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東說道:“威北侯一說,更加可以肯定這次的陰謀是顧賊所為。想來是顧賊安排這女子用毒加害陛下和太子。如果陛下和太子都被毒害,那下一步顧賊隻怕要謀權篡位。”


    柯秀峰心想此事確實大有可能,點了點頭,說道:“隻是並無下毒的實證,就算是抓住這個女子,她若是抵死不認,也不能證明就是顧賊所為。”


    曲東憤然說道:“正是如此。所以皇後薨逝隻能說是病逝,不然朝野定然大亂。若是顧賊不顧一切在東都起兵,也是頗為可慮。”


    柯秀峰說道:“太子定有籌謀,如有用得上柯某的地方,定然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曲東點頭,又道:“駙馬爺,皇後薨逝,公主殿下傷心欲絕,可願隨我入宮安慰公主。隻是皇後喪事在即,你二人的婚期隻怕是要拖延了。”


    柯秀峰聽到婚期延誤,倒是鬆了一口氣。想起魏秀兒善良純真的麵容,曲東又已經說到入宮安慰的話,自己若是不去,隻怕是不近人情,於是說道:“今日已晚,我明日去宮內拜見公主。”


    曲東聽他願去,說道:“那我明日辰時在宮門等你,無需遞請安折子,我自帶你入內即可。太子早有吩咐,駙馬爺已是自家人,無須多禮。”


    柯秀峰心中苦笑,口中隻得稱是。


    第二日辰時,柯秀峰前往皇宮探視,果然曲東已經在宮門口等候,見他到了,徑直帶他到公主寢宮。宮內處處都是一片素白顏色。


    魏秀兒是皇後的親生女兒,皇後薨逝後最為悲傷,穿了一身白衣,原本俏麗可喜的麵龐上雙目已經哭得紅腫,讓人心中不免生出憐愛之意。


    柯秀峰還是第一次見到公主女裝打扮,見她楚楚可憐,竟然生出做兄長的感覺來,正待跪下行禮,魏秀兒已經說道:“威北侯免禮,賜座。”旁邊憐星急忙搬了一張凳子過來,讓柯秀峰坐在公主身邊。然後屏退左右人等,憐星和曲東也都退了出去,房中隻餘柯秀峰和魏秀兒二人。


    柯秀峰說道:“皇後娘娘待人寬厚仁慈,這次定然是天上神佛接了去,秀兒還勿太過悲傷,若是傷了自己身體,亦非皇後娘娘心中所願。”


    魏秀兒頷首泣道:“母親素來仁慈,沒想到竟然……竟然是中毒而死。”話未說完,眼淚又流了下來。為了穩定朝局,皇後中毒乃是秘而不宣之事,對外隻說是病逝。


    柯秀峰沉聲說道:“此事內情我已經知曉,秀兒放心,我必會殺此兇手,為皇後娘娘報仇。”


    魏秀兒美目之中現出感激的神色,輕聲說道:“秀兒謝過了。”


    柯秀峰從懷中取出兩顆神芝丹,交於魏秀兒,說道:“此藥可解百毒,如有中毒症狀,極速服下,可保無虞。如今朝局複雜,奸臣當道,秀兒需得處處小心為上。”


    魏秀兒接過藥丸收起,想起皇後已逝,忍不住投入柯秀峰懷中,又哭了出來,柯秀峰隻得柔聲安慰,好不容易方才止住。


    迴到侯府,柯秀峰與葉靈兒、肖天野、柯大慶商議此事,隻覺得顧飛揚對於奪取皇權,已經是急不可耐。


    肖天野說道:“顧賊圖謀邊境勢力被少主破壞,實力減弱不小。原本顧賊大力培植的北境邊軍已經不再受他控製。除了西境邊軍中顧賊還有些黨羽,冀州軍、禹州軍,顧賊的勢力都還不夠。唯獨是在東都之中,顧賊操持已久,廷衛軍、禦林軍兩支軍隊的將領多數是顧賊一黨。”


