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雲初瑤唇角微勾,眸底的冷色一閃而過,這才抬起了眼,目光如炬地看向了段沁沁,寒聲說道:“段小姐,你可還有話要說?”


    “這、這……這血衣是從民女的院子尋到的?”段沁沁怔怔道,“怎麽會!”


    “段沁沁。”


    一直站在人群的最角落,輕易不願開口的季景珩終於說話了,他麵無表情,一字一頓地說:“你還想狡辯。”


    “珩表哥!”


    段沁沁急了:“我是你表妹,打斷骨頭還連著筋的親表妹,不求你為我說什麽好話,也別什麽髒水都往我身上潑啊,這血衣、這寶石,我見都不曾見過,又豈會是什麽兇手!”


    “一派胡言!”季景珩立即道,“你不是跟雪團相熟嗎?豈會不記得它頸間的寶石!”


    段沁沁噎了一下。


    “那、那我也不是兇手!”她深吸了一口氣,不再跟季景珩對峙,而是將目光落到了雲初瑤的身上,淚眼汪汪道:“公主殿下,求您為民女做主啊,是,這血衣是從民女的院子尋見的,可這並不證明民女一定是兇手啊,也許、也許是有人想要嫁禍民女呢!”


    提起嫁禍,季景珩的臉色瞬間難看了起來。


    你也配!


    你也配跟雲初瑤相提並論!


    事到如今,季景珩對段沁沁的惡感都越來越重,重到他看段沁沁一眼都覺厭惡,她怎麽敢?嫁禍了雲初瑤,還想求雲初瑤為她做主?天底下怎麽會有這麽厚顏無恥的人呢?虧他之前還當她是自己的親表妹,百般照顧!


    “對,一定是這樣!”


    段沁沁的眼睛越來越亮,甚至閃著精光,她大聲說道:“殿下,您的花園被人藏了貓屍,是嫁禍,民女的院子被人埋了血衣,也可能是嫁——”


    “放肆!”


    錦梅冷臉道:“段小姐是什麽身份!我家殿下又是什麽身份!你何德何能!才能跟我們殿下相提並論!”


    “你!民、民女失言,”段沁沁咬著牙,強迫自己吞下了雲初瑤帶給自己的委屈和錦梅帶給自己的羞辱,顫聲道,“還望公主殿下降罪。”


    雲初瑤搖搖頭,並沒有跟她計較的意思,她心下一鬆,還要開口,不想,竟看到了雲初瑤給錦梅使了一個眼色,錦梅看她一眼,突然退下!


    一瞬間!


    段沁沁的聲音戛然而止!


    雲初瑤是什麽意思?她不跟自己計較,反倒命令起了錦梅,難道她是發現了什麽不成?不,不會的,自己已經沒有什麽把柄能被雲初瑤抓住了……


    正想著,突然聽到錦梅的聲音從自己的身後響了起來,段沁沁頭皮一麻,連忙迴過了頭!


    “殿下。”


    錦梅手持玉佩,低聲道:“奴婢在段小姐的梳妝台上,發現了這枚冰花芙蓉佩,疑似是段夫人的遺物。”


    轟!


    段沁沁的腦袋嗡了一聲,震得她眼前發黑,臉色鐵青,大腦一片空白!


    難怪!


    難怪自己的心跳這麽快、這麽慌,隱隱還有一股不祥的預感,原來是這玉佩在作妖啊,可恨,太可恨了,段沁沁咬牙道:珩表哥為什麽要說兇手的腰間掛過冰花芙蓉佩,自己又為什麽撒謊說玉佩已經被自己遺失了,現在好了,玉佩找到了,還是在她閨房裏找到的,真真兒是證據確鑿!


    不,不要慌!


    段沁沁深吸一口氣,顫聲說:“玉佩?這是母親留給民女的玉佩,它不是丟了嗎?為什麽還會出現在民女的閨房?我知道了!嫁禍!一定是嫁禍!兇手還想嫁禍民女?”


    雲初瑤:“……”


    她實在沒忍住,嗤笑了一聲。


    你真敢說啊,你算是個什麽東西,也值得兇手三番五次地嫁禍你?


    “你跟兇手很熟悉,還是你跟兇手有什麽過節?為什麽她不嫁禍別人,偏偏隻嫁禍你,亦或是說,嫁禍你的不是兇手,而是你自己?”


    夏姬頓了頓,繼續說道:“有些罪,不是你狡辯,就可以不認的。”


    段沁沁臉色發白。


    “這、這應該是有什麽誤會!”


    眼看著事態不妙,季母連忙上前,將段沁沁護到了身後,擠出一抹笑,說:“珩兒啊,你再好好想想,你看到兇手的時候,兇手的腰間當真掛著冰花芙蓉佩嗎?還是說,那隻是一枚跟芙蓉佩生得相似的普通玉佩?”


    說這話的時候,季母死死地盯著季景珩的眼睛!


    季景珩卻完全沒有理會季母的暗示,而是定定地看著段沁沁,說:“我確定。”


    “你!”


    季母唿吸一窒!


    “我不但看清了兇手腰間的玉佩,”季景珩一字一頓地說道,“還看清了兇手的身形和長相。”


    話音落下!


    眾人紛紛嘩然!


    什麽?季景珩看清了兇手的長相?這豈不是說明他知道兇手的真實身份嗎!再想想季景珩對段沁沁的針對,絕大多數人對視一眼,已經意識到了什麽。


    “珩表哥看清了兇手的臉?”段沁沁緊鎖著眉頭,狐疑道:“那珩表哥之前為什麽不說?”


    “我也沒說自己不知道兇手的身份,不是嗎?”


    段沁沁皺眉。


    “更何況我也不止這一個證據,”季景珩抬了抬下巴,示意眾人去看小太監捧在手裏的血衣,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前天穿的也是這身衣裳。”


    “啊!”


    一個季家姑娘也想到了什麽,驚唿道:“我也記得!段姐姐還說這衣裳是上好的雲錦所製!好看得緊呢!”


    “對對對!”另一人也道,“你說起這個,我也有些印象了,段姐姐確實——”


    “咳!”


    季母幾個妯娌的臉色也難看了起來,眼看著女兒們越說越多,她們一個沒忍住,重重地咳嗽了一聲,這才勉強止住姑娘們的話頭兒。


    但還是晚了。


    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雲初瑤瑤全都知道了個遍。


    至於段沁沁也早早就被季景珩的話震到了原地,白著一張臉,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要是細看,說不定還能看清她抖得像篩糠一樣的身體。


    雲初瑤扯了扯嘴角,聲音輕緩地開口道:“段小姐,你可認罪?”


    段沁沁如遭雷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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