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位夫人嚇了一跳,行了禮就匆匆跑了。


    高怡縣主也行了禮退下,但她跟著那些夫人退到樓下,說了些話,卻坐在馬車裏等著,並未離開慶豐樓。


    許鵬和赫連霄已經反應過來了,兩人終於鬆開了摟在一起的手臂,分開來整理自己的衣服,各自坐下。


    薑珆一步跨進房裏,氣得渾身發抖。


    “許鵬!你好歹也是個侯爺,出爾反爾,曾經說過的話就是放屁不成!”


    “你,你,你做出這種事來,簡直不知廉恥,有辱斯文!你對得起你父親老侯爺嗎!”


    許鵬張大了嘴,瞪大了眼睛,顧不得迴擊說什麽,反而不敢置信地看著薑珆發愣。


    自他認識薑珆四年多以來,薑珆從未當麵發過脾氣,從未罵過他!


    莫非她今天是吃了熊心豹子膽?!


    赫連霄緩緩擦著口脂,冷冷道:“薑夫人好生厲害啊,侯爺怎麽說也是你的夫君,你當著外人,就一點顏麵都不給他留麽?”


    太子這時也關上了門,走到了赫連霄身邊。


    “郡主說的是,婦人貴在性情柔順,哪有你這樣大吵大鬧的,還把別人都引來了!”


    太子煩得不行,“難道這樣你就臉上有光嗎?”


    薑珆隻是淒慘一笑,“臉麵?我還有什麽臉麵,有什麽光,早在前幾個月,我這常平侯夫人就成了大家的笑柄。”


    “郡主說外人,我倒想問問,現在這屋子裏誰是內人,誰是外人,剛剛跟許鵬抱在一起,難道不是郡主麽?”


    朱霞郡主沉了臉,掌權者的氣勢頓時在她身上散發出來。


    她一拍桌子道:“是我又如何!我赫連霄找男人從不怕別人說,是我看上了侯爺,要他天天陪著我同進同出,你又能怎麽樣!”


    她嗤笑一聲,“薑夫人,說的不客氣一點,別說是你,就算是你薑家的族長薑文瑞,今日撞破了也隻能裝瞎走人,哪怕鬧到皇上麵前,他老人家也不會責備我一句。就憑你……”


    赫連霄輕蔑地上下掃視著薑珆,未出口的話明明白白寫在臉上。


    你一個薑氏旁支,八品捐官之女,有什麽資格敢指責弛州的掌權人?!


    太子聞言也放鬆了,他坐下來道:“薑夫人,男子三妻四妾本就是常事,侯府裏不也有三位姨娘麽,你何必對侯爺與郡主之事這麽氣憤?”


    “更何況郡主是何等尊貴的人,天之驕女,你們侯府能和郡主有這一分關係,隻會有利無弊,你應該心存感激才是。”


    許鵬這時也迴過神來了,附和道:“薑珆,趕緊給太子和郡主行禮道歉!否則……”


    “否則怎麽樣?”


    薑珆目光中透出憤恨不屈,“我已經成了別人眼中的笑話,還有什麽可失去的?許鵬,你還能對我怎麽樣!”


    她看了他們一圈,最後又把視線落迴到許鵬身上。


    “之前我就告訴過你,如果你真做出這種事,我是決計不能容忍的,既然今天大家都撕破了臉,那也沒什麽好說的。”


    “許鵬,我要跟你和離!”


    和離二字一出口,其他三個人都愣了愣,仿佛沒想到這個毫無家世背景的女人,竟然真的選擇了硬剛,而非忍氣吞聲。


    許鵬下意識反駁道:“你做夢!和離……”


    但他的話沒說完,赫連霄便開口打斷了。


    “真是笑話!你這番裝腔作勢嚇唬誰呢,你以為一句和離就能嚇倒別人嗎?”


    “我告訴你,你要是懂事些柔順些,說不定我還送你些東西,算作安慰。可你要是冥頑不化,小心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和離以後侯爺還是侯爺,你會是什麽?你還能做這麽太平安穩的侯夫人,有現在的朋友和地位嗎?”


    太子也勾著嘴角諷笑,隻當薑珆是一時失了心瘋。


    但薑珆聽了這一番看似為她分析、實則威脅的話,卻並未害怕,反而漸漸平靜下來。


    她說:“郡主說得對,我並無家世背景,離開侯府什麽都不是。可我已經受夠了這種明明謹言慎行、卻偏偏成為別人笑話的日子,再也不想為別人的錯誤負責了。”


    “太子不是說,我應該柔順,應該假裝不知道麽?現在我願意讓位了還不好麽?”


    “到那時許鵬正室空懸,郡主也並無夫君,你們二人豈不是想幹什麽就幹什麽,再也不必顧忌流言蜚語,快活得很。”


    “……”


    太子終於失了耐心,揮手掃落了一副茶盞,“不識好歹的蠢婦!”


    赫連霄也闔上了眼,疲憊道:“侯爺,你是怎麽和這種人過日子的,她就算給我當下人,我都要氣死。”


    薑珆恍若未聞,拿起牆邊的筆墨紙硯,踩著一地碎瓷走到許鵬麵前,放在他麵前。


    “許鵬,當著郡主和太子的麵,今天就做個了斷,寫和離書吧。”


    寫和離書?


    許鵬眼神深邃,瞳仁都震了震,似乎還沒下決斷。


    但薑珆的話提醒了他,太子和郡主就在這裏,他若是不寫,豈不是顯得他對這麽粗魯無禮的薑珆都餘情未了,舍不得跟她分開?


    許鵬抬眼望去,果然太子和郡主都暗中瞧著他,尤其是赫連霄的目光,半是委屈半是幽怨,似乎在怪他遲疑。


    薑珆見他猶豫,立刻又添了一把火,“許鵬我告訴你!你不要再妄想今天的事能過去,就算你今天不答應,明天,後天,大後天,我每一天都要跟著你!直到你寫下和離書為止!”


    許鵬死水一般的雙眼裏立刻竄出怒火,熊熊燃燒,恨不得吞沒薑珆。


    太子叫道:“和離就和離!侯爺,這個女人完全沒有世家宗婦的教養,她不配做你的妻子!”


    許鵬的左手捏緊了拳頭,右手握住了毛筆,飛快地在紙上寫下和離書。


    “常平侯許鵬與薑氏女珆自今日起和離,自此男娶女嫁,各不相幹。”


    薑珆瞧著許鵬寫了他的名字,便拿筆寫了自己的名字。


    接著她拔下金簪劃破手掌,鮮血立刻從掌心中湧了出來,滴滴落在桌麵上。


    薑珆蘸了一點血按下了手印,見許鵬還在看她發呆,便直接拿過他的手,也蘸血印下了一個拇指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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