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明嘉公主的來信,衛離塵一心隻想看信,連朱虎來找他都暫時被晾在外頭。


    一盞茶後,他才讓朱虎進來。


    “還沒恭喜朱將軍榮封伯爺,恭喜恭喜!”衛離塵笑著對朱虎拱手致禮。


    朱虎不好意思的擺手:“衛將軍別多禮,我可受不起啊!”


    按品階,他確實比衛離塵高了。


    但他知道,實際上論起來自己肯定不如衛離塵。


    隻不過是衛離塵沒迴京,天子要等著他迴京才榮封而已。


    何況,這可是明嘉公主的未來駙馬,誰敢淩駕他頭上。


    不被天子削才怪。


    再加上在鎮北軍中,衛離塵給了他不少機會去表現,軍功沒有漏一點的給他記上,他才有的今日。


    雖然可能有天子或者公主的指示,但也得人家執行到底才能讓他出頭。


    這份提攜朱虎都記著。


    “衛將軍,明嘉公主交代了我幾句話,讓我轉告與將軍。”


    衛離塵一聽,連忙正了神色請朱虎坐下:“朱將軍,您請說。”


    公主沒讓天子傳達,也沒有在信中交代,而是讓朱虎來告訴自己,看來這話是不能給天子知道。


    衛離塵心思一轉就猜到了幾分,立馬豎起了耳朵。


    朱虎也機靈,壓低聲音告訴他:“公主讓我轉告衛將軍,陛下厲兵在胸,稍顯心急,恐犯剛愎之誤。讓我與你看著點,不可過於放縱陛下。”


    “還有,盡量不要讓陛下打西線。”


    “不要讓陛下打西線?”前麵的話衛離塵理解,後麵的話就不懂為何了。


    “是,公主就是這麽交代的,至於原因公主沒說。”


    朱虎這般說了衛離塵就沒多問,他點了點頭:“我記下了。”


    公主總歸是為天子好,她的一片苦心,他們定然不會辜負。


    休整一天的大軍,趁夜與鎮北軍匯合出擊,兵分三路,從雞鳴塞,高闕塞,白道川穿過陰山。


    衛離塵率兵馬十萬從陰山以西的雞鳴塞出關。


    天子率領十二萬精兵走北向的高闕塞。


    走白道川的是朱虎帶領的十三萬兵將,餘下兵馬留守塞口以防萬一。


    坐等高山雪化的烏古大軍不敢大意,大雍兵慣於偷襲,他們夜晚都布防嚴密。


    但再嚴密也抵不住有屏障掩護的大雍兵悄無聲息的出現。


    等烏古大軍發現大雍軍越過陰山奔襲而來時,有些發慌的匆匆迎戰。


    戰鼓雷鳴,號角聲急。


    天色剛微亮,兩軍就進入了一陣混戰。


    等烏古大軍發現大雍軍中路的軍旗為黃色飛龍旗時,簡直不敢相信。


    這表示著這是大雍天子親自率兵上陣了。


    也就意味著大雍今年要對他們烏古進行更有力的進攻。


    大雍皇都出動了,大雍再也不是以前慎小慎微的大雍。


    他們不但敢反搶奪他們烏古,還敢讓天子禦駕親征。


    沒有足夠的底氣和實力,大雍豈能如此輕率讓君王明晃晃的披掛上陣來冒險。


    有人慌了。


    “大雍皇,是大雍皇來了!”


    “撤退!快撤退!”


    “後撤!後撤!”


    守中路的烏古二皇子發現大雍皇親臨後,心生懼意。


    誰不知道哈日查蓋是死在鎮北軍中的一個小將手裏,而這名小將就是大雍新皇。


    大雍新皇有多厲害,烏古人不想知道都不能夠。


    大雍新皇上位後,整個大雍如有神助般,不但軍隊勇猛有加,壓製了他們,聽說大雍朝堂也被新皇收拾得條順。


    僅僅一年時間,國力就得到了大幅提升。


    這其中不乏他們烏古“提供”的大半“功勞”。


    這樣的君王,是他們烏古的勁敵,也是他們眼熱的少年英才。


    烏古皇族不乏勇猛之輩,但跟大雍新皇這般有勇有謀還治國有道的少年,還沒出現。


    就連他們這些閱曆豐富的皇子,都不敢說比一個十幾歲的毛頭大雍皇厲害。


    看到大雍飛龍旗的烏古二皇子,忘記了自己誇下的海口,命軍後撤五十裏。


    但三麵夾攻的大雍軍根本不是要他們後撤五十裏,而是要他們不斷後撤。


    直接撤到他們追趕到累為止。


    二月二十三日,八百裏捷報入京。


    天子率領大軍攻陷了烏古兩處軍事要塞,收獲糧草以及牛羊馬一批,補充了大雍軍的後備軍需。


    朝堂一片歡騰,紛紛誇讚他們的天子神勇無敵。


    明嘉公主也高興。


    天子首戰獲勝,意義重大。


    這點,她比所有人都清楚,也比所有人思慮深遠。


    她在禦書房與幾位內閣大臣議事。


    “諸位大人,陛下初始勝利不必過於宣揚君威,等真正獲取大勝利之時,我們再盡情歡慶不遲,本宮希望諸位大人能理解這點。”


    但除了兵部尚書周順能理解,其他人都不太明白明嘉公主為何要壓製君威。


    “陛下勝在兵貴神速,但烏古實力不容小覷,今年北境戰事必然艱辛。初戰勝利在軍中可以提升將士士氣,但在朝堂和民間卻不宜過高讚譽。以免後續破折出現時,造成落差過大,反而會產生各種顧忌猜疑。”


    天子不需要虛名,踏實一些比虛高吹捧來得更有說服力。


    如此繼續募兵才能更為順利。


    這麽一解釋,諸臣才懂。


    捷報帶來的莫大喜悅也冷靜點消化了。


    “還是公主想得周到,微臣有所不及,真是慚愧!”戶部尚書葛時貞很老實的承認自己沒想太遠。


    周順安慰他:“葛大人,我也是公主說到了才想到那麽一點,其實我們都不如公主想得遠。”


    這裏就他們兩個是先皇留下還在任用的內閣大臣,以前經常為了銀子軍資吵架,現在吵得少了,關係倒緩和了不少。


    算是有些惺惺相惜,畢竟就他們兩個年紀最大,資曆最老。


    其餘幾個都是新帝提拔上來的新內閣成員,除了禮部林大人是外戚特例任用外,吏部尚書餘修齊和刑部尚書李威還有工部尚書孫建柏,都是經過天子和公主多方調查審核後提拔上來的實幹官員。


    整個內閣人員的關係算是暗中分了兩派,但麵上並無明顯表露。


    聽得他們兩個老資格自謙不已,其餘幾個也跟著恭維公主思慮周到。


    隻要不涉及太大利益分歧,大家都能比較融洽的議事。


    慕玄月並不跟他們虛話連篇,交代了相應事項,就把禮部尚書留了下來。


    被單獨留下來的林盛昌,心頭有些發虛。


    卻又不敢有所表露。


    “大舅舅可知我為何留你下來說話?”


    慕玄月直接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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