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書儀好容易迴過神來,忽而又聽到雨中的旺財大喊:“小漂亮,不得了了,這裏是懸崖,懸崖邊怎麽有那麽多棺材?”


    懸崖?


    棺材?!


    阮書儀心裏一咯噔,如果沒記錯的話,剛才走出那片林子的時候,這裏明明沒有懸崖,隻有一個形如屋脊的高峰,怎麽會有懸崖?


    阮書儀不信邪,冒著雨跑到旺財所站的位置,其他人也跟著跑出去,果然就見在雨霧茫茫中,在暗沉沉的夜色下,依然能看清,在他們前方不遠處,是道幾十米寬的大峽穀,峽穀兩邊,就是垂直近乎九十度的陡峭懸崖。


    “立鬆,你對黑峰山最為了解,你知道這是什麽地方嗎?”因為雨勢很大,聲音劈裏啪啦的,即使大家站得很近,阮書儀也要大喊著出聲,才能讓對方聽清楚自己的話。


    “我不知道,我從小就跟著寨子裏的老獵戶四處打獵,可以說是把周邊的山頭都走遍了,但從來不知道還有這樣一個地方!”立鬆也是大喊著出聲的,在場的人都聽見了。


    阮書儀沉默下來,聯想到他們晚上莫名其妙聽見的那陣嗩呐聲,又莫名其妙全都跟失了魂似的走到那片密林子裏,又在密林裏穿梭了好幾個時辰找不到方向,就跟……就跟鬼打牆似的,然後又是那個小木屋,還有巨蛇,還有突降的天雷……


    “夫人,你瞧,那邊好像是咱們鐵礦的方向!還在冒煙兒呢!”藍宇四處打量一圈,忽而指著大峽穀對麵的一座山驚唿出聲。


    聽到熟悉的地方,阮書儀幾人下意識地抬頭望去,果然就見在峽穀對麵那座懸崖的後麵,就是他們之前發現鐵礦的地方,因為鐵礦裏麵設了一個冶煉爐,所以裏麵長期都開著火,遠遠地還能看見不斷從土煙囪裏冒出的白煙。


    嗯?白煙?下雨怎麽會看見白煙?


    阮書儀恍然迴神,才發現剛才瓢潑的大雨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停了,停得悄無聲息。


    眾人也察覺了,小蓮的聲音有點哆嗦:“夫……夫人,咱……暫不會是……是……是撞鬼了吧?”


    阮書儀的心也突突狂跳,她的神經不知何時也緊繃了起來,就像小時候學校舉行六一兒童節聯歡活動時,老師拿著結實的小皮筋,把她們的頭發緊緊地紮起,繃在後麵,頭發緊緊扯著頭皮的那種不適感。


    上次有這種感覺,還是某次跟著團隊出差到西南山區時,她被派出去規劃拍攝路線時,一個人在山裏走丟了,當時那座山毗鄰她們要拍攝的那個小村,山上到處都是墳包,有新有舊,有的有墓碑,有的僅僅立了一塊墓碑。


    蕭瑟的山風吹落了搖搖欲墜的夕陽,天色陡然暗了下來,和現在一樣的暗,山區很深,手機沒有信號,阮書儀感覺頭皮緊繃,渾身起了雞皮疙瘩,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她手裏緊緊抓著拿出來試取景的單反相機,想著必要時能拿來當個武器,同時口中默念:富強民主文明和諧……“


    在墳地裏轉悠了許久,才終於和拿著手電筒來找她的同事和村裏人遇上了,當時看見光亮的那一刻,她的神經一下子就鬆懈下來了,整個人癱軟在地上,還是被同事攙扶迴去的。


    迴去後才知道,當時她出去取景時,那個給她指路的村民是故意指錯的,那個村民是村子裏的老光棍,四十歲了還沒討上媳婦,看見阮書儀朝他問路就見色起意了,故意把人往沒有人的荒山上指,等天黑了再來行不軌之事,到時候生米煮成熟飯,阮書儀不想嫁也得嫁給他。


    這沒什麽好說的,團隊的同事當場就報了警,警察把那老光棍帶走的時候,他嘴裏還罵罵咧咧的,說阮書儀就是他媳婦吧啦吧啦之類的。


    阮書儀在那個時候,忽而想起學士時代看過的一本書,那本書開頭就寫了一句話:比鬼神更可怕的,是人心。也是在那次,讓初出社會的阮書儀深刻體會到了人心的可怕。


    時隔兩世,這種頭皮緊繃,渾身起雞皮疙瘩的感覺再次襲來,但阮書儀早已不再是當初那個初出茅廬的小白兔,她也不再是一個人置身荒野墳地,她看了看緊緊跟著自己的兩隻小獸,又看了看身邊的三哥和小蓮,藍宇,立鬆,嗯,這一次,她不是一個人。


    阮書儀強壓住內心的恐懼感,朝小蓮安撫性地開口:“別怕,咱們這麽多人呢。這山林確實很大,咱們最好都待在一處,誰都不要單獨行動。”


    其他幾人點頭,又仔細觀察周圍的環境,她們身後是剛才走過的那片又深又密的大樹林子,裏麵黑咕隆咚的,就像張開巨口的野獸。


    前麵則是剛剛發現的那個寬約幾十米的大峽穀,這座山就像是被一把巨大的斧頭給砍成了兩半,峽穀兩邊都是垂直的懸崖,但是對麵懸崖的後方,確實好幾座高矮不一的連綿山峰,比她們這擋得嚴嚴實實的密林看得清楚。


    阮書儀看看身後的林子,又看看前麵的大峽穀,咽了咽口水,小聲道:“旺財,湯圓,你說有沒有可能,咱們得跨過這條大峽穀才能迴去?”


    旺財點點頭:“你說的沒錯,咱們身後那片林子還不知道有多大,一進去就會迷失方向,根本走不出去,可是峽穀這麽大,底下的懸崖深不見底,怎麽過去呢?難道有橋?”


    “哪兒來的橋……”阮書儀一邊說著,大家一邊往懸崖邊靠近了些,眯起眼睛試圖在黑暗的懸崖上方找到一座索橋的影子。仿佛是為了讓他們看清楚,天邊不知何時已經升起了一輪清冷的圓月。


    但無奈,也不知是峽穀底下太黑,還是因為剛才下了雨的原因,峽穀中間升騰起一陣迷蒙的霧氣,朦朦朧朧的,根本就看不清楚。


    “主人,這裏好像有字!”站在懸崖邊一塊巨石旁的湯圓突然嗷嗚出聲。


    阮書儀應聲走過去,果然就見在這塊大石頭上,寫著兩排紅字:魂橋無影常難尋,落井下石可登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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