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文以前其實也是不知道還有道家這個流派存在的,可關鍵在於自己有個似乎無所不知的好友——徐文輝。


    在他那裏芮文了解到,道家與其他各派最大的區別在於,因為道家功法的特殊性,道家門徒從加入道家,開始修習道家功法那刻起,便每人都會挑選一件趁手的法器伴著所修功法一起修煉蘊養,在蘊養一段時間後,這件法器便不再稱之為法器,而被稱之為修者的本命法寶。


    更神奇的是在法器進化為法寶之後,道家修者便能將自己的本命法寶納入自己體內的丹田之中,時時以自己的修為淬煉,長此以往,一人一物之間便會產生一種微妙聯係,同時修者本命法寶的威力也會隨著修者實力的提升而緊跟著逐步提升,待蘊養到一定程度,駕馭自己的本命法寶騰空飛行都不在話下。


    本命法寶是道家修者對敵的主要武器和手段,雖然本命法寶的受損也會傷及修者的本身,但因為道家修煉之法的特殊性,同境界中,道家修者的實力本身就要比其他幾個流派的修者高出一籌,再加上本命法寶通過蘊養逐漸提升的韌性和威力,除非二者境界相差太大,或者其手中有品質威力均超越了道家修者本命法寶的法器,否則想要擊敗道家修者並毀壞其本命法寶的可能性幾乎沒有。


    也是因於此,雖然道家現如今稍顯沒落,但那些稍微對道家有所了解的其他各派修者,在遇到道家修者時,一般都是懷有敬畏之心的,也很少與他們發生衝突,雖然在如今的修煉界確實已經很難見到道家門徒了。


    正是基於自己對道家的了解,芮文始一聽到自己的師傅出自道家,心中便是一顫,因為從好友口中了解到這個流派的那一刻起,芮文便夢想著能夠加入道家門派,隻是可惜他們從來不在修煉界中公開收徒,更沒人知道尋山拜師的途徑,而這一刻起,便意味著,自己終於成為了其中的一員。


    從突然加入了道家以及獲得了上等道家修煉功法的興奮中迴過神來的芮文,一語說完,雙眼陡然間綻放光芒,死死的盯著自己師傅紀夢的左手手掌,此時其手掌之上,一朵形似觀世音菩薩座下蓮花寶座的小彩蓮緩慢的旋轉著,彩蓮之心盛開,其上五片蓮花瓣綻放出五種不同的顏色,甚是豔麗動人。


    “此燈名為五彩金蓮燈,是我道家至寶,為師便將其作為你的本命法寶,也當做見麵禮送與你了,平日裏隻需納入丹田配合太清功法好生蘊養,對你修為的提升有莫大好處,但不可輕易拿出示人。


    與人對敵,如非必要,亦不要用,若遇生死攸關之時,也隻可動用五片蓮花瓣,蓮花之心你還駕馭不了,用了隻會有害自身,你且記清楚了。”


    看著這朵精致的蓮花小燈緩慢飛向自己,最後隱入自己的丹田之中,芮文興奮的點頭稱是,表示自己記下了。


    然而或許是因為初加入自己夢寐以求的門派,又獲得上等功法,現在又意外得到本命法寶這一連串的驚喜讓芮文的腦袋有些應接不暇,所以在其師傅紀夢說出“五彩金蓮燈”這個名字的時候,芮文一時間並沒有想起來之前自己的好友徐文輝曾經說過的話:


    修煉界有九副用金磁靈木鍛造出的品質最少也在地階的法器,其中已知的四副分別為一紙金磁扇、二儀陰陽傘,三清化虛劍、四夢春秋筆,而依據名字來看,這五彩金蓮燈似乎正是傳說的第五件法器。


    如果唐新此時在這,自然就會發現,自己脖子上自小戴著的那枚形狀怪異的玉佩,一麵的圖案是把小傘,而另一麵的蓮花圖案似乎和這朵五彩金蓮燈一模一樣。


    拜師授徒之事理罷,紀夢又拿出一枚可用神識在其內部刻畫,由此儲存下信息的玉簡以及一個精致的小瓷瓶遞給芮文,說到:


    “我因為一些特殊原因以及一些私人之事要去處理,短時間內可能無法迴太清宮,你將這兩樣東西收好,待有能力有時間時,迴一趟太清宮,將其交予你的七師兄景誌宗。”


    待芮文收下這兩樣東西之後,紀夢倒也沒有再多說其他,再又叮囑了芮文一番,讓其勤加修煉,同門互助,不可相殺,緊守本心之後,便飄然而去,當起了甩手師傅,對於不遠處的那兩名黑衣人也是不管不問,猶如未見。


    今日這突如其來的遭遇與巨大驚喜,讓芮文在自己的師傅離開後,仍興奮好久才迴過神來,在又迴想了遍存在於腦海之中的太清功法,以及內視了一遍此刻正在自己的丹田之中緩慢旋轉著的五彩金蓮燈,確認這一切都屬實之後,芮文興奮的差點脫口狂叫而出,不過最後還是忍了下來,緩慢平複下了此刻有些躁動的心緒。


