’二字又有何不能為?”


    玄真想了想,向眾人詢問道:“諸位意下如何?”


    登時就有曾順、季炎、白岐山、吳長流等等大半的門派欣喜讚同。


    曾順又笑問:“水月妹妹意下如何?”


    水月隻迴:“隨便。”


    玄真也問少林,三羅漢隻迴:“還需迴稟師門。”


    神農穀獨孤仁也起身迴:“晚輩也不敢擅作主張,也需迴稟師門,由師叔公與師父定奪。”


    玄真見八九不離十了,便向邊上的金翎衛問了聲:“揚首領怎麽個打算?”


    楊閣道:“這是你們江湖事,我雖算得上半個江湖人,也不便參與。


    “這次到此,不過奉命來考察政務。道長與諸位請便就好。


    “若不嫌楊某礙眼,屆時楊某倒想去見識一番這武林盛事。”


    玄真笑道:“揚首領客氣,自然歡迎。”


    接著又稍一運功喊了聲:“雲風賢侄意下如何?還請下來議事。”


    那聲如洪鍾,登時便充滿整個樓閣。


    眾人自是詫異,哪見雲風身影?


    原來,那雲風也隨人群去了梅山,迴來時便從後麵潛迴房屋去了。


    此時正在屋裏聽樓下議事。突的聽玄真喊話,不覺大吃一驚,忙忙的恢複原來麵貌,整裝下樓來。


    陸慶和見他下來,心下暗驚,尋思:


    “他何時來的?難怪沒見雲門的人,真不簡單。”


    曾順道:“我說呢,怎麽不見雲門鏢局的人,可著是另有他意不成?”


    雲風忙向眾人行禮,道:“曾幫主見笑了。”


    說著又到玄真跟前行禮:“雲風見過道長,請道長與諸位莫怪。


    “皆因雲風學藝不精,故而才做了喬裝打扮,也是為了安全起見,不料還是難逃道長法眼。”


    玄真心中頗為得意,微笑道:


    “無妨,我與你父是知交,你的第一套長拳還是我教的你呢。


    “看著你長大的,我自然一眼便能認出你來。


    “行走江湖,小心為上,這些末節倒無礙。”


    雲風道:“是雲風無禮了,該早來拜見過道長。”


    玄真方問:“你父親身體如何?”


    雲風迴:“家父還是老毛病,時常記掛道長,總說要去洛陽拜望,尋道長品茶論道。雲風總鬥膽攔著不讓去。”


    玄真笑道:“過些時候,我再去看他。今日之事你可聽清了?”


    雲風道:“聽得個大概,是說要選武林盟主,不知道是不是?”


    玄真道:“沒錯。你迴去也和你父親商量商量。”


    雲風道:“家父已將雲門事務交與雲風打理,這事雲風做得了主。


    “這是有益於武林之事,雲風自然是極讚同的,隻需迴稟父親便好。”


    玄真笑道:“如此更好。”說著便拉雲風坐下。


    曾順等人見玄真如此說,也就沒把為難雲風的話再說出口。


    又聽玄真向陸慶和道:“陸先生大才,可不與我們做個主事?大夥覺得可好?”


    眾人都歡喜道“好”。


    陸慶和還禮道:“陸某榮幸之至,願效犬馬。


    “既然主意已定,先就定下選拔的時間地點來,再在各州發布武林公告。待諸位迴稟師門後,便可成其盛會。”


    曾順聽說,忙站起來歡笑一陣,方說道:


    “諸位,曾某祖上倒有一處地產,離這裏不過幾十裏路,就在火山鎮的火山口,吃住一應俱全的。


    “如諸位不棄,可將選拔地點定在那裏。


    “一應吃住曾某也可略盡綿薄之力,明日一早咱們就可移步到那裏。


    “離這也近,可免舟車勞頓之苦。


    “到時各派迴稟師門後,想參選的便派人入住就可。諸位覺得如何?”


    眾人聽聞,大喜。


    玄真略一沉思,道:“既如此,我們定在十五元宵如何?”


    個個便都說:“如此盛會,定在元宵節,再好不過了。”


    玄真又向陸慶和道:“接下來的事,還要多勞煩陸先生主持了。”


    曾順接著道:


    “這粘貼派送武林公告的事就交於曾某吧,隻是曾某是個粗人。陸先生可否能人多勞,代為擬定了?”


    陸慶和道:“應該的,明日一早便擬草稿來給曾幫主。”


    曾順笑道:“如此多謝。”


    謀定了事後,眾人舉杯共飲,用過晚飯便各自散去。


    也有帶了信鴿的門派當晚就迴稟師門的,皆不在話下。


    亥初,陸慶和趁時機便宜,方溜到桑藜房間去匯報情況。


    那桑藜兄弟已然聽清今日議事,因此陸慶和隻將梅山之上的事細說了。


    桑藜聽後,感歎道:


    “想不到這麽多人,竟被一小女孩嚇退了,難不成她修煉了《須彌山經》的武學不成?”


    陸慶和一聽,倒詫異起來,問:“什麽小女孩?”


    桑藜道:“那武功高強的神秘人不是個小女孩?”


    說著,看了看桑穀。


    陸慶和道:“觀其動態,聽其語氣,應當是一個有年紀的男人。


    “小女孩如何能有那般內力,難道之前傷公子是女孩?”


    桑藜聽如此說,心下又怕人笑話他兄弟倆還不如一小女孩,便笑道:


    “那日打鬥,雪花滾得厲害,我昏迷著不知道,許是桑穀看錯了。”


    桑穀倒是確實未看真切,也隻應聲:“應該是。起初我以為是他們女兒。”


    陸慶和道:“說起女孩,那日倒見著幾人,不像會武功的。


    “有一山下女孩說二位公子曾在她家療過傷,還見著咱們入住這雲來客棧。


    “當時我便對她出了手,也是此時那神秘人才出現的。”


    桑穀道:“原來是她,脾氣還真是大。”


    陸慶和道:“看來是真的?這麽說來,這戶人家可不能留了,明日我便去收拾妥當。”


    結在“憂安危決意下孤山,說榮辱激將有心人”,不知後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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