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初瑤黑眸微冷,環視四周,一字一頓道:“現在,還有人懷疑本宮嗎?”


    眾人麵麵相覷。


    話說,長樂公主的話真有道理啊,她們聽了都想拍手叫好,可這樣一來,自己為什麽要被搜身呢?哦,對了,自己的身份不如清歡公主高貴啊!


    貴女們有些啞了。


    “咦?”


    老大夫眉頭一皺,連忙上前了兩步,走到了雲初瑤的身前,輕輕一嗅,臉色瞬間大變:“這、這——”


    “又怎麽了!”


    二公主不耐煩了:“你個老人家怎麽這麽多話呢!有話快說!沒事的話,我們可就走了,才不受這窩囊氣!”


    太子雲晏宸也擰了下眉頭,道:“老人家要是有話,不妨直言。”


    “我、草民……”


    老大夫哆嗦著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兒,顫抖著聲音說:“這位姑娘的身上、有引獸草的味道。”


    他手指所指之處,赫然是雲初瑤所在的位置!


    眾人嘩然!


    “這、這怎麽可能!”


    “長樂公主剛剛不是說——這一定是什麽誤會!”段沁沁捂著嘴,有些不可置信地說,“我相信長樂公主!”


    “好你個老頭!滿嘴胡話!”


    二公主也氣壞了,雙手叉腰,直接打斷了眾人的議論,怒聲道:“先前本公主看你年紀大了,不願跟你計較,你倒好,空口白牙地誣陷人呢?我三妹妹才不會害她個破落戶呢!”


    就算真害了她,也一定是宋清歡的錯,要不是她惹了三妹妹,三妹妹豈會動她!


    三妹妹最溫柔了!


    “草、草民不敢胡言。”


    老大夫佝僂著身體,有些顫抖地說:“敢問公主殿下,可否、可否將這枚竹色的荷包交給草民,讓草民仔細一觀?”


    荷包?


    還是竹色荷包?


    二公主心下一突,連忙看向雲初瑤!


    這荷包不是她從地上撿起來,然後交給三妹妹的嗎?難道、難道荷包有問題?亦或是它被人掉了包?


    她大悔!


    早知如此,她無論如何也不會將荷包交給三妹妹啊!


    二公主心慌得厲害,忍不住多看了雲初瑤一眼,正對上雲初瑤雲淡風輕的眼,不知怎麽,她狂跳的心髒竟然漸漸平複了下來——三妹妹這麽鎮定,想來不會出事吧?


    畢竟自己將荷包交給三妹妹時,三妹妹的表情也不太對,似乎已經預料到現在的局麵。


    這樣想著,二公主稍鬆了一口氣。


    “本宮的荷包?”


    雲初瑤輕挑了一下眉梢,有些淡漠的眸子微微抬起,從段沁沁的身上一掃而過,最後才落到老大夫的臉上,道:“你要搜本宮的荷包?”


    老大夫麵皮一緊,身形也微微僵硬,有些不敢開口:“草民……”


    “喏。”


    雲初瑤荷包一丟,直接道:“拿去!”


    雲晏宸幾人的心同時一鬆!


    他們還以為依雲初瑤的性子,絕不會交出荷包,誰成想,她竟出人意料地好說話,讓人忍不住鬆了一口氣。


    偏偏是這時,老大夫臉色大變!


    “這、這——”


    他顫抖著雙手,將荷包解開,露出裏麵淡菊色的花瓣,腿一軟,差點跪到了地上,慌張道:“引獸草,這、這正是草民熟悉的引獸草啊!”


    這話一出,眾人無不大驚失色!


    “怎麽可能!”


    段沁沁倒吸一口冷氣,連聲說:“不可能!這絕對有誤會!長樂公主性子雖冷,脾氣略暴,但絕不會給人下毒,還請老大夫再仔細看看,是不是您認錯了草藥呢?!”


    “絕無可能。”


    老大夫緩緩地歎了一口氣,心情沉重地說:“老夫從醫多年,豈會認不出引獸草?”


    “天!”


    貴女們簡直不敢相信:“難怪長樂公主無論如何都不讓嬤嬤搜身,原來、原來她的身上真藏了引獸草啊!她跟清歡郡主什麽仇什麽怨,何必這麽害她?”


    “噓,你小點聲,長樂公主和清歡郡主不合的事,你不知道嗎?”


    “話說她真的不害怕竹熊聞到了引獸草的味道,突然發瘋,朝她攻擊嗎?”


    “當然不怕!”


    有人壓低了聲音道:“你忘了嗎?先前她和二公主站在最邊兒上,竹熊就算發瘋了,想繞過我們,再去撞她,也不容易,更何況她會武啊,一旦遇到了危險,她能直接飛到房子上啊!”


    眾人倒吸了一口冷氣,隻覺得這人的話太有道理了,不由得有些震驚!


    長樂公主竟然真對清歡郡主下手了!


    “不、不會的……”


    宋清歡用力搖頭,眼淚簌簌地往下掉,顫聲說:“初瑤妹妹,這一定是誤會,對不對?你絕對不會傷害我的,對不對?隻要你說,我就信。”


    “宋姑娘!”


    季景珩用力握拳,眼神死死地盯著雲初瑤,眼底有不信,有震驚,還有一絲絲他自己都說不清楚的失望,他啞聲開口:“引獸草是從她荷包裏發現的,是不是她,你我心裏都清楚,何必再問。”


    他隻是不明白,宋姑娘這麽好、這麽善良,雲初瑤為什麽要傷害她?


    難道隻是因為——


    她喜歡自己?


    季景珩不敢信,可冥冥之中卻有一個聲音不停地告訴他,雲初瑤似乎真的對他不一樣,他從沒見過她對誰這麽不客氣,也從沒見過雲初瑤命人打過誰,隻有自己,隻有自己挨過她的罵,也隻有自己挨過她的打。


    這難道就是她喜歡一個人的方式嗎?


    這麽……剛烈?


    可這和宋姑娘有什麽關係?


    單單因為自己對宋姑娘好,她就要對宋姑娘下此毒手嗎?季景珩臉色發白,他不願相信雲初瑤是這種人,也不想相信她會做出這種事情來。


    可偏偏,真相就擺在這裏。


    由不得他不信。


    “長樂公主。”


    季景珩深吸一口氣,努力地平複著心情,一字一頓地說:“你還有什麽想要解釋的?”


    雲晏宸也張了張嘴。


    阿瑤的性子是變了些,人冷了,下手也狠了,可、可不知怎麽,他心底還有一絲絲不信,他不相信阿瑤會對清歡下手,準確地說,他不信阿瑤會用這種方式對清歡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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