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沒想到的是,李芳如卻冷笑一聲。


    她第一次那樣從容的直視著陽川,讓後者眼眸一眯,心髒跟著跳動少了半拍。


    沒由來的,陽川有一種十分不詳的感覺。


    果然,下一秒,李芳如就悵然一笑,“跟你迴去?”


    “你以為我還會跟你迴去嗎?”


    “跟你迴去然後讓你羞辱我,將我禁在床榻上,任由你折辱?”


    這話說的十分難聽,一個女子公然當著眾人講述自己的床榻之事,無論是本人還是聽者,都無比尷尬。


    尤其是,對方還是大殷朝具有雷霆手段,殺人不眨眼的錦衣衛指揮使。


    身後的人全部都低下了頭,不敢看眼前的二人。


    陽川麵露不悅,“原來你是這樣看我的?”


    李芳如繼續迴懟:“是啊,我就是這樣看你的,你就是一個卑鄙無恥,喪心病狂的小人!”


    “我恨透你了,恨不得你去死!”


    “那群和尚真是沒用,這都不能殺了你,真是可惜!”


    李芳如大聲的說著,眼見著陽川的眼眸一眯,露出了一抹殺人前的陰鬱。


    這種表情李芳如不是第一次見到,他以往隻要心情不好,或是李芳如隻要稍有忤逆,他便是這個表情。


    看到這個,李芳如麵上的嘲諷更甚了。


    陽川被這抹厭惡的表情給刺激到了,瞳孔劇烈的收縮起來。


    “你找死!”


    “哈哈,”李芳如忽然大笑起來,她不顧形象,再沒有往日的溫婉,大聲的笑著。


    笑著笑著,眼神竟然有了淚意。


    陽川緊緊蹙著眉盯著李芳如,其中危險的信號再明顯不過。


    李芳如卻忽然止住了笑,她依然譏諷道:“想要殺我?還是說,會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扒了我的衣服?”


    “可是我不怕你了!”


    “從今以後我要自由,而陽川你,就是個可憐人,從此以後都沒有會喜歡你,憐惜你,你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可憐蟲1”


    李芳如大聲唿喊著,那聲音在陽川耳邊震顫,激的他麵色鐵青。


    可最讓他不可思議的是,李芳如朝著他忽然笑了一下,然後整個人便朝著懸崖邊走去。


    他頓時預感不好,心中一慌。


    “李芳如!你給我站住!”


    李芳如腳步一頓,她身子動了動,忽然吸了一口氣,然後對上陽川的眸子:“你在命令我嗎?你憑什麽?”


    “陽川我不欠你的,從今以後我們兩清了!”


    “黃泉路上,今生來世,我都不要再見到你了!”


    說罷,她的一隻腳便要抬起。


    陽川這下徹底慌了,他的心口撲通撲通的跳著。


    他立馬撲上前去,“李芳如!你住手!”


    可心如死灰的女人哪裏還會管他,她麵上露出了一抹淒婉的笑,眼中帶著深深的決絕。


    “住手?”


    “不!你再也無法控製我!”


    她話音一落,整個身子便一躍朝著懸崖跳去。


    陽川眼疾手快已然到了跟前,然而,李芳如心意已決,又怎會讓陽川得逞。


    他的手堪堪抓住了李芳如的一縷袖口,然而李芳如身下用力,當即便一躍而下。


    陽川瞳孔猛烈收縮著,他的眼中泛起了猩紅,額頭的青筋暴露,他下意識就要一躍而下。


    可一群人拉住了他,也將他的理智給拉了迴來。


    陽川喘著粗氣,眼底是深深的恨意與危險。


    他冷聲吩咐:“給我往懸崖下搜索,挖地三尺,也要給我找到她!”


    所有人應聲,立刻行動起來。


    陽川盯著陡峭的懸崖,眼眸陰鷙。


    “想要離開嗎?你休想!”


