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撫摸斷劍,哭的是越來越傷心。隻聽那黑衣人哭道:“劍啊劍!都是我害了你呀!嗚嗚!劍啊劍!如何就棄我而去了!嗚嗚!”葉靈兒見柯秀峰勝了,心中大悅,笑著對黑衣人說道:“還不是你技不如人,才害了這把劍。”黑衣人一聽,哭的越發大聲了,涕淚俱下,難以遏止。


    旁觀眾人盡都愕然,隻覺得又是驚訝,又是好笑。這黑衣人明明是一位絕頂高手,一把劍斷了,竟然哭成這樣。而且明明又是真情實感,並非假裝。


    柯秀峰苦笑道:“尊駕真是愛劍之人!”


    肖天野思索半晌,問道:“尊駕可是姓蕭?”


    黑衣人抽噎道:“我是姓蕭,你認得我?”


    肖天野冷笑道:“司相大人‘五虎’之一的‘癡心劍客’蕭愛劍,天下誰不知曉!”


    黑衣人哭了一陣,眼淚慢慢止住了,點頭說道:“不錯,我是蕭愛劍。”


    肖天野歎道:“久聞蕭愛劍視劍如命,果不其然。”


    原來這“癡心劍客”蕭愛劍生平最是癡迷寶劍和劍術,行事亦正亦邪,倒也並非是窮兇極惡之人。大司相顧飛揚見蕭愛劍武功極高,便投其所好,大量搜羅名劍和劍譜送給蕭愛劍,將他籠絡了下來,騙他做事。蕭愛劍心思單純,往往就是被顧飛揚利用了也不知道。


    聽說是大司相手下的“五虎”之一,柯秀峰收起同情之心,森然問道:“蕭先生這麽晚來寒舍做什麽?”


    蕭愛劍瞪大眼睛說道:“當然是找你比劍啊!你的劍法很好,不比試一下太可惜了!”那晚蕭愛劍刺殺粘米爾的時候,和柯秀峰對過一劍,隻覺對方劍法了得,卻未分勝負,今日是特地來尋柯秀峰比劍的。


    葉靈兒笑道:“如今比過了,卻又如何?”


    聽了葉靈兒的話,蕭愛劍眼眶又紅了,說道:“劍法也是各有所長,隻是可惜了這把劍!”


    葉靈兒哈哈笑道:“輸了還不承認!”


    蕭愛劍一聽,頓時麵紅過耳,作聲不得。


    柯秀峰輕咳了一聲,說道:“蕭先生劍法高明,柯某甚是佩服!隻是柯某卻想知道,蕭先生那晚為何要殺粘米爾,做那漢奸之事?”


    蕭愛劍氣憤憤道:“我殺那蠻兵,如何是漢奸了?倒是你們護著蠻兵,才是漢奸。”


    肖天野插話道:“不知道蕭先生為何要殺那蠻兵首領?”


    蕭愛劍舉起手中斷劍,說道:“說出來也無妨!司相大人讓我拿一封信去和莎丹力換了這把寶劍。莎丹力給了我這把劍,又請我喝酒,後來告訴我那個粘米爾是攻打大越國的主謀,若是殺了此人,北方部落自然就會退兵。沒想到被你們救了下來,真是壞了大事。”


    柯秀峰和肖天野互相看了一眼,雖覺此事頗為離奇,但蕭愛劍所說不似作偽。顧飛揚和莎丹力之間有信函往來已是無疑。


    柯秀峰見這蕭愛劍並非奸惡小人,拱了拱手說道:“蕭先生劍法通神,今日小弟隻不過是因為劍好才僥幸占了些便宜,等來日蕭先生取了好劍,我們再行切磋。”


    一說到寶劍,蕭愛劍立刻精神百倍,打心裏要笑出來,說道:“我還有幾把好劍,下一次換一把,我們重新再比過。你的劍法也是不錯了,剛才那幾招當真精妙。”此人於劍術一道,天分確實極高,隻見他手腳比劃,竟將剛才柯秀峰所用的劍招一一道出。


    葉靈兒卻道:“你劍術不是我哥哥的對手,下次還是我們兩個比吧!”


