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會攻擊你的。”


    自在的聲音不知從何而來,但是隻有月涼州能夠聽見。


    “你且閉眼,靜氣凝神隨我來。”


    話音未落,月涼州的身體忽然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拉升而起。


    一瞬間便來到了一處小山坡上。


    四周開滿了各種說不出名字的小花朵,五顏六色且清新脫俗。


    沒有大紅大紫,隻是平平常常的野花。


    但卻開得極致完美,沒有一點瑕疵。


    一陣微風夾帶著微微的花香撲鼻而來,望著遠處連綿不絕高聳入雲的雪山。


    心中蕩漾出從未有過的安詳與寧靜。


    “月涼州。”


    自在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他猛地轉身。


    她穿著一身紫色的長衫,盤腿坐在兩棵大樹的中間。


    婆娑的樹影和晃動的光線蔥自在麵頰上略過,讓她看起來格外的動人。


    “你過來。”


    月涼州對自在的話完全沒有抵抗力,他抬起腳步踏著滿地的花草往坡上走去。


    衣衫在風中嘖嘖作響,自在壓了壓手掌示意月涼州坐下。


    兩人盤腿對坐在這兩棵參天大樹之下。


    風吹起自在的長發,幾乎就要觸到了月涼州的臉龐。


    “你大可放心,月卿辭和小銀不會有任何危險。”


    自在用纖細的手指,輕輕地撥弄著被風吹起的秀發。


    “不管我們在這裏待多久,對於外麵的世界來說也不過隻是一刹那而已。”


    “這裏是什麽地方?”


    月涼州抬頭望著頭頂密密麻麻的樹葉。


    “夢境裏麵嗎?”


    “你可以這麽理解。”


    自在的嘴角微微一揚。


    “這個地方是淨土,我們不會被任何人打擾。”


    “這裏讓我感到解脫,心中沒有一點焦慮。”


    月涼州身體前傾,一種見到親人一般的情緒蔓延出來。


    這種感覺甚至超越了親情或者愛情。


    是那種願意與對方融為一體,遨遊天際的更高層次的感覺。


    “此處本就是解脫之地。”


    自在的聲音是那麽的動聽,雙眸猶如山澗的泉水那般的清澈。


    “但是……”


    她的話鋒一轉,語氣變得深沉了一些。


    “解脫之道,豈能隻屬於你我二人?”


    “到得到真正的解脫,我們還需要遭受更多的苦難……”


    “甚至要做出犧牲。”


    “是啊!”


    “父親、妹妹還有涼州城,這些我真的能夠放下嗎?”


    “真正的了無牽掛並不是斬斷情緣與牽掛。”


    自在眼中綻放出光彩,那種光是來自浩渺無垠的星空,不屬於這個庸俗的世界。


    “而是你所在意的人、事和物都得其善終。”


    “這樣才能了無掛礙,終得解脫。”


    月涼州雙拳緊緊握起,心中豁然開朗起來。


    “該愛的人還沒有愛,該還的債還沒有還……”


    語氣漸漸變得高亢起來。


    “該報的仇還沒有報!”


    “看來你已經領悟了什麽是解脫之道。”


    自在輕輕撫摸著身邊一朵小花。


    “我就來幫你破了此陣。”


    “結陣之人真的是司馬定嗎?”


    月涼州問道。


    “你為何有此問?”


    自在沒有迴答,卻輕聲反問。


    “司馬定為什麽要我來破他的陣?”


    月涼州講出了心中認為的疑點。


    “而且他始終沒有露出麵容,說話也有點避重就輕。”


    “恩。”


    自在輕輕點頭。


    “此人不是司馬定,他隻是蚩罔手下的一個祭司名叫蚩洛。”


    “原本他也在那場戰役中隕落了。”


    “可他會一種特殊的手段,能夠靠極少的水和腐肉生存很長時間。”


    “說來也有幾百年的了。”


    “那他為什麽不亮明身份,讓我救他出去呢?”


    月涼州對這一點確實猜不出來。


    “他雖然有生命,但是已經如同腐屍一般,見不得人。”


    “機緣巧合有七個盜墓賊下到洞穴中,被蚩洛吸了精氣才讓他恢複了一些修為。”


    “洞口三人就是盜墓賊。”


    月涼州得到了自在肯定的眼睛。


    “蚩洛現在被司馬定的神門十三陣困住了,所以才要求你們破陣。”


    “如果陣破了他便可以出洞了。”


    “蚩洛以死屍為食,又在這暗無天日的洞穴裏活了幾百年。”


    “早就已經變成了行屍走肉,出去隻能禍害人間。”


    “他是什麽境界?”


    月涼州正欲站起身來。


    “我怎麽才能擊殺他?”


    “若是他全勝之時,以你現在的修為肯定不是他的對手。”


    自在還是那般的神色自若,語氣就沒有任何的變化。


    “不過,他現在已經跌落到了入化境的下位。”


    “入化境?”


    月涼州心中盤算著兩人的差距。


    “比我整整高了兩個大境界!”


    這是他目前遇到的最強對手了。


    “蚩洛學了一些司馬定的陣法。”


    “你需要先破陣,然後將其一舉擊殺。”


    突然,月涼州腳下一片空白,感覺身體仿佛跌落無盡深淵。


    眨眼間他又迴到戰場,身邊的月卿辭和小銀又重新出現在了眼前。


    “這些軍馬都是幻術。”


    自在的聲音再次在月涼州的腦中響起。


    “他的能力隻能操控個別士兵,其他都隻是虛張聲勢而已。”


    “小銀會狼族的召喚術,隻是它現在修為不夠。”


    “你讓它向天長嘯,我來助它一臂之力。”


    “小銀,把你狼嘯的威力展示給對方看看!”


    月涼州沒有半點遲疑,立刻對著小銀大聲說道。


    小銀會意,甩了甩頭昂起脖子。


    喉頭抖動了幾下之後,前爪猛地抓緊地麵的泥土。


    嗷嗚嗷嗚……!!!


    一陣高亢而悠長的狼嘯響徹天際,甚至壓過了對方軍馬的馬蹄之聲。


    狼嘯過後,隻見身後塵土飛揚。


    “狼群!”


    月卿辭轉身指著滾滾煙塵喊道。


    片刻之間,狼群便來到了月涼州他們身後,數量與那蚩洛的軍隊不相上下。


    “你們居然會召喚術!”


    敵軍主將司馬的軍旗之下開始躁動起來,蚩洛嘶啞的聲音遠遠地傳來。


    “用同樣的陣法與他對攻,待幻象破滅之後便長驅直入擊殺蚩洛。”


    自在的聲音短促有力,月涼州聞言心頭勇氣戰意的熱血。


    “小銀,命令狼群進攻!”


    隨著月涼州的號令的下達,狼群亮出獠牙嚎叫著衝向敵軍。


    與此同時,月卿辭的將臨戰也吟唱了起來。


    狼群有了加持顯得更加兇猛異常,眼中閃出猩紅的兇光。


    與蚩洛的軍馬絞殺在了一起,頓時間血花四濺。


    這些野獸的速度極快,而且前赴後繼地撲向敵軍。


    雙方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灰飛煙滅,不多時傷亡人數已經過半。


    有幾隻部隊方陣已經被狼群啃食殆盡,陣中的司馬軍旗也暴露在了陣前。


    那位假冒司馬定的蚩洛正騎在馬上一動不動,雖然看不見他的臉。


    但是月涼州已經感覺到了殺氣奔襲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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