    “就是死,你也要死在我的身邊!”


    一群人在懸崖底下搜索了三天三夜,也沒有找到李芳如的身影亦或是屍體。


    陽川震怒。


    有下屬過來說,“大人,這崖底陡峭,人摔下去怎麽也死了。更何況,這裏有野獸出沒,說不準已經被……”


    “混賬!”陽川眼中閃過一抹陰鷙。


    “我陽川要找的人,閻王就是讓他死,我也要讓他活過來!”


    下屬一聽,立馬噤聲了。


    他家大人看來是真生氣了,自從那位姑娘跳崖後,大人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已經三日了。


    什麽人能抵得住?


    他歎息一聲,隻能繼續搜索。


    一行人又搜索了四天,一共是七天的時間,皆是一無所獲。


    李芳如真的在他們眼前憑空消失了。


    陽川的臉色一點一點難看下去。


    起初是因為震怒,憤恨。


    隨著消息的渺茫,他忽然害怕起來,眼中閃過了不確定性。


    到了最後,許是一直未用水吃飯,身子虛的很,臉色更是蒼白無比。


    一行人為難著。


    大人這樣可怎麽得了?


    陽川還執拗著,一定要找到李芳如。


    隻是,他的執著忽然被一封千裏傳書給打破了。


    陽川收到了一封來自殷莫寒的親筆信,他當即正色過來。


    從李芳如消失的事件中脫離。


    他的神色比之前還要冷。


    隻是已經恢複了那個曾經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罷了。


    他冷著臉對手下們吩咐,“留一小隊人繼續搜索,其餘的人跟我迴京!”


    他說完,頭也不迴,便轉身離去。


    仿佛方才那個為了一個女人而憤怒失控的男人,從未出現過。


    陽川一行人趕迴了京城,原因是發生了一件大事。


    殷莫寒要禦駕出征了。


    說來也巧,殷莫寒與魏安寧迴門去何府的時候,他正巧與何慕昀討論過天下之勢。


    大殷地處中間,之所以一直平安無事,是因為北齊和男疆都有沈氏與何氏鎮守。


    而東越、西吳兩個國家也一直相安無事。


    這兩個國家無論是國力還是軍事實力都差大殷很多,所以不敢輕易作亂。


    隻是沒想到的是,這次這兩個彈丸小國竟然同時發力,起兵在邊境掀起戰亂。


    最不可思議的是,兩境守將也輕敵被殺。


    一時之間邊境硝煙四起,名不聊生。


    短短幾日功夫,大殷連失三城。


    殷莫寒震怒!


    朝野更是一片嘩然!


    如今邊境戰亂四起,最好的辦法便是派大將前去鎮壓,可朝中放眼看去,實在沒有好的人選。


    直到何大有跳了出來,願意請命出征。


    這讓殷莫寒多看了一眼這個昔日的“情敵”。


    他沉吟片刻,直到所有人都以為他一定會羞辱何大有的時候,殷莫寒忽然說道:“準奏!”


    眾人一驚。


    可接下來的話更是讓人難以置信,“那便有何大有率兵攻打東越,至於西吳,便由朕親自禦駕出征!”


    殷莫寒:想在寧寧跟前出風頭,休想!


    眾人紛紛勸他,帝王出征並非兒戲。


    然而殷莫寒心意已決,他定要一雪前恥,打到那兩個小國沉底臣服為止!


    身處後宮的魏安寧也是一臉震驚,她沒想到殷莫寒還要親自出征。


    一時之間滿心的不舍湧上了心頭。


    夜間的時候,外頭還在忙忙碌碌著,所有人都在為殷莫寒出征做準備。


    隻有魏安寧一時無所事事,心中卻莫名感到發慌。


    而當殷莫寒來到錦繡宮的時候,魏安寧當即一把撲在了男人的懷中。


    少女溫柔的帶著纏綿的聲音輕顫道:“夫君,我舍不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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