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衛湛冷冷開口。


    見他眼瞼低垂,身上像是被一股黑暗籠罩,看起來很不對勁晚,果然還是那麽陰晴不定也不知道哪裏又惹他不快了,走就走,她還不想看見他呢。


    餘悠悠走出房間,坐在院子邊吃糕點邊把今天黑山寨的事情告訴了裴邵,對方臉色凝重,“懶懶能分辨好壞之分,定是那日那人對你起了殺心它才會那般。”


    她點點頭,她也是這麽想的,想起什麽,“黑山寨最近隻來了一個叫大丫的女孩,我有點懷疑她,不過我也不確定。”


    裴邵點點頭,“這個彪子不比他們老大嚴謹,想來會讓有心之人混進來了,明日我們去瞧瞧。”


    “行,再過幾日便是他們成親的日子,如果真的是大丫,二狗恐怕會有危險。”


    “桃花過這麽多年的寧靜誰都別想打破。”裴邵語氣帶了狠厲。


    餘悠悠點點頭,繼續吃著手裏的糕點,拿了一個遞給裴邵,“師兄你不吃嗎?”


    暗影在遠處靜靜聽著兩人的對話,耳朵高高豎起,兩人是師兄妹,所以餘嬸其實是比裴邵小?


    瞬間就恍然了,他家主子長的俊,一般小姑娘都很難不對他動心,京都裏的貴女為了進宮爭的頭破血流,層出不窮。


    這麽想著看那餘嬸也沒有那麽不順眼了,理解餘嬸,成為餘嬸……呸呸,亂想什麽呢。


    屋子裏的男人視線從未離開過院子裏的人,女人體型肥胖,一張黃臉,坐著的時候沒規沒矩,手撐在桌上,一口一口的吃著糕點,臉頰鼓鼓的。


    腦海裏忍不住浮現餘悠悠那張靈動的小臉,和她一模一樣,眉頭不自覺擰緊。


    傍晚的時候,餘悠悠擔心懶懶,想去看看它,和裴邵一起出門了。


    衛湛從床上起身,跟了過去,暗影在身後問,“主子,你要去哪裏?”


    “別跟過來。”


    兩人走在山道上,裴邵跟在她後麵,眉目溫和,夕陽在天邊染下一抹紅,猶如天空染了紅色,極為漂亮。


    “師兄,你覺得我易容術有進步嗎?”


    裴邵抱著手跟在她身後,“嗯,你是我見過最有天份的。”


    餘悠悠點點頭,笑道,“我也覺得。”


    裴邵也笑,“兩個團子跟著傅文軒在彎月城過的很開心,叫你快些去找他們。”


    說到兩個團子,餘悠悠唇角不自覺帶了笑,“清念第一次出門,想來開心壞了。”


    “師妹……”裴邵還想說什麽,聲音停住,看了看身後。


    餘悠悠不解,兩人眼神對視,她懂了,默契的不再說話了,她聲音輕快,“摘些酸梅迴去泡酒給師傅喝,她嘴饞這口了。”


    她知道衛湛已經開始懷疑她了,堅決不能讓他發現,餘光看了看身後。


    裴邵朝她搖搖頭。


    餘悠悠突然往迴走,衛湛還想避開,被發現了,和她正麵對上,她故作不解,“貴人跟著我們做什麽,要跟我們一起去黑山寨嗎?”


    衛湛臉上絲毫沒有被戳破的尷尬,還反問她,“不行嗎?”


    “貴人初來乍到,去黑山寨作甚,再說了風涼,你身體又不好不能吹風,該是迴去歇著才是,免得受了風寒,病情加重。”


    衛湛視線在兩人身上來迴掃,聲音陰惻惻的,“餘嬸這般