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沒時間閑話攀談,隻能歉意迴應:“刑州洺州相州三地雪災嚴重,陛下與朝臣都在苦想良策救災,明嘉也想盡一份力。”


    “所以今日沒法招待姑母,下次若有機會再請姑母到瓊華殿喝杯熱茶。”


    說罷就歉意施禮而去。


    頌真公主沒想到真就晾她們母女倆在原地,她連女兒還沒介紹出去呢!


    “母親,您為何不在明嘉公主麵前提一下女兒啊!”


    一直在旁邊等著跟明嘉公主說話的蘇清婉,有些不滿的嘟起了嘴。


    明嘉公主有鎮國之尊,地位遠在自己母親之上,又是新帝的姐姐,若是認識再熟識,自然大有裨益。


    看著明嘉公主匆匆離去的身影,頌真公主歎了口氣:“明嘉公主心懷國事,你讓母親如何繼續閑話下去。”


    她又不是自私到隻顧自己的皇女。


    明嘉公主為國為民奔忙之時,她開不了那個口。


    也理解了自己母妃為何會拒絕為她們謀劃。


    明嘉公主都這般忙綠,況乎天子。


    現在的他們哪有空兒女情長。


    她們想得太理所當然了些。


    蘇清婉咬了嘴唇,攏著身上的紅色狐毛披風,遙看禦書房的方向。


    明嘉公主能去那裏參政,日後的皇後應該也能去吧。


    她熟讀四經五書,地理民事也有涉獵,應該不差多少。


    羨慕明嘉公主地位跟權杖的人何止頌真公主母女倆。


    京都凡是認為自己學識不輸男子的女子,都免不了對明嘉公主有所羨慕或嫉妒。


    這些,慕玄月並不知曉,即使知曉,她也暫時做不了什麽。


    她的精力都花在了當下的政事上。


    安邊,是他們第一目標。


    富民,是要與之跟進的國策。


    臘月初七,孫氏案件有了新發展。


    殺人的地痞找到了,但死了。


    地痞之死有此地無銀之嫌疑,查案官員查到最終,把選擇權就給了新帝。


    慕玄度看了案卷,冷哼了一聲:“我就知道。”


    慕玄月拿過來翻了翻,也不意外:“就到此吧!”


    要過年了,老皇帝又病入膏肓,不宜刺激。


    “那就等那老頭子走了再說。”反正看著也熬不了多久了,慕玄度忍了。


    孫氏一案懸而未結,也無人追問。


    柳家人已經離京,夏家跟個鵪鶉似的,壓根不冒頭。


    擱置起來,給人感覺就是查不到什麽了。


    翠蓉殿,靜嬪占據正殿而居,其兒子景王今日借由探望父皇名義入宮,順道到翠蓉殿看母妃。


    母子二人說話都會屏退左右。


    今日尤其謹慎。


    讓宮人都站到屋外去,兩人才細聲說話。


    “你父皇如何?”


    無上皇現在不見任何嬪妃,就連太皇太後也不見,兒子們見不見,要看當時精神狀態。


    今日景王得以進去待了半盞茶時間,說了兩句話就出來了。


    “父皇說話有些艱難,怕是撐不了多久。”景王臉色有些不好。


    新帝上位,顧忌著老皇帝,有些事在暗暗進行,沒大張旗鼓。


    但事關他們,他們自然能察覺得到。


    一旦沒有父皇在擋,以新帝和明嘉公主的手段,他們怕是難以安寧。


    靜嬪很是擔憂:“如今事情已經這樣,我們如何是好?”


    娘家已經被流放,若是不能重掌權柄,他們擔心遲早也會被清算。


    景王小聲跟母親耳語了一陣,交代 一些事。


    “隻要此事達成,兒臣就有辦法改變命運。”


    靜嬪眼神已經發亮:“可是跟他們談妥了?”


    他們是誰,母子倆都已經心照不宣。


    景王點頭:“基本沒什麽問題,隻不過允諾了些之前沒應承之事。”


    “那也是應該的,我們如今處境不同以前,自然要付出多些代價。”靜嬪連忙安慰兒子。


    “兒臣知道,這些都不是問題,最大問題就是剛才兒臣所說之事必須辦成才有希望。”


    “母妃知道,我會盡量辦好,不會給人知道背後是我們。”


    有了計策,靜嬪一掃低沉, 雙眼迸發出了許久不曾有的光芒。


    景王滿意離宮,繼續縮迴景王府做一個貌似安分的王爺。


    寒冬來了場大雪,林家迴京的路被大雪阻攔,延誤了。


    知畫傳信進宮時,順便傳來了謝七太太的求見請求。


    自從入宮,慕玄月就沒有出過宮,一直在裏頭與弟弟忙國事。


    雲上臻綢緞莊和京都其他產業的生意,知畫能一手掌控,無需她操心。


    謝七太太無誥命,進不了宮,想見她唯一的途徑隻能通過綢緞莊。


    對於這請求,慕玄月思量了片刻。


    從南水鄉開始她就對謝氏一族心懷忌憚,想了多種策略來應對這大雍最為根基雄厚的世家豪族。


    一步步走到如今,局勢一直在變,加上弟弟上位順利,她當初鋪墊的計劃有些已經用不上。


    就目前他們的立場,說實話,她與謝七太太很難繼續深交下去。


    不過,見一麵也無妨。


    看看謝家人怎麽說,也許有新發現也不定。


    她讓知畫轉告謝七太太,就在綢緞莊對麵的茶肆會麵。


    收到消息的謝七太太激動不已,連忙去通知謝三夫人。


    謝三夫人又連忙告訴當家宗婦裴氏。


    最後想稟報到謝大儒麵前,卻被謝家長子謝為斌以老爺子精力不足不宜操心的理由攔下。


    謝大儒自從卸下麗陽書院山長之職,就閑賦在家,族裏諸事也交由大兒子處理。


    也許是身閑心閑精神散,身體出現疲乏之症,開始嗜睡起來。


    如今謝府已經完全由謝為斌當家做主。


    翌日,無雪有風。


    慕玄月跟弟弟交代幾句就出了宮。


    公主儀仗她自是不用, 就跟從前一樣,她隻帶了倚琴和煙雨隨行。


    但不遠不近的多了些隱於市的護衛跟著,公主出宮不能大意。


    按慕玄度的想法就是,不給任何壞人使壞的機會,出手打手,出頭砍頭。


    弟弟的謹慎安排慕玄月甘然受之。


    人心難測,風雲暗藏,她也不會大意。


    謝七太太和謝三夫人在茶肆二層的包間裏,時不時引頸看向樓下的路。


    卻並無豪華馬車從道路上馳來。


    “公主會不會有事不來了?”等了幾盞茶的功夫,謝三夫人有些擔憂白跑一趟。


    “不會。”謝七太太相信公主不是隨意爽約之人。


    雲娘子也不是。


    想到雲娘子已經貴為大雍公主,日後都相見不易,謝七太太心裏就不免有些遺憾。


    路上沒有豪華馬車過來, 倒有一輛極為普通的藍頂馬車停在了茶肆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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