    蕭愛劍眯著眼睛,看了看葉靈兒,說道:“小姑娘胡說八道,一味偏袒情郎,你劍法卻還不及我。”說罷,向柯秀峰拱了拱手,縱身一躍,有如大鳥一般飛起,迅速消失在夜空之中。


    眾人見柯秀峰未下命令阻攔,也就讓他去了。


    柯秀峰讓肖天野、李木留了下來,加上葉靈兒,四人進房中議事,餘人盡都散了。


    四人圍桌坐下,商議今夜之事。


    柯秀峰說道:“這蕭愛劍的說的不像是假話,看來顧賊確實和莎丹力有書信往來。”


    肖天野點頭稱是,說道:“事情想來不假。隻是尚無真憑實據。另外這老賊是大越國司相,權傾朝野,這麽做對他又有何好處?”


    眾人做了些推斷,均感不得要領。


    葉靈兒說道:“要是把那封信拿來看看就好了。”


    柯秀峰霍得站起,笑道:“靈兒說得對,我們去把這封信拿來看看便是。”


    肖天野說道:“要拿此信,必定要進入莎丹力的營帳,此事頗為兇險。少主豈可輕涉險地。”


    柯秀峰藝高膽大,說道:“無妨。我明日便去,城中諸事就托付給肖叔叔了。”


    葉靈兒說道:“我陪明玉哥哥一起去。”眼前並無外人在場,葉靈兒便直唿柯秀峰為明玉哥哥了。


    第二日,兩人帶著火火、阿虎,騎了馬往提羅部駐軍大營而去。


    北方眾部落中,以提羅部的實力最為強大。北方部落聯軍的總兵力約有十二萬,其中提羅部的兵力就足有五萬人,提羅部大汗莎丹力是本次聯軍的盟主。


    提羅部軍隊駐紮在秀穀關以北百裏之處的熱泉穀中。穀內因為有地下溫泉,氣候溫暖,水草豐足,是駐紮軍隊的好地方。莎丹力治兵頗有謀略。提羅部的軍營戒備森嚴,秩序井然,兵士的戰力也是各部落之首。


    柯秀峰和葉靈兒隻怕驚動敵人,距離熱泉穀還有二十裏左右,就下馬步行,火火跟著一起。烈龍駒帶著葉靈兒的坐騎自行吃草,等待主人迴來。兩人趕到敵營三四裏外,不再前行。等到天色徹底黑了,兩人換了夜行服,施展輕功,好似一溜黑煙潛入了提羅部的營地。柯秀峰見營地之中有一頂帳篷最大,十餘名兵士挺胸凸肚,手執兵刃站在門口兩邊,戒備最嚴,料想定是莎丹力的營帳。


    兩人使了個顏色,柯秀峰向左,葉靈兒向右,刹那間點了眾兵士的穴道。眾兵士隻覺得眼前一花,便已經動彈不得。


    柯秀峰運起混元功,雙指如刀,在帳篷上輕輕一劃,將帳篷隔開了一個小縫。兩人往裏看去,隻見一個高大壯實的中年男子,麵如刀刻,滿臉精幹之色,服飾甚為華貴,坐在一張虎皮大椅之上,想來就是提羅部大汗莎丹力。旁邊站了一個西域僧人,約莫五十餘歲,雙目有如鷹隼,中等身材,頸中掛了一串佛珠。兩人正在說話。


    就聽見莎丹力說道:“這顧飛揚言而無信,說好南軍隻是防守,卻不講信義,把粘米爾那個笨蛋打的大敗虧輸。這粘米爾更是個窩囊廢,竟然害怕的退兵了。”柯秀峰一聽,記起那日向邊軍指揮使衙門報告蠻兵來襲後,隻迴了四個字“守關勿失”,原來都是顧飛揚的奸計。莎丹力又說道:“顧飛揚來信要我們繼續攻打秀穀關,說會讓大越國朝廷主動議和,到時候給我們每年歲幣白銀兩百萬兩,黃金二十萬兩。但是要給顧飛揚一半。國師以為如何?”聽到這裏,柯秀峰心中怒極,心想這顧賊不僅勾結蠻族,竟然還計劃利用蠻族侵吞歲幣。以大越國的經濟情況,全國一年的收入也不過三百餘萬兩白銀,若是顧賊計劃成功,不要幾年豈不是國庫都給他吞了去。


    國師一笑說道:“大汗不要小看顧飛揚,他要的可不止是錢。”莎丹力往椅子上一靠,說道:“國師請說,這個顧飛揚到底想要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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