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念把玩著自己的腳,口齒不清,“有啊,娘親說你是大英雄,經常打壞人。”


    衛湛唿吸一緊,在她心裏他是大英雄嗎?心驀的一熱。


    “她還說什麽。”


    清念聲音變得誇張,“她說,你是無所不能的幾珠俠,特別厲害,是最最最厲害的人。”


    衛湛蹙眉,“誰是幾珠俠?”


    “你啊?”


    衛湛臉色黑了下來,他敢確定,餘悠悠在胡亂杜撰,就說她怎麽可能覺得他是大英雄,心一堵。


    小清念嘴裏說著咿咿呀呀,就沒停下來過,衛湛耐心無比的聽著她的話,清念說累了就睡著了,衛湛將她抱到臂彎處,讓她以舒服的姿勢睡著,這才閉上眼睛。


    鼻息間是熟悉的奶香味,她身上也有,很快父女兩都進入了夢鄉,刺史府一片寂靜,隻有書房還亮著燈,許久不滅。


    翌日,衛湛親自帶著女兒洗漱,一同用膳。


    清念抬手就想拿一個包子,衛湛將她抱進自己的懷裏,給她喂了一杯茶水,這期間,暗影不動聲色拿著銀針將菜驗了一遍。


    “主子,可以食用了。”


    衛湛這才問懷裏的女兒,“想吃什麽,爹爹喂你。”


    “我要吃雞腿。”衛湛給她拿了一個雞腿,清念開吃,衛湛時不時喂她一口湯。


    父女兩個共用一個勺子,吃的很香,“你就在這裏陪著我可好。”


    “好。”清念吃的很滿足,臉頰圓鼓鼓的。


    吃完飯,官員都來給衛湛請安了,眾人在屋子裏聊事情,暗影抱著清念在院子裏玩。


    誰知清念道,“我要迴家了,下次再來看爹爹。”


    說著走到牆角,熟練的從狗洞鑽了出去,暗影愣了愣,吩咐人把她安全送迴去。


    母女倆在半路遇到,餘悠悠叉腰看著她,“跟誰學的半夜出去。”


    清念較著自己的小手,低頭嘟著嘴,“我知道錯了,娘親。”


    “不是,我是好奇誰幫你開的大門。”


    清念愣愣,傲嬌道,“是我騎在懶懶身上開的。”


    餘悠悠點點頭,“迴去吧,好好陪著幹娘。”


    “好。”


    餘悠悠知道衛湛在忙,去找了師傅,神醫在搗鼓著藥,臉色看起來不太好。


    “師傅,你這是在幹嘛。”


    神醫聞了聞一個小瓷瓶,臉色皺成一團,“我先給皇上配一些藥給你,到時候你好好照看著他,我要去問問那逆徒,到底為何做出此等行徑。”


    餘悠悠看了看他手裏那綠色的藥粉,“師傅,你不會想要毒死他吧。”


    神醫氣的吹胡子瞪眼,“他都幹出這般畜生行徑了,毒死了也無妨。”


    餘悠悠歎了一口氣,“師傅,我到現在也不相信師兄會做出此等事情,若不是心虛,他為何要跑。”


    神醫點點頭,“找到他後,我要清理門戶。”


    神醫對裴邵的栽培可謂是盡心盡力,當成自己的接班人來培養的,花費了不少心血,可想而知他有多失望。


    “師傅,你路上要小心啊。”餘悠悠有些不放心。


    “放心吧,不用擔心我,老頭子沒那麽脆弱。”


    “師傅,師兄會不會不願意見你?”


    神醫搖頭,神情痛惜,“不會的,以他的脾性會來主動找我的,到時候如若他真的幹了那些事情,我會先下手為強。”


    餘悠悠心裏也不好受,“師傅,你還有我。”


    神醫眼眶泛紅,把臉轉向一邊,“這些藥都收好,老夫暫時迴不來了。”


    “好。”


    “照顧好我的乖孫們。”


    “好。”


    “我跟皇上說幾句好就走,你們會有段時間見不到老頭子了,好好的。”


    “師傅,你自己小心,我們在彎月城等你迴來。”


    看著神醫佝僂的背影,心裏有些難受。


    衛湛知道她來了,連忙把官員都趕走了,誰知神醫走了進來,之後兩人在屋裏不知道說了什麽,再出來,神醫的臉色更加沉鬱了。


    “我這就去找那個畜生。”說著走了。


    神醫一走,衛湛拄著拐杖一步步朝她走來,腳步急切,“你迴來了。”


    “我師父跟你說了什麽?”她問。


    “他要去找裴邵,叫我好好養傷,不要輕易用內力,等他去皇宮找我。”


    餘悠悠點點頭,想來也是,之後她沒有再多問,陪了他一日。


    入夜,她繼續打地鋪,他睡床,地麵鋪的厚,也不咯人,兩個人誰也沒有說話。


    “裴邵在你心裏就那麽好嗎?”


    突然來這麽一句餘悠悠覺得莫名其妙,“幹嘛這麽問?”


    “睡吧,無礙。”


    半夜,餘悠悠夢見自己在一片荒涼無比的地方,她試探著叫了一聲,除了荒蕪黃沙,什麽都沒有,她害怕的朝著周圍叫著,可迴答她的隻有她的迴音。


    “衛湛!”


    沒有人迴應她,突然遠處出現一個人影,她慢慢走了過去,看見的卻是裴邵捂住滿是鮮血的脖子,“師妹,救救我。”


    “師妹。”


    隻見他緩緩抬起手,手上全是血,看起來極為可怖,一步步朝著她靠近,餘悠悠一個激靈,猛然驚醒。


    她大口大口的唿吸著,額頭上全是細細密密的汗,隻要想到剛剛那個無比真實的夢,隻覺腳底發涼。


    看了看床上,床上沒人,她驚訝的摸了摸,發現真的沒人,窗邊有個人影走過,好像是衛湛的身影。


    大半夜不睡覺,他這是幹什麽。


    餘悠悠偷偷摸摸跟了過去,衛湛的腳有些瘸,高大的身影極為好認,身邊跟著個黑影,不知道他們要去幹什麽。


    她一路小心跟著他們,見他們進了一間房。


    她走過去把耳邊悄悄貼了上去,沒什麽聲音,她透過門縫往裏看。


    隻見衛湛從牆上拿下一幅畫,對著牆按了下去,突然書架轉動,出現了一扇門,餘悠悠瞪大眼睛。


    等兩人走進去,她進入房間,學著他們的動作,往牆壁上一按,書架緩緩轉動,她不帶猶豫走了進去。


    麵前是台階,她下了台階,發現裏麵暗藏玄機,是一間密室,麵前出現兩扇門,正在猶豫往哪邊走,前麵傳來說話聲,她立馬跟了過去。


    路的兩邊點著燈籠,一路暢通無阻的進去,她躲在拐角處,裏麵傳來衛湛肯定的聲音,“裴邵,你果然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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