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喋喋不休,吵得君扶心煩,所幸他是君胥,君扶絲毫不用跟他客氣,當即沉下臉道:「閉嘴!」


    君胥一臉委屈。


    君扶一時半會兒顧不上他,在房間裏轉悠了兩全,又對著鏡子照了照自己,迴過頭去問君胥:「你今年幾歲?」


    君胥睜大眼睛,一副很是受傷的樣子,「不是吧?你這都不記得?」


    眼瞧著君扶臉色又垮了垮,君胥老老實實道:「十七。」


    君胥十七歲,那她豈不是還不到十六歲呢?她這是迴到了自己十六歲的時候?


    她重生了嗎?


    君扶還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拉著君胥問:「當今太子是誰?」


    「你傻了?」君胥嗤她一聲,「自從前年那個短命鬼太子死了,東宮可就沒住過人。」


    普天之下,也就君胥敢說這麽大不敬的話。


    君扶很是嫌棄地看了他一眼。


    意識到自己或許真的重生之後,君扶又在想現在是什麽時候,從君胥方才的話中可知他們受了罰,現在外麵又是夏天......她這個時候已經不用念書了,念書的肯定是君胥。


    君扶想起來了,是君胥偷溜去邊關,被父親抓迴來那次,父親逼著他念書,不然就跟他斷絕父子關係,君胥隻好每日在書院混日子。


    想到這裏,君扶麵上突然露出無法言喻的歡喜神色來。


    「你笑什麽?」君胥怪異地看著君扶。


    「你管不著!」君扶大步走向屋外,看見正在小椅子上乘涼的含春,喊道,「含春!走!隨我出府!」


    含春不明所以,立刻跟上。


    「哎!你不陪我抄書了!」君胥大失所望地看著君扶的背影,重重哼了一聲。


    「小姐,咱們去哪兒呀?」含春一邊踏著小碎步追一邊問,君扶健步如飛,她簡直要跟不上了。


    君扶雙手捂在膝蓋上,高興地放聲大笑起來。


    老天有眼,老天真是有眼!讓她君扶重活了一迴!這一次她一定要得到謝迴昉!一定要護著他好好活下去!


    「咱們吶,去謝府。」君扶一身輕快,還憐愛地摸了摸含春的頭。


    含春嘆了一聲氣,怎麽又去謝府呀,每迴去謝府,都是連門都進不去,她家小姐也不知是看上裏麵的誰,明明連麵都見不著,迴來還美滋滋的。


    含春想破腦袋也不明白,究竟是什麽人能讓君扶如此魂牽夢縈,謝家又沒有什麽風姿綽約的同齡小輩,唯一一個身份顯貴些的就是宮裏的四皇子單容瑾了。


    可四皇子不受皇帝待見,又沒人見過他長什麽樣......難道,小姐見過他的模樣了?


    與此同時,皇子所讀書聲朗朗,一件重物砸在了單容瑾腦袋上,他猛地驚醒了過來,周遭發出一陣低低的笑聲。


    「四殿下還要睡到何時?」夫子正站在前麵瞪著單容瑾橫眉冷對。


    單容瑾宛如大夢初醒,緩緩看清方才砸他的是一本竹簡,當即黑臉把竹簡扔了過去,冷道:「你找死?」


    他準頭極好,正中夫子正臉,夫子被砸得一個後翻險些撞到後麵的牆上。


    周遭的笑聲戛然而止,其餘幾個皇子兼伴讀都見鬼似的看著單容瑾,心中皆暗暗奇怪,這人平日裏最是默默無聞,今日居然敢打夫子了!這是發的什麽瘋?


    扔完了竹簡,單容瑾忽而覺出一絲異樣,他飛快地掠了眼周圍,若他沒記錯的話,這兒是皇子所。


    是他讀書的地方。


    不等單容瑾明白過來這是怎麽一迴事,台上的夫子鐵青了臉。


    「單容瑾!你給我滾出去!」


    所謂的夫子還是麵黃肌瘦,像一條上了年紀的蠢狗。


    單容瑾都懶得看他,轉身便出了皇子所。


    到了年紀的皇子一般都會有皇帝或者後妃親自挑選伴讀,別人都有伴讀,就單容瑾沒有。


    因為他沒有母妃,皇帝更是不願意管他,可即便如此,其餘幾個皇子還是不敢欺負單容瑾,至少不敢明著欺負。


    那傢夥好像一條瘋狗,一旦招惹了勢必會非常麻煩,又不能把他弄死,皇帝雖然不會管他,可他若不明不白地死了,皇帝肯定不會放過。


    是以自從單容瑾上學以來,他從來都是形單影隻獨來獨往,從不需要什麽伴讀。


    他雖沒有伴讀,卻也不是身邊什麽人都沒有,勁風和闌擎都是他身邊得力的人,這二人沒什麽人知道,是單容瑾自己培植的羽翼。


    後來他做了太子,勁風便隨著他入宮,喬裝成太監,成了他身邊的福閏。


    走出皇子所,單容瑾先迴了趟自己的住處,確認了一遍自己究竟重生迴了什麽時候,之後便迫不及待往宮外去了。


    他要見君扶!就現在!他要看到她真真切切地活著!


    ·


    謝府門前依舊是人來人往,謝家從前是經商的,至今很多人依舊在做著從商的活計,君扶特意挑了一輛不大顯眼的馬車停在謝府門口,望著那扇大門眼神漸漸茫然起來。


    本來她想好了,直接衝進去,她堂堂相府千金,還有人敢攔她不成?


    但是這般豪情壯誌到了謝家門口,她卻忍不住猶豫遲疑起來,謝迴昉還不認識她呢!她這會兒衝進去,說什麽呢?


    而且就算是上輩子,她和謝迴昉也不過是點頭之交,做過最親密的事無非是她軟磨硬泡,求著給謝迴昉畫了一迴花鈿。<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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