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書儀也沒揭穿,裝作不知道的樣子跟著蕭慕然往寨子左側的山頭走。


    果不其然,蕭慕然帶著她穿過寨子,徑直來到那個木橋處,隻是今天的木橋跟以往很是不同,一座五米多長的木板橋,兩旁的鐵護欄早已被鮮花環繞了起來,完完全全遮住了鐵鏈暗沉的顏色。木板橋兩側,也整整齊齊擺放著小小的花盆,橋麵上還撒著各種鮮花花瓣,整個橋讓阮書儀聯想起前世的一句話:“走花路!”


    阮書儀吃了一驚,吉慶鎮這一帶雖然不是大禹最北的地方,但冬日也是很冷的,除了白菜和蘿卜,連其他青菜都種不活,哪裏來這麽多新鮮的花兒?


    蕭慕然卻沒有迴答,隻是笑著牽起她的手,穿過木板橋後,走到對岸的石階上,原本光禿禿的石階左右兩側也都擺放著開滿花的花盆,不止是石階,在那條彎彎曲曲的青石板路兩旁,也被種上了密密麻麻的鮮花,既不占位置,又增添了生機,饒是阮書儀先前知道是怎麽迴事,此刻看著這生機勃勃的一幕,心中也甚是歡喜。


    隻是她心中依然忘不了那個人工湖,眼看著越走越近,心中居然緊張起來。完了完了,要到了,我要怎麽演才能讓他覺得我很開心?大笑會不會太誇張?痛哭會不會太做作?


    阮書儀心中打著鼓,甚至一下子都沒心思去注意路旁的花了,更沒注意到蕭慕然帶她走的並不是前幾日藍書帶她走的那條路。


    “儀兒,瞧瞧,你喜不喜歡?”隨著蕭慕然略帶上揚的清越嗓音響起,還在天人交戰中的阮書儀一個激靈就迴神,剛剛腦袋裏預演的話像燙嘴似的蹦了出來:“喜歡喜歡!跟真的似的!挖這麽大,累壞你了吧?真好看,我可太喜歡了,雖然現在還沒到開……嗯?”


    阮書儀瞪大眼睛看著眼前的一幕,所有的話都被堵在了喉嚨裏。


    入眼便是粉茫茫的一片,再定睛細看,才發現這漫山遍野居然都是開得正燦爛的桃花!一陣風吹來,吹得桃樹“嘩嘩”響,桃花紛紛揚揚地灑下,又被從山穀吹來的風卷起,低低地在半空中盤旋,落英繽紛。


    “我沒記錯的話,現在還不到桃花盛開的季節吧?而且這山上什麽時候有這麽多桃樹了?”阮書儀之前來過一次這座山,跟其他的山頭沒什麽兩樣,都是雜亂無章地生長著各種花草樹木,絕不可能有這麽一大片桃樹,而且隻有桃樹!


    蕭慕然笑笑不說話,牽著阮書儀就往桃花林裏走,阮書儀一會兒用手接著從樹上飄落下來的花瓣,一會兒又盯著滿樹滿樹的桃花看,臉上的笑怎麽都抑製不住。好家夥,這片桃林得有多少畝啊?比她那四畝梯田的麵積都要大!這和前世看過的十裏桃花有什麽區別?!


    爬上一個緩坡,眼前的景致豁然開朗,就見緩坡的另一側是一個淺淺的小型山穀,說是山穀,落差越過三四米的高度,但山穀卻很平緩,麵積也很大,阮書儀估摸著,得有前世兩個操場那麽大的麵積。


    從緩坡上沿著一條青石板小路下去,走到山穀中央,有一個小小的院子,院子的格局和南院很像,但比南院寬敞,院子外還有個小小的湖,此刻湖麵上正盛開著一朵朵紫色、白色、黃色的睡蓮!


    阮書儀震驚,難道之前藍書帶她看的那個不是,這個才是蕭慕然挖的湖?


    但她也無暇多想,因為此刻這山間小院裏,掛滿了她的畫像,有她在南院摘花時的模樣,有她和旺財逗趣時的模樣,有她在山間采菌子時的模樣,有她窩在躺椅上懶洋洋的模樣,有她穿上新衣服時的嬌俏模樣……一張張全都栩栩如生,宛若真人,院子裏裏外外全都掛滿了。


    阮書儀一張一張看過去,發現在每張畫像的底部,都有蕭慕然的署名。


    藍書此刻在身後適時開口:“這些畫像全都是主上親手畫的,每一張都是。還有這些桃花和這池中的睡蓮,也都是主上從南越國弄過來的,這屋子一圈的桃樹,都是主上親手種下的,要不是怕耽誤久了影響桃樹的成活率,主上恨不得這滿山的桃樹都要他親自種呢!”


    阮書儀眼圈有些泛紅,這幾千多張畫像,竟全都是出自他之手,還有這段時間他身上的泥點子,居然是因為要給她種桃樹。


    之前她跟蕭慕然講過前世看見的一個新聞,說是老伴兒生病後,大爺帶著老伴兒迴到鄉下,承包了一個山頭,為她種了滿山的桃花,隻可惜老伴兒還沒來得及看見漫山遍野桃花灼灼的盛景,就去世了。她當時隻是當成一個小故事,沒想到蕭慕然就放在了心上。


    看著從屋裏走出來的蕭慕然,阮書儀眼圈有些泛紅,蕭慕然背著手含著笑,走到她麵前,忽而單膝跪下,右手掏出一把還帶著露水的藤本玫瑰,舉到她麵前:“儀兒,有幸擁有你這麽久,我卻還虧欠你許多東西,甚至一直都沒問過你,你可願意嫁與我,與我共度一生?”


    說不感動是假的,從前看旁人求婚隻覺得尷尬,但這事兒真落到自己頭上,還是挺感動的。阮書儀忍住眼淚,接過他手裏的花朵,鄭重其事地迴答:“我願意的。”聲音還有點發顫。


    跪在地上的蕭慕然背在身後的左手一直微微顫抖,聽見她迴答的這一刻,一直懸著的心終於定了下來,臉上的笑容逐漸擴大,而後站起身,當著阮書儀的麵,從背後拿出兩個純金的戒指。


    “這個和儀兒你說的婚戒像不像?”


    阮書儀接過來一看,是非常簡約的純金戒指,隻是戒指內部還用拚音刻著二人的名字縮寫,雖然看起來有些老土,但這是這個時代,隻有他們二人能看懂的文字。


    阮書儀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蕭慕然也笑,捉過她亂動的手,將屬於女士的那一個戒指戴到阮書儀的無名指上,尺寸剛剛好。


    而後又伸出自己的手,放到阮書儀眼前,阮書儀好笑地幫他戴上,嘴裏卻還在打趣:“這可是對戒,應該是婚禮上戴的,求婚的時候應該另有戒指呢。”


    “嗯,晚上就給你戴。”蕭慕然寵溺地望著她笑。


    阮書儀被他的笑晃了眼,全然沒細想他話裏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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