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運送祭石的護衛還活著沒死的,都被一一找了出來。


    有人揭發祭石在運送途中有過異常情況,換防時有兩個不是原先的隊員替換過一陣時間。


    而那兩個隊員經查,是屬於信王府的隨行護衛。


    若僅僅是這樣並不能說明什麽。


    能說明情況的是,那兩名護衛在祭天迴來不久後,都相繼意外死亡,其家人都不知所蹤。


    這樣的巧合就不得不讓人起疑了。


    然後又有證據證明那兩家人消失前,信王府的管家曾經去過那兩家護衛的家裏。


    信王府的管家很快被請去了刑獄司喝茶,這一喝就再沒出來。


    被人滅口了。


    信王的嫌疑自然最大。


    他跪在禦書房門外,此地無銀三百兩,他是怎麽辯解也辯解不清了。


    而他在天子下令要徹查前太子之事後,第一時間派出去想要斬草除根的人也都被抓了迴來。


    那兩家當年被送走的護衛家人自然被暴露了出來。


    十八年前的事和人按說查起來會相當費勁,但這迴負責查案的官員都發現,順利得有些不現實。


    心裏多少有點數,隻是大家都不說。


    看破不說破,官才做得久。


    經查,祭石送上泰山交到太子手中前就已經有裂縫,隻是做了修飾。


    在焚香祭拜的過程中,又遭太陽暴曬,太子祭天時就出現了石破天驚的不祥之兆。


    跟著祭台起火,又被套上天神怒降神火之名。


    雙管齊下,前太子就是長多兩張嘴,也沒法解釋這局麵。


    何況當時皇帝也沒給前太子太多解釋的機會,就廢了他的太子之位。


    當年太子的百口莫辯如今信王也體會到了。


    下著大雨,他在禦書房外跪了一天, 身心冰冷,如墜深淵。


    事到如今,他終於明白,自己的父皇,從頭到尾就沒想過要給他上位的機會。


    “ 我真笨,您真狠呐!”信王跪伏在地喃喃而語,似哭似笑。


    半躺在裏麵的皇帝,聽到近侍傳迴來大兒子的喃語,哆嗦著蒼白的嘴唇,最終沒說什麽。


    坐上那位置,不狠,如何擁得皇權至尊到老死。


    最後,信王認下了損壞祭石陷害太子之罪,至於祭台之火他死活不認。


    並且拋下一句:“我認我該認的,不該我扛的罪別想冤枉我。”


    當年想拉太子下位的人可不止他一個,那樣天姿英才的驕子,礙了多少人的眼。


    就連那位,不也是又妒又恨麽。


    要不是有那些暗示與縱容,誰敢把未過二十就得到軍民和朝臣擁護的太子拉下來。


    在肚子裏就被親娘趕出來想多一分希望的信王,知道自己成了那把最好用的刀。


    信王損毀祭石陷害儲君罪名一定,就被削去親王爵位,降為郡王,賜號敬謹。


    比之前太子懲罰還重,前太子被廢後還是皇子身份。


    到信王這,就變郡王了。


    徹底失去競爭儲君之位的資格。


    德妃也被了降兩級,成了梅嬪。


    後宮四妃在半年之間有兩妃被貶,眾妃嬪一時間都有些心有戚戚。


    隻有皇後不受影響,她生的是兩個女兒,又深諳皇帝心思,任由別人去爭鬥。


    反正隻要她不死不作,不管誰上位,都得尊她為太後。


    在南北兩境兵戎相交之時,大雍朝堂的不安寧,讓眾臣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憂慮。


    為立儲君,信王成了郡王,景王被軟禁,安王被罰俸一年,思過三個月。


    在前太子被查出來是冤枉的後,這一個個皇子都被沒有了汙點的前太子比到了塵埃了。


    有朝臣悲歎,天妒英才,大雍後繼無人。


    剩下一個不學無術的寧王,還有兩個剛開蒙不久的小皇子,讓大雍的文武大臣們怎麽挑,都難挑上手來扶持。


    皇帝隻雪清了前太子損壞祭石之冤,對於他被燒死皇陵之事卻不提。


    雲玄月對於這結果早有預料,她按兵不動。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能把父親的罪洗掉,已經達成此次行動的目的。


    心有懷疑的景王,派出多路人手,有一路查到了南水鄉。


    就連聞風而動的安王也暗中調查當年皇陵大火之事。


    雲玄月決定好好做做柳家婦,為此參與了一些家中瑣事。


    比如做柳三太太的助手,為大姐兒準備嫁妝。


    比如二房的柳敏妤相親,她給點意見。


    再比如,老太太的生辰將到,雖然不大辦,但也得開幾桌宴席好讓親近的親朋聚賀。


    盡著柳家婦的本分,也盡著雲家女的職責。


    當北境有捷報傳來時,做好了準備的東城“雲上臻綢緞莊”當即開業。


    有流光錦為噱頭,謝府又有人脈宣傳,鋪子一開,生意就火爆得很。


    那些琳琅滿目又新奇漂亮的貨品,讓來客都相當驚喜。


    雲玄月在開業當天與謝七太太和謝三夫人在鋪子對麵的茶肆二樓喝茶,順便觀看開業盛況。


    三人做為幕後東家,非必要不會把她們的合作暴露人前。


    明麵上就是長輩喜愛後輩,會當親戚走動。


    “看看,這生意真不得了,那忠勇侯府的幾個,抱的得有十幾匹了吧!


    哎喲!那靜儀公主買得更多,我的天哪!怕得花了一兩千銀子呢!”譚氏看得合不攏嘴。


    客戶買得越多她們賺的也越多,開心。


    梁氏臉上的笑意也沒消失過,“真是不看不知道,以前我這鋪子交給掌櫃打理,一天都沒幾個客人進去,看看現在這樣,才知道什麽叫天差地別。”


    雲玄月悠然的喝著茶湯,對於這樣的場景並不意外。


    “前麵三天有流光錦競價,捧場的人自然多,等過了這風頭,生意會迴落。


    但名頭打出去,日後這鋪子定然會成為京都第一綢緞莊,不愁沒生意。”


    京都第一綢緞莊?


    那豈不是真的要財源滾滾來了!


    “我就等著分銀子了。”譚氏已經笑得見眉不見眼。


    而梁氏已經在心算這鋪子每月可以給自己帶來多少收益。


    幾千兩?會不會上萬?


    哎呀,不能算得這麽離譜,心跳要受不住。


    利用一個綢緞莊讓謝家人跟自己綁在一起後,雲玄月心裏總算多了點底。


    但始終有心懸著的時候。


    很快,東跨院那道簷道就有探子來潛伏查探。


    竹筒傳音不能再用, 主仆三人在臥房裏說話都是日常。


    雲玄月甚至還拿起了繡花針。


    不是在廊下就是在屋裏的窗下,繡著一幅看不出是什麽的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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