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許雲榮要歸家的消息,常平侯府一掃前幾日的暗潮洶湧,轉而變得歡天喜地起來。


    不僅老夫人高興,許雲葵和許雲珊高興,就連下人們也賣力地打掃各處庭院和花園,好迎接這位侯府唯一的少爺。


    許雲葵更是借著給許雲榮買禮物的由頭,找許鵬撒嬌要來了一筆錢,幾乎每日都要出府。


    不過薑嬤嬤按照薑珆的吩咐提前蹲守,見到的卻是許雲葵買下了那枚獨一無二的玉玨,並親自送到了國子監附近的僻靜巷子。


    徐公子一個人來赴約,和許雲葵說了好一會兒話,走時喜眉笑目,腰上就掛著那枚玉玨。


    “夫人,這可是五千兩啊,大小姐自己都沒有那麽貴的首飾,竟然舍得給那個徐淙買?”


    絮兒和溪琴連連咂舌。


    薑珆細細地給自己描眉,隻露出一個了然的微笑。


    愛上窮書生的戀愛腦大小姐,送貴重物品不是必然的麽,這還隻是第一步呢。


    “大小姐的錢,她愛買什麽送什麽,我也管不著,隨她吧。”


    溪琴擔心道:“要是侯爺發現,怪罪夫人怎麽辦?”


    “怪我做什麽,雲葵是打著給雲榮買東西的幌子出去的,我總不能這也攔吧?”


    薑珆看了看鏡中的自己,一身淡紫色錦繡番緞襦裙已能襯出少女嬌媚,妝容簡單、釵環素淨卻又不顯張揚,正適合獨自出門逛逛。


    她問薑嬤嬤:“那個徐淙,每日都要去寶津樓與其他學子討論學問嗎?”


    薑嬤嬤點頭道:“是,奴婢看了幾日,每天都能辯倒其他人,因此很多人慕名前去見識呢。”


    薑珆笑了,“這麽有才,今日我也去見一見真人。”


    看看能引得侯府嫡長女如此傾心的,到底是何方神聖。


    寶津樓坐落於城中偏北,高達四層,氣勢十足,外觀裝飾並不如何奢華顯貴,反而古樸大氣,突出一個“文雅”之意。


    但樓外的牌匾是已故大學士曾旭親筆所題,樓內還有曆代狀元、榜眼、探花在此飲酒聚會時留下的詩作加持,因此在京城一眾以吸引文人學子為噱頭的酒樓中,寶津樓無疑是最矚目最高貴的那一個。


    人人都說,隻有學問最好的學子才敢去寶津樓一辯高下。


    馬車到達寶津樓時,薑珆這才體會到薑嬤嬤說的慕名前來有多委婉。


    隻見一樓目之所及的地方全都是人,就連窗戶外都已經站滿了人,這些人大多穿著素色長衫,一看就是窮出身的學子們。


    此刻他們一個個都伸長了脖子,隻往樓內的某個地方看,一樓大堂內還傳出了陣陣說話聲。


    薑嬤嬤輕車熟路地找到小廝,給了一吊錢,小廝便殷勤地引著薑珆等人從側門進了樓內,直奔三樓雅間。


    “夫人您請,這間房的視野絕對上佳,方便您看學子辯論。”


    薑珆瞧了瞧,房間內側的窗戶果然正對著一樓的小高台,人看得明白,說話聲音也聽得一清二楚,便大方地點了不少茶水點心。


    不一會兒,夥計呈了上來,薑珆讓薑嬤嬤也不必拘著,一同坐下吃吃喝喝,邊聽那些學子們高談闊論。


    可惜他們說得唾沫直飛,激動處還手舞足蹈,但議的是四書五經裏的道,用的是艱深晦澀的詞,對於薑珆和薑嬤嬤來說,實在沒什麽意思。


    薑珆百無聊賴地吃著點心,推開一扇小窗,薑嬤嬤輕輕指了指一個地方。


    “夫人您看,大小姐在二樓,她每日都在那個房間。”


    薑珆順著薑嬤嬤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見許雲葵趴在二樓的一扇小窗上,目光癡迷地盯著下麵的一個男子。


    那男子一身靛藍色錦緞長衫,隔得遠看不清相貌,但是昂頭挺胸,在一眾比他更華貴的公子中都極有存在感。


    因為他渾身上下都有一種傲氣,身邊還圍著不少學子,殷勤諂笑地跟他說話。


    想必他就是徐淙了。


    薑珆打量了他片刻,也實在看不懂許雲葵隻與他見過幾麵,到底喜歡他什麽。


    難道他的才情真的高到那種,可以忽略其他不足的地步?


    薑珆收迴視線,懶懶地給自己煮了杯花茶,聞著沁入肺腑的花香閉目養神。


    但她卻不知,她與許雲葵的舉動都落入了四樓一個人的眼中。


    杜唯瑉執著一盞雨過天晴杯,在緩緩蒸騰的水汽裏眯了眯眼睛。


    對麵的杜陵熟稔地倒掉煮過四次的茶葉,又放入新的茶葉,注水上爐。


    堂堂的四皇子殿下竟然不用仆從服侍,反而很是怡然自得,等著水開的間隙,他抿了一口茶水,蔚然開口。


    “寶津樓的茶再好,也比不過方丈大師的雪茶啊。七皇叔,你剛從山上下來,不好好歇幾天,怎麽想起跑到這裏來喝茶?”


    杜唯瑉微微一笑,本就精致俊美的相貌更添一分驚豔。


    “前些日子聽說國子監新來了一個學子,天賦異稟、才華橫溢,本王早就想來瞧瞧。”


    “小四,你也是在國子監讀書,應該知道這個人吧?”


    杜陵溫和一笑,“皇叔說的是徐淙吧,他確實名氣挺大的,一來國子監就引起了大家的注意,沒想到如今京城裏也傳開了。”


    他也往下看了幾眼,可是他坐在杜唯瑉的對麵,杜唯瑉能看見許雲葵和薑珆,他卻看不見。


    杜唯瑉接著問:“那你跟他熟嗎,他的學問真那麽厲害?”


    杜陵搖搖頭,“我認得他,但沒跟他打過交道,隻聽說國子監裏有很多人都向他挑戰過,但幾乎都輸了。”


    難怪啊……


    杜唯瑉明白了,難怪他那麽傲。


    恰巧這時,一樓辯論的聲音越來越大了,一個不服的聲音響起:“吳公子你這是胡攪蠻纏!戰士陣前苦,美人猶歌舞的意思明明是指空城計。”


    “你怎能故意曲解成譏諷官員貪圖享樂?!”


    那被稱作吳公子的人錦衣金簪,周身富貴。


    他歪站著,雙手一攤,“我怎麽故意曲解了,上次我拿去問夫子,夫子也沒說我錯,難道你比夫子還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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