    柯秀峰說道:“正是如此。北境邊軍顧賊鞭長莫及,太子勢力日益崛起,顧賊顯然是想孤注一擲。如果毒死了皇帝、太子,立刻可以扶持新帝登基,挾天子以令天下。甚至條件成熟,自己登基稱帝,那也都是極有可能之事。”


    葉靈兒急道:“若讓這老賊得逞,鐵家大仇就更加難報了。”


    柯秀峰說道:“正是。所以一定不能讓這老賊稱心如意。我倒是以為,這老賊如此著急,倒也是除卻他的良機。”


    肖天野聽了柯秀峰的話,凝思說道:“少主說得極對。顧賊和皇室的爭鬥已經圖窮匕見。皇後被毒死,等若顧賊已經和皇室徹底撕破了臉,此時我們聯合魏帝、太子,勝麵大增。隻是顧賊奸滑無比,不知道還有何毒計。”


    葉靈兒說道:“要是能抓住顧賊的人,好生審問一番最好。”


    柯秀峰微笑道:“像這等計劃,定是顧賊機密,等閑手下如何得知?不若我們夜探司相府,看看他們到底想做什麽。”


    等到月上中天,柯秀峰、葉靈兒、肖天野三人換了黑色的夜行服,便要探查司相府。三人武功卓絕,施展起輕功來就好似一溜黑煙,守府的家丁哪裏看得見。


    柯秀峰去過大司相府,知道道路,料想顧飛揚議事多半是在客廳之中。於是三人避過巡邏家丁,飛身到伏到客廳的房頂之上,輕輕揭開瓦片偷聽。果然廳中有人說話,聽聲音正是顧飛揚。


    隻聽顧飛揚歎道:“那小賊竟然如此命大!連你二人出手竟然都沒能把他殺了。”


    旁邊一人聲音正是古天權,恨恨的說道:“這次要不是那隻巨獸,柯秀峰這個小賊定然已經斃命。這小賊當真是好運氣!”


    顧飛揚道:“也罷!來日方長,看他能活幾日。天權啊,當務之急是要把冀州軍的軍權給我拿來。”


    古天權道:“司相大人放心,我已經慢慢將我們的人滲到軍隊之中,那劉珙雖對我極為不滿,一時卻也無可奈何。他那個兒子更是不足為慮。一旦大人稱帝,我便殺了那劉珙,奪了兵權。”


    柯秀峰聽了冷汗直冒,心想,如果顧飛揚掌控了冀州軍,再加上西境邊軍和東都的軍隊,實力也是殊為不弱。


    顧飛揚又道:“藍女俠近日不可露麵,隻怕這次下毒已經漏了痕跡。那內廷侍衛總管曲東不識抬舉,聽說正在詳查此事。”旁邊一名女子答應了一聲,想來就是那個藍依依。


    一名中年男子的聲音響起,說道:“十年之計,僅餘一步,除柯秀峰,殺太子,得天下。”


    顧飛揚笑道:“李軍師乃是國士。這十年之中,為我悉心籌謀。先是拿了廷衛軍和禦林軍的兵權、然後覆滅了鐵家、再選派各地官員、聯合北方蠻族、招賢納士、掌控邊軍,無一事不成。顧某距離完全掌握大越國也隻差小小一步了。若非那姓柯的小賊,此刻已經大事將成。”咬牙說道:“小賊壞我大事,定要叫他死無葬身之地。”


    柯秀峰忽的想起,這中年男子定是顧飛揚的智囊“隻發一言”李吉。透過瓦片的縫中看去,李吉一副中年書生模樣,皮膚白淨,頜下留了一縷長須。看來顧飛揚十餘年的經營,均和此人謀略有關,若想除卻顧飛揚,隻怕要先除了這李吉才行。聽顧飛揚說到“然後覆滅了鐵家”這一句,險些便想躍進廳中,一劍將這顧賊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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