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候一側的倚琴抿嘴偷笑不已。


    殿下那麽聰明的人,怎會不知陛下什麽心性。


    這是覺得公主出嫁了,煙雨也跟著陪嫁去了,日後要吃到煙雨做的美食就不容易了。


    陛下要趁著煙雨離開前,大吃特吃一頓呢!


    哪裏是舍不得公主,這是舍不得那口好吃的吧!


    果然,她就看到公主在找東西準備敲陛下腦袋了。


    她連忙跑過去笑著攔住:“殿下,明日就是婚禮,您確實不宜忙得太晚。沒批複好的公文,您交給陛下來處理就是,反正是陛下讓您忙裏偷閑去賞月吃飯的。”


    “對對對,都交給我,姐你別管了。”趁著他姐還沒拿到尺子,天子一攬案桌上的公文就跑了。


    “走走走,賞月吃飯去。”


    公文扔給閔公公讓他拿去禦書房,然後天子就喜滋滋的往舊東宮方向去了。


    慕玄月無語扶額:“倚琴,你沒發現陛下胖了不少嗎?”


    居然為了頓吃的,說那麽一大通冠冕堂皇的話來。


    多大個人了,也不怕被人聽到笑話。


    倚琴輕笑不已:“是長了點肉,但那不是胖,是壯實。”


    “陛下成親後,心寬體壯才能讓皇後這麽快就懷上龍嗣,這是好事。”


    聽得倚琴拿龍嗣來說事,慕玄月隻能無奈一笑。


    算了,一個惦記吃的天子也不是什麽大事,就讓他肆意一迴吧。


    出了衙房,她抬頭看了看天空,又是一陣無語:“今日初二,月亮在哪?”


    還賞月吃飯,月牙兒都不見一個。


    倚琴嘻嘻的笑。


    她就那麽隨口一說而已,都沒想到今兒沒月亮。


    但沒月亮有星星也行的嘛!


    攬星閣,原東宮裏的一座觀景樓閣。


    其實並不是很高,就兩層小樓。


    煙雨已經在這裏呈上一桌子美味佳肴。


    都是在南水鄉時天子最愛吃的菜,燉肘子是少不了的。


    這頓飯,連青嬤嬤也被叫來了。


    甚至墨書問棋還有知畫都出現在了這裏。


    慕玄月看到這些人,有點疑惑弟弟的安排:“這是要幹什麽?怎麽把人都叫來了,皇後反而不叫?”


    “跟她說了她不來,說是這兩天聞不得葷腥味,我們吃飽再叫她。”天子細心了一迴。


    都是舊人,就少了個朱大個。


    “朱大個如今駐守南國門,就不用想他了,等會皇後來就算是代表他吧。”


    按慣例,主子一桌,其他人一桌。


    在南水鄉就是這麽吃的。


    這迴在皇宮裏也這麽搞一迴,慕玄月對弟弟今晚的舉動甚是疑惑。


    這可不像是饞嘴要吃個大葷餐的樣子。


    “先吃飯,吃了飯再說。”


    天子故弄玄虛不開謎,就讓大家趕緊吃飯。


    除了兩位主子,其他人都有些激動。


    這可是離開南水鄉後,他們第一次聚得這麽齊整。


    墨書自從跟著主子去北境從軍後,就再也沒有跟大夥這麽坐一塊吃過飯了。


    當年在南水鄉,他們可是坐一桌吃了十幾年的飯啊!


    時光荏苒,一眨眼過去了這麽多年,如今大事已成,人都在,阿彌陀佛!


    真是幸運!


    熟悉的人,熟悉的味道,這頓飯除了主子,其他人都吃得很是感慨。


    慕玄月看著吃得滿嘴油的弟弟,忍了忍沒限製他的口腹之欲。


    吃得差不多後她放下飯碗:“說吧,你要整什麽事兒?”


    好不容易不用數筷子吃一迴的天子,幹掉了半隻羊腿和大半個肘子,心滿意足了。


    用絹帕抹了把嘴就開謎底:“他們都是母妃留給我們的人,如今大事已定,你要嫁人了,讓他們見證下,咱們得分一分家。”


    “分家?分什麽家?”


    這什麽莫名其妙的詞兒。


    他們有什麽家好分的,整個大雍都在手中了。


    “分家也分人。”天子很認真的道:“當年母妃給我們定了路,我掙軍功你在後頭為我鋪路,母妃積累的產業,經過你的努力,發展壯大大到如今,財富都全部用於大雍。”


    “按說事成後這些就算是個人私產了,但因為國庫不豐,一直就公私難分,這情況不能一直這麽下去。”


    慕玄月聽得不明:“大雍想強盛必須要有足夠的財富支撐,所謂公私難分,你是指什麽?”


    天子指指自己:”我是公。”


    又指指他姐:“你是私。”


    慕玄月不語,等弟弟繼續說下去。


    “我這話你得承認,雖說你位同於朕,但在朝臣心裏,最終朕是朕,你是你。將來接位的是我的兒子,不是你的兒子。”


    慕玄月點頭,是這樣沒錯。


    青嬤嬤他們屏息在一旁聽著, 這些話也就是他們聽了不覺得是天子在跟公主鬧掰。


    但凡被別的人聽去,隻怕都要傳得麵目全非。


    “所以不能一直讓你以私濟公,那些來錢的產業咱得分分了。”


    “要不分股占股,要不你就挑著要行當。”天子說完一截了。


    繞一大圈原來是這麽迴事兒,慕玄月瞪了弟弟一眼。


    直說就是了,弄得這麽鄭重做什麽。


    表達清楚意思了的天子就嘿嘿的笑,“母親留給我們的人咱們也得分分。”


    “嗬嗬!”慕玄月抱手看弟弟,分上癮了是吧。


    她看向青嬤嬤他們幾個,這些人都不知所措起來。


    這咋分?


    煙雨最機靈,她二話不說的就跑到公主身後:“奴婢跟殿下。”


    早上天子問她想不想做禦膳總管,她還沒明白是怎麽迴事。


    現在明白了。


    倚琴也連忙跟過去:“奴婢也跟殿下。”


    知畫看看天子又看看公主,有些惶恐的移著腳步,也挪到了公主身後:“奴婢習慣了公主示下,陛下莫要怪罪。”


    天子似笑非笑,啥都沒說。


    墨書和問棋能怎樣,他們現在一個整日隨身跟著天子,一個已經是禦偵衛得力幹將。


    不用分都已經屬於是天子的人。


    最為難的是青嬤嬤,她原本就是宮女出身,算起來也是天子的人。


    但她情感上與公主也密不可分,隻是她擔著尚宮之位,沒法跟倚琴與煙雨那般幹淨利落站過去。


    慕玄月嗔怪的看著弟弟:“你弄這出做什麽呢,沒事找事兒。”


    但天子卻覺得有意思:“你仨我仨,也挺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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