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景珩下定了決心,自然不會再耽擱,當即收迴了視線,一字一頓地開口:“殿下,臣有關於兇手的線索。”


    雲初瑤:“!!!”


    誰!


    誰在說話!


    她身心一震,有些不可置信地轉過頭,難掩驚愕地看向了季景珩!


    季景珩!


    怎麽會是他!


    他不是跟段沁沁關係好,願意為了段沁沁隱瞞真相嗎?怎麽才一會兒的功夫,他就突然變了卦,想要揭發段沁沁呢!


    雲初瑤不由得升起了幾分好奇,難道剛剛發生了什麽她不知道的事,才讓季景珩改變了想法?


    也沒有啊!


    不過是夏姬突然開口,說了句兇手將雪團的屍體丟到了自己的宮裏,想要嫁禍自己罷了,算得上什麽大事?


    總不會是季景珩想要為自己報仇吧?


    雲初瑤差點笑出聲。


    真敢想啊。


    自己咋那麽敢想呢?


    再想想,她都要懷疑季景珩愛上自己了!


    她失笑。


    一直站在雲初瑤對麵的季景珩明顯怔住了,他沒想到自己說完這句話,雲初瑤竟然正眼看自己了,甚至於她還對著自己露出了一抹真心實意的笑!


    這、這怎麽會!


    季景珩心跳如雷。


    自他親眼看著雲初瑤落水,卻選擇了見死不救後,他就再也沒見雲初瑤笑過,準確的說,他從沒見過雲初瑤再對著自己真心實意地笑過,一次都沒有,可現在,雲初瑤竟然笑了,她竟然對著自己笑了,隻是因為自己做了一個正常人都會做的選擇,隻因為自己願意為她洗清冤屈。


    季景珩心下微酸,一股難以言說的情緒湧上了心頭。


    他……配不上她的笑容。


    他不配得到雲初瑤的微笑。


    明明最開始的時候,他並沒有站在雲初瑤這邊,甚至還想替段沁沁隱瞞,如果不是知道了段沁沁想要嫁禍雲初瑤的真相,此時的自己恐怕會眼睜睜地看著雲初瑤“墜入深淵”。


    這樣的自己配得上雲初瑤的感激嗎?


    季景珩心中慚愧,一張俊臉都漲得通紅,自是不敢抬頭,甚至不敢看雲初瑤的眼睛,生怕四目相對,再從雲初瑤的眼神看到善意和感激。


    他不配。


    “珩表哥!”


    段沁沁驚愕抬頭,眼底閃過一抹慌亂,她片刻都不敢耽擱,連忙上前,一把握住季景珩的臂膀,顫聲道:“珩表哥,你知道關於兇手的線索了?你當真知道關於兇手的線索了?”


    “別碰我!”


    季景珩臉一冷,當即避開了段沁沁的手。


    段沁沁一個沒站穩,險些跌坐到地上,可現在的她根本沒有精力顧忌太多,哪怕珩表哥臉色難看,對自己的態度並不友好,她也不願放棄自己最後的救命稻草,踉蹌過後,也趕忙穩住身形,懇求道:“珩表哥……”


    “段小姐。”


    雲初瑤心知,季景珩這個人,嘴硬心軟耳根子更軟,自己再不打斷段沁沁的話,季景珩就有可能動搖,那時候,她還怎麽讓段沁沁付出她應該付出的代價?


    她當即開口,似笑非笑地說:“季小將軍有線索,這是好事,段小姐既然喜歡雪團,竟然不為雪團開心,反倒還惶恐了起來,真真兒令人詫異。”


    段沁沁身子發抖,但還是強撐出了一抹笑,艱澀出聲:“怎、怎麽會?”


    “你啊。”


    一旁的季母突然出聲,嗔了段沁沁一眼,這才向雲初瑤告罪道:“公主殿下有所不知,沁沁這孩子,自幼膽子就小,見不得血,更見不得這貓屍,當下瞧了一眼,她自是害怕得厲害!”


    說著,季母又看向了季景珩,笑說:“珩兒,你倒是說句話啊?”


    明明是最平和不過的語氣,明明是最溫柔不過的笑容,季景珩卻還是從中感受到了來自母親的警告。


    他苦笑一聲。


    看來母親也猜出了兇手的身份。


    隻不過母親跟最初的他一樣,也做出了“幫助段沁沁,並為她隱瞞真相”的選擇,季景珩心頭泛苦,但卻沒有一絲一毫的動搖,麵對季母的詢問,他也是低頭垂眸,避而不答。


    看得季母的表情都有些僵硬了。


    “珩兒,”她無奈一般地說道,“沁沁跟你一起長大,最是粘你不過,無論看到什麽好吃的,好玩的,她都會第一時間想到你,你也是真心實意將她當成妹妹,如此,沁沁怕血的事,你應該比所有人都清楚吧。”


    母親這是想拿他和段沁沁兒時的情意提醒他,讓他別做出令他自己後悔的事情來。


    季景珩緩緩地閉上眼睛。


    可是,母親忘了。


    兒時的自己不但是段沁沁的好兄長,也是雲初瑤的好玩伴,他跟段沁沁是有情意,但他和雲初瑤之間的感情絕對不會比他和段沁沁的感情少。


    提起兒時,不會讓季景珩對段沁沁心軟,反倒會讓季景珩對雲初瑤的愧疚更勝一籌。


    季景珩的臉上劃過一抹堅定。


    大抵是“知子莫若母”,哪怕季景珩從始至終都閉緊著眼睛,沒有開過一次口,季母的直覺也在告訴她,她的兒子已經下定了決心,想要供出段沁沁的罪責來。


    這個認知讓季母的臉色很不好看。


    珩兒和沁沁誰更重要,自然不需多講,可珩兒再重要,也不代表季母可以眼睜睜地看著季景珩對段沁沁下手啊,尤其是在段沁沁傾心於季景珩且沒有對季景珩做出任何不好的事的時候。


    季母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不被負麵情緒幹擾,這才說:“珩兒,沁沁剛剛說,你臉色難看,像是狀態不好,為娘的還沒注意,當下這一瞧,發現你的臉色確實不太好,還是盡早迴房休息吧!”


    “季小將軍想要休息,自然可以,”雲初瑤緩緩開口,“但休息之前,最好還是把關於兇手的線索說出來呢。”


    說著,她的嘴角微微上揚,聲音溫柔地開口:“畢竟遲則生變的道理,本宮還是懂的。”


    她又不蠢。


    怎麽可能放任季景珩離開?


    萬一季景珩離開後,季母勸他幾句,他再變了卦,不想指認段沁沁了,又該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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