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院如何鬧騰,雲玄月都不打算管了。


    沒完沒了的想折騰她,她不把態度擺出來,還以為她嫁了人就該認命了不成。


    “這日子他們過得真不嫌累,天天兒的鬧,就想拿捏住我們小姐來欺負。”


    迴到東跨院,煙雨就忍不住這話頭了。


    倚琴也氣惱得很:“她自己在外頭丟人都能賴到小姐身上,真是沒點當家主母的氣度。”


    本來丟了人吃了虧,就該捂著藏著省得傳出去影響當家大婦的名聲。


    這大太太倒好,鬧得府裏上下的人都知道了,還想賴是兒媳婦害的她,當真是腦子不正常。


    “不賴我她如何卸開讓柳府丟人的責任,謝府不敢正麵罵,郡王府更不敢對上,就想讓我承擔造成這果的因,有眼無珠的蠢人。”


    她是不是軟柿子這麽些天這婆母心裏還沒數,自找沒臉。


    主仆三人對這樣的柳家主母一言難盡,都窩在小院裏躲清靜。


    北角小院裏的柳老太太,卻在聽小兒媳的哭訴。


    正院那邊的動靜滿府皆知,加上小兒媳的哭訴,剛喝了藥感覺好點的柳老太太已經氣得嘴巴更歪了。


    “羞人啊羞人啊!”要是她能拍床板,她就拍了。


    隻可惜她隻能直挺挺著氣翻白眼。


    把鍾嬤嬤和嬋兒都嚇著了,連忙給老太太揉心口順氣。


    “三太太,老太太今早才看了大夫,開了藥熬服了,你體諒點,讓老太太好好歇會吧!”


    鍾嬤嬤是個真心為老太太著想的,這會麵對柳三太太都有些語氣不敬了。


    家裏又不是沒人分擔,再不濟還可以等大老爺迴來做主,為何要拿這些事來讓老太太操心。


    “啊?母親怎麽了,為何要看大夫?”柳三太太哭聲一滯,心想都沒到月底例行看大夫的時間。


    但到底意識到自己在病人跟前告狀有失體恤,她連忙問老太太身體如何。


    “老太太這幾日都沒精神,今早大奶奶過來發現老太太氣色差就請了大夫。大夫說老太太著了涼,剛服了藥去了汗感覺好點,三太太你就來了。”


    言外之意,人剛好點你就來添堵,老太太哪裏還能好。


    柳三太太僵了僵神色。


    但她終是主子,即使鍾嬤嬤是老太太跟前的得力人兒,她也不由得板了臉:”你們怎麽能讓老太太著了涼,如今正是季節交替之時,白日黑夜都得上心些伺候才是。”


    剛緩過來的柳老太太立馬怒斥她:“閉水。”


    做為兒媳都對她不上心,有何麵目來指責她身邊的老人。


    被婆母斥了一句,柳三太太不情不願的住了口。


    狀已經告完了,反正事兒賴不到她身上,她也就懶得在這裏待了。


    等人走後,柳老太太都還沒平息心中怒氣,“續,守著,醒大老爺來。”


    意思是要人去大門口候著,見著大老爺迴來馬上把人叫過來。


    “是,老太太,奴婢這就去門口等大老爺迴來。”嬋兒在鍾嬤嬤的示意下,連忙去柳府門口候一家之主。


    等柳長臨下衙迴來,剛到門口就見兩撥人在等他。


    一個是老太太院子裏的嬋兒,一個是妻子院裏的紅娟。


    兩人臉上都帶著焦急之色。


    這陣仗,一看就知道府裏出了事。


    今日妻子去謝府送禮攀交情,能出什麽事?老太太這邊又怎麽了?


    腦子沒轉明白,兩個婢女就紛紛想讓大老爺先去自己的院子裏看看。


    孝字當頭,柳長臨當然要選先去母親院子裏,但紅娟不甘心的稟告:“老爺,大爺也在太太那兒等著老爺您過去商量事兒呢!”


    大兒子也在?