    一切歸於平靜,隻有雪花簌簌而下,林中白茫茫的一片,遮擋住了遠方的視線,但離自己並不算遠的,因為林中之前突然的一陣鳴啼而傷上加傷,此刻難以動彈的那兩名黑衣之人,芮文還是看的很清楚的。


    沒有任何的表情,沒有任何的猶豫,隻有簡簡單單的幾個動作,走動,拔劍,刺下,兩名黑衣之人便在自己驚恐絕望的眼神中走完了自己的人生旅程。


    不可弑殺,但也決不會對自己的敵人仁慈,這是芮文踏入修煉界經受過一次次的磨難後給自己定下的準則。


    擦拭掉短劍法器上的血漬,然後拾起此二人落下的儲物袋,芮文朝著落雪大森林外圍闊步走去,林中茫茫,夜色漸起,但芮文覺得自己似乎已經看到了初升的太陽。


    在芮文漸漸踏出落雪大森林的範圍時,森林最中心區域,一雪山巍峨挺拔,直聳雲端,山尖之上寒風唿嘯,雪花亂舞,隻見一身著青色宮裝的婦人,麵容淡雅中透著豔麗,立於山尖之上,周身三丈之內無風無雪,翹首南望,口中喃喃的道:“一萬年了,你終於還是出來了...”


    低訴完此句話,青衣宮裝婦人又看了看芮文離開的方向後,陡然向空中一躍而起,身軀瞬間消失不見,隨後離此山尖數裏之外的高空中,一身軀不知幾十丈長的青色巨鳥忽然現出了身形,朝著更高的天空振翅飛去,此巨鳥形狀如鶴,單腳白喙,青色的身軀間或紅色的斑紋,若是一些見多識廣的修者身居此地,定會驚唿一聲“畢方!”隨即再遠遁千裏之外,離它遠遠的。


    畢方——上古神鳥之一,性兇,體內孕育木、火之精華,振翅一揮便能焚燒千裏而不斷絕,水不能使其火滅,風不能使其火動,卻不知為何會出現在這風雪冷冽之地。


    在芮文因禍得福,拜入太清宮,獲得道家傳承之時,唐新和古七月二人正站在一處城池的城門口,和守城的守衛爭論著什麽。


    隻聽唐新吃驚的道:“就這麽一座小城池,入城費用一個人就要三枚靈石!?”


    “是的,本城入城費用曆來如此,從未變更過,如果交不起入城費用,請站到一邊,不要影響後麵其他人入城。”其中一個守衛麵無表情的迴到。


    滿臉黑線的唐新和古七月已經爭論了許久,不過結果可想而知,最後隻得極不情願的分別拿出三枚靈石,忿忿的遞給守城守衛,而後隨著旁邊的人流進入到了這個規模甚至比古重城還要小上三分的城市——驛城。


    譯城,城市不大,但是人流量卻不小,每日進出城市的無論普通凡人還是修者,均是絡繹不絕,究其原因,就是城如其名,這是一個具有驛站性質的轉運中心,兼具著補給的功能。


    仙暮大陸麵積之大,不可測量,雪洲雖隻是其中的一個洲,但是麵積之大同樣不可測量。


    雖然雪洲的總人口並不算少,再加上雪洲多雪多山的地形因素,導致雪洲的人口以及城市相比其他幾個洲更為集中密集,可是相較於廣袤的雪洲麵積來說,城市與城市之間的距離還是比想象中要遠的多,就好比古重城與豫丹城,二者也算相鄰,可當初唐新由古重城到豫丹城,即使全程騎馬,最後仍然走了幾個月才到。


    城市之間路途的遙遠,導致眾多修者之間交流來往諸多不便,由此也就產生了一種專門從事托運的商業組織,或者也叫做驛站,不過托運的東西以人為主,兼具少量的物資。


    隨著這種驛站的緩慢發展,漸具規模,慢慢也就衍變成了一個個以托運功能為主的小型城市,譯城就是這樣發展起來的。


    托運的載體,均出自墨家的機關之術,就好比之前豫丹城拍賣會時,無丹穀眾人騎乘的五級機關器具——機關大鵬。


    不過像譯城這種小型城市,它的東家是買不起機關大鵬這種高檔的飛行機關的,五級機關的造價其實並不高,可當一個五級機關具有了飛行功能,而且還是速度極快的那種,這個價格就可想而知了。


    而更重要的一點是,五級飛行機關每飛行一次所消耗的靈石,就不是譯城這種小城市裏的一個小東家能夠承受的,真心是買得起也不一定用的起。


    小城市驛站裏的載具,大多都是二三級的機關,有路上跑的,也有天上飛的,也就是所謂的陸路和空路,至於是選擇走陸路還是走空路,就要看坐它的人的經濟實力了,當然,飛行載具最低也都是三級機關了。


    陸路自然便宜,不過速度較慢,路上安全係數也相對較低,同時一路上的顛簸,那叫一個酸爽,而乘坐飛行載具,無論速度上,舒適度上,還是安全性上,都不是路上載具能夠比擬的,不過價格自然會貴上許多。


    當初唐新和徐文輝芮文三人商議逃離豫丹城趕往洛城匯合時,譯城正是三人議定的中轉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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