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追我趕好一會兒,終於在旺財氣急敗壞的一聲怒吼下,驚落了在密實樹冠下躲雨的鳥雀,也把七八隻慌不擇路的大象終於逼停下來了。


    旺財喘著粗氣,草帽的繩子掛在脖子上,被風吹得晃來晃去。


    它惡狠狠地齜著牙,怒瞪著象群:“你們跑什麽?!”


    象群瑟瑟發抖,瑩白的象牙都在大雨中顫抖,嚇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阮書儀幾人在草棚子裏,焦急地望著外麵,又不敢貿然靠近,生怕一不小心又驚到了象群,在這林子裏蹲守了這麽久,好不容易才蹲到象群,可不能輕易讓它們溜走了。


    場麵一時有些焦灼。


    就在這個時候,阮書儀突然感覺腰間傳來一絲異動,她以為是有什麽小蟲子爬到身上來了,正準備用手去拍,忽然發現掛在腰間的小荷包突然發出一道暗暗的光,緊接著是觳觫的聲音傳來:“主人,我可以去說服象群,我和它們老祖宗關係一向很好。”


    阮書儀心中一喜,象和觳觫的性格確實很相似,都是老實憨厚的類型,確實能玩到一起去!


    她悄摸摸將左手伸進荷包,將手鐲裏的靈水滴了一滴到觳觫玦上,而後將烏黑瑩潤的玉玦拋出來,玉玦眨眼間就幻化成了一頭健壯的大黑牛。


    隻見大黑牛起身,朝著阮書儀輕輕的“哞哞”叫了一聲,而後便轉身朝著旺財和象群那邊跑去。


    聽見“噠噠”的牛蹄聲,象群 果然更加驚恐起來。觳觫連忙朝著它們仰頭,三長兩短“哞哞”地叫喚,而後又不斷變換節奏,聽起來雜亂無章,但又莫名自有韻味。一時間雨幕下隻剩下這不斷變奏的協奏曲。


    旺財和湯圓驚喜轉頭:“觳觫老弟,你怎麽來啦?”


    觳觫朝著它們輕輕點了點頭,嘴裏的叫喚聲卻一直沒停下來。等它走到象群身前時,眾人才驚喜地發現,剛才還驚恐躁動的象群,不知何時已經安靜下來了,眼裏的害怕已經消失,一個個反而睜著清澈的大眼睛,迷茫地望著緩緩朝著它們靠近的觳觫。


    體型最小的一隻小象本就是懵懂無知的年紀,容易受驚嚇也很容易轉移注意力。此刻被觳觫的叫聲安撫好的它,早已忘記了自己剛才在老虎吼聲下瑟瑟發抖的樣子,反而目光炯炯地盯著走過來的大黑牛,甩了甩鼻子,好奇地開口:“你怎麽會唱我們象族的童謠?你明明長得黑黑的,也沒有長鼻子,跟我們一點兒也不像……”


    它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旁邊的母象一鼻子扇了過去,阻止了它繼續胡言亂語。母象扇完小象,又不動聲色地往小象身前挪了挪,警惕地看著緩緩靠近的觳觫。


    觳觫咧開大嘴,朝著母象憨厚地笑了笑:“你們別害怕,我沒有壞心,這個童謠,還是當初我和你們的老祖宗一起編曲的呢。”


    觳觫的話一落音,不僅是剛才那隻調皮的小象,就連站在最前麵的領頭象都瞪大了眼睛。


    “您就是老祖宗口中常說的大黑?”


    聽見這個久違的昵稱,觳觫臉上不禁露出一絲懷念的神情。當初它們還未成為玄獸的時候,它就已經和祥十分親近了,它們雖然是不同的物種,但因為性格脾性都十分相似,理所應當就走得親近些。


    那時大家都還年少,它們一同修習,一同玩耍,春日裏去草地上踏青,夏日去碧水潭中玩水,少年不知愁滋味,迴首已是幾千年。


    “你們老祖宗……還好嗎?”觳觫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期待。


    聽見他這麽問,七八隻象群臉色突然變得有些難看,隻有小象沉不住氣,剛才還亮晶晶的眼眸此刻已經盛滿了淚花花,聲音裏帶著無盡的憤怒:


    “不好!老祖宗一點兒也不好!他當初受了很嚴重的傷!我們都勸他去避禍,他卻不肯,他說他的老兄弟們都會過去的!就算別的玄獸不去,大黑也一定會去支援他的!大黑是他好的兄弟!”


    “可是你沒有來!沒有任何一隻玄獸過來!我們老祖宗拚著最後一口氣,擊退了敵人,但也神魂俱滅,化為了小小一塊玉玦!再也醒不過來了!”


    它的話一落音,在場是死一般的寂靜,原本還在看好戲的旺財和湯圓,此刻的臉色也變得十分悲傷,觳觫更是一臉悲痛欲絕。


    當初魔族想要入侵人界領土,屠殺人類,它們作為五大玄獸,使命就是維護人間秩序,懲惡揚善。隻是那一次的戰爭太過殘酷,主人當場殞命,他們五大玄獸拚著最後一口氣擊退了魔族,但也散盡功力,各自化為玉玦,散落在不同的地方。也是在幾千年後的今天,他們才被阮書儀再次重啟。


    聽完觳觫的話,原本激動的象群也都沉寂下來。是啊,那場大戰它們也是聽先輩們講過的,生靈塗炭,人間宛如煉獄,每個人都自顧不暇,又有誰有餘力去支援旁人呢?


    雨還在淅瀝淅瀝地下,雨滴打在樹葉上,又從葉片滑落下來,落在觳觫的眼睛上,又和他的淚水交織在一起,滴落到了身下的泥地裏。


    “它在哪裏?可以帶我們去看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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