    柳長臨聽得心已經半懸,預感到有事不妙。


    但又不好在門口問清楚,免得有個什麽不好被別人聽了去。


    他當即入了二門,揮退附近的下人就讓紅娟把話說清楚,嬋兒反而不急,也在一旁聽著。


    紅娟不想給老太太院裏的人知道,但大老爺都不趕人,她做為奴婢可不好支開。


    隻能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柳長臨。


    聽完柳長臨整個人都不好了。


    去謝府送禮沒能入門結交就算了,起碼人家還賜禮保存了柳家的體麵,好好的迴來就是。


    為何要在謝府門口得罪平郡王府的人?


    他不理解,不理解妻子為何要雞蛋碰骨頭的那麽頭鐵去得罪那樣的權勢勳貴。


    他都要氣死了,恨不得迴到正院去甩幾個巴掌給那不知好歹的無知婦人。


    “迴去告訴太太,讓她想好怎麽解釋再來跟我說話。”柳長臨一拂衣袖,就朝北角小院去了。


    出這麽大的事,聽母親言語不清的嘮叨說不定還能撈著解決的辦法,迴正院除了看著人冒火,那蠢婦肯定要哭訴一番。


    後果已經造成,多大的委屈他都懶得聽了。


    於是柳長臨去了北角小院。


    柳大太太聽到紅娟說沒拉到人,頓時又氣又慌。


    丈夫先聽了老婆子的話,迴來肯定會更加生氣。


    “淮哥兒,你爹肯定會發怒的,這可怎麽辦?”臉腫眼腫的柳大太太隻能依靠兒子了。


    已經在正院陪了母親半天的柳子淮歎了口氣,既然怕父親會生氣,為何在外頭沒點分寸。


    那等勳貴人家是自己能得罪得起的嗎,為著少時的一點矛盾耿耿於懷,何苦呢!


    若是聰明點,早就該好好修複關係,有個富貴密友,也是光彩之事。


    他母親,終是心窄見識少了些。


    柳長臨在北角小院待了小半個時辰,迴到正院也不聽柳大太太解釋了。


    隻說:“你身為當家主母,這些日子屢屢有失體麵,柳家的名聲都要被你敗光了。


    今日起,讓兒媳婦掌家,你就在院子裏歇著,沒事不要出門了。”


    這決定對於柳大太太來說無疑是晴天霹靂。


    “憑什麽?憑什麽讓她來當家,她可是害我的罪魁禍首。”柳大太太不同意,氣得大喊。


    一張麵目全非的臉更顯猙獰,讓柳長臨看了十分之倒胃口。


    他冷聲說道:“你還有臉問憑什麽,這些時日你怎麽當家的?自淮哥兒成親以來,府裏有幾日安寧過?


    兒媳婦入門沒做過一件錯事,你倒是日日挑刺,還想把今日之事栽到她頭上。


    夏氏, 你愛推卸責任這毛病都十幾二十年了,你以為我瞎眼心盲的嗎,你給我聽好了,你已經不配做當家主母。”


    老太太跟他分析了兒媳婦當家的好處,他覺得也十分的好。


    今日就卸了妻子的權,正好不過。


    一言定音,別說柳敏珺和下學迴來的柳子翰,就連柳子淮也難以讓父親改變決定。


    他知道當家之事多半是祖母的主意,而祖母的命令父親很少會違背。


    他母親終是讓祖母失望了。


    不過想想,讓雲玄月當家,她應該就不會覺得柳家對她不好了。


    想及此,麵對母親的求助眼神,柳子淮躲開了,勸她:“娘,您如今也不方便管家,歇一段時日也好。”


    隻是歇一段時日嗎?


    權柄交出去想要再拿迴來可就不容易了,柳大太太很清楚這點。


    但大兒子不幫自己,女兒跟小兒子又頂不了事,柳大太太既傷心又生氣,再次撲倒在床哭了起來。


    柳長臨已經去了廂房,不願與惹事的妻子共處一屋。


    當雲玄月聽到讓自己掌家時,很是意外。


    這還真是她完全沒想到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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