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剛喊一聲親家,柳老太太就怒吼了起來:“來人,給窩發泄老佛子趕出去。”


    怕人聽不懂,她還讓嬋兒翻譯。


    嬋兒不敢直接翻譯這話,隻能說:“我家老太太讓夏老太太你快離開柳家。”


    柳老太太頓時嫌她客氣,直接爆出一句:“滾!別來窩柳家做亂!”


    好了,這次不用翻譯了。


    所有人都聽懂了。


    柳家老太太讓夏家老太太滾蛋,不要來柳家作亂。


    還想借柳老太太遮遮醜的夏老太太,直接被噴得麵上無光。


    “親家,你什麽都不知道,你先聽我說......”她試圖惡人先告狀。


    但柳老太太是個倔的,她連連怒吼:“滾滾滾!”


    怒目圓睜的要人滾。


    鍾嬤嬤連忙對帶來的人使眼色,兩個粗使婆子上前去一人架著夏老太太一條手臂,就要把人架出去。


    柳大太太看到婆母以這樣的方式出現,還這樣對她的親娘,心頭又慌又恨。


    她試圖挽迴局麵:“母親,您就聽我娘解釋,她都是為了我們柳家好才來幫我們的啊!”


    她指著雲玄月就說道:“這個雲家女不孝不敬,也不為我們柳家著想還胡言亂語,若是不治一治她,她就要毀了我們柳家了。”


    她這話相當於否認自己下毒要害兒媳婦,把這一切歸為隻是教訓兒媳。


    “裏也滾!休了你!”柳老太太繼續吼。


    這話讓夏老太太和柳大太太都嚇了一跳。


    “親家......”


    “滾啊!”柳老太太都要瞪眼瞪到翻白眼了,眼看大氣就要喘不上來。


    “老太太您別氣!”鍾嬤嬤連忙上去給她拍背順心口。


    柳三太太看不過去了,衝著夏老太太和柳大太太生氣的道:“我不管發生了什麽事,你們今兒要是把老太太氣出個好歹來,小心老爺們迴來找你們算賬。”


    這下子夏老太太真待不下去了,她憤然甩開拉她的人,“好心當我驢肝肺,走開,用不著趕我,我自己走。”


    但這迴到雲玄月攔住她了,“慢著。”


    下藥加上試圖抓她關起來暗算,做出這樣的事就想這麽走掉,她豈不是好欺負。


    趴在嬋兒背上的柳老太太聽到雲玄月出聲阻攔,眼皮子抖了抖。


    那掙紮著口氣撐到這裏來的氣勢,已經頹了半截。


    她用盡力氣迴正了點嘴巴喊她:“孫媳婦,咧!”


    雲玄月轉頭看向柳老太太,臉色並未因她有所緩和,聲音清冷的問:“老太太想說什麽?”


    這聲老太太讓柳老太太瞬間心沉到底。


    她還以為這孫媳婦多少對自己留點情麵,但這聲老太太讓她知道,這孫媳婦已經不把她自己當柳家人了。


    也就不再喊她祖母。


    家裏今兒鬧得這般難收場,她癱著都不得不出來收拾爛攤子。


    這會真真是怒急攻心,她撐著最後一點氣勢說了句:“窩所主,放拉手,手啊!”


    說著兩眼一瞪,直直的就暈厥了過去。


    一家子人頓時慌得連忙喊人的喊人,抬人的抬人。


    夏老太太到這一刻才意識到,柳老太太讓她滾是在幫她。


    就那主仆三人的武力,跟那不留情麵毫無畏懼的作風,她要不走,就得麵對對方跟她算賬了。


    一意識到自己將要麵對的場麵,夏老太太頓時後悔今兒來柳家了。


    趁著雲玄月正在看暈倒的柳老太太,她連忙甩著兩條老腿,飛快的離開柳家。


    不管了,走了就不關她的事了。


    事一過她來個死活不承認,誰能耐她何。


    夏老太太跑掉,雲玄月並不是不知道,但她也並非一定要今兒算這賬。


    柳家老太太既然讓人背著來收場,就料定她不會想背一個不孝之名。


    她如了她願就是。


    因為柳老太太昏迷,柳三太太派人去請大夫,柳大太太不得不丟下兒媳婦去自己婆母床前盡孝。


    婆母那句休了你到底讓她有些發慫。


    婆母在她兒子麵前說些什麽就夠她受的了,要是丈夫氣她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要休了她,她還真的有苦無處說。


    隻能在婆母床前趕緊裝賢孝。


    東跨院,倚琴還拿著半邊碗,“小姐,這個還要查一下嗎?”


    “給隔壁他們吧,讓人查看裏頭抹了什麽藥。”


    “好。”


    倚琴用竹筒跟隔壁聯係後,那半邊碗很快就到了隔壁。


    到底還是要查一查,那對母女安了什麽心放了什麽藥。


    這點伎倆就想算計她,可笑。


    柳府設防,不給她們出去,煙雨就直接去廚房拿了一些食材迴來自己煮。


    隔壁還偷偷傳遞了獨味樓的食盒過來,吃的喝的都有,餓不著她們。


    等男人們迴來聽到老太太昏迷後,都去了北角小院看望。


    沒多久,柳家父子倆就知道了這是柳大太太跟夏老太太惹出來的事。


    柳長臨當即氣得一巴掌就甩到了柳大太太的臉上:“你個蠢貨,我柳家差點就要被你跟你娘害慘了。”


    她們怎麽敢做出這麽喪心病狂之事。


    是,沒錯,他柳家是想攀附權貴,想飛黃騰達想光宗耀祖。


    但沒想過要用人命往上爬,何況還是救過自己兒子命的雲家女之命。


    那可是帝師保的媒,柳家若是敢弄死她,別說還想娶文昌伯府之女,隻怕到時他們柳家人統統都得遭殃。


    雲家女活著,兒子娶伯府之女帝師尚且可忍。


    一旦柳家把雲家女弄死,再娶伯府之女入門,那就是把帝師的臉直接甩到地上用腳狠踩之意。


    柳家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也幹不出這等禍害子孫的蠢事。


    如此得罪門生滿天下的帝師,隻要他一句話,柳家的子子孫孫日後都別想在朝堂上混了。


    文昌伯府又如何,這樣的勳貴一朝一茬。


    但謝氏一族卻是根深枝茂的百年世家,皇朝傾覆他們都能依然屹立的世家豪族。


    他們能以看不見的勢力讓柳家子子孫孫都無出頭之日。


    柳長臨狠聲的罵妻子愚蠢要害他柳家的子孫後代,連嶽母都罵她是攪屎棍。


    後怕得出一身冷汗的柳子淮,也對母親如此行事深感失望。


    顧頭不顧尾,想得簡單做事粗暴,簡直一點腦子都沒有。


    雲家女的命他不是很在意,但是不能死在他們柳家。


    連這麽簡單的道理都不懂就下手,真的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如今讓那雲家女多了提防又多了把柄,就更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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