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醫生,不管怎麽說……謝謝。”


    秦羽衝著她溫和一笑:“我說過我是亦北的兄弟,對我無需計較這麽多。”


    “……”季知南抿了抿唇:“沒什麽事的話我先走了。”


    “我送你。”秦羽立刻道。


    “不用。”季知南也是拒絕的很快。


    “……”


    對他頷了頷首,季知南離開醫院。


    …………


    保時捷在馬路上正常行駛著,從繁華的街道穿梭,直奔南去。


    綠燈亮了,季知南一腳油門踩下去,車子停到了路邊。


    將車子熄了火,季知南解開安全帶,背靠在椅背上。


    她把副駕駛的手機拿過來,打開屏幕,一言不發的看著上麵和老爺子的合照。


    【南南,不開心一定要和爺爺說知道嗎?爺爺希望你能天天開心,一輩子開心。】


    【傻孩子,你這麽懂事爺爺肯定會好好照顧自己的身體,爺爺怕死了下輩子遇不到你這麽好的孫女兒。】


    老爺子昔日的話在耳邊縈繞,一幀幀畫麵在眼前快速播放,最後停留在那天休息室裏,老爺子老淚縱橫。


    【你要是還把我老頭子當爺爺,那就把什麽都忘了,還是那句話,我答應過你的母親,會帶你遠離那些黑暗,絕不踏進……就算你恨我一輩子,我也不會再向你吐露一個字。】


    老爺子活了大半輩子,可是今天卻向她一個小輩下了跪。


    她是他的夢魘,即便在深睡中也會給他帶來痛苦。


    他什麽都不怕,唯獨怕自己……


    【南南,爺爺知道錯了,你別不要爺爺……】


    “……”


    她身上的力氣突然被抽走,手機從手中滑落不知掉到了哪裏,季知南頭埋在了方向盤上,肩膀顫抖著……泣不成聲……


    …………


    “轟隆!”


    外麵忽然打起了悶雷,原本大天白日,幾分鍾不到便暗了下來,烏雲密布,天灰蒙蒙的。


    緊接著,豆大的雨珠打在擋風玻璃上,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音。


    外麵下起了大雨,大雨滂沱、雷電交加。


    季知南趴在車裏,哭的稀裏嘩啦,委屈的像個孩子。


    哭聲伴隨著雨聲,抑揚頓挫。


    不知過了多久,季知南坐直,那雙眼睛紅的可憐,她狼狽的在車裏摸索著,終於從腳邊撿到了自己的手機。


    按了好幾次才按對密碼,她先看了一眼時間。


    沒想到自己一個人哭了小半個小時了。


    再調出來通話記錄,最近的一條還是她給顧亦北打過去的那一條。


    這段時間沒人給她打過電話。


    季知南這才吐了一口氣,想從旁邊抽張紙巾擦一擦眼淚然後再佯裝沒事迴去。


    她的手才剛伸出去,忽然反應過來什麽,她的身體有些僵硬。


    緩慢的扭頭看向窗外,卻見外麵站著一個西裝男人。


    外麵的雨還沒有停,男人手上拿著黑色雨傘。


    即便有傘也沒有將男人高大的身軀完全護住,雨水打濕了他的肩頭。


    顧亦北沉默不語,一雙黑眸就這麽直直的盯著她,等著她。


    他不知道已經站在這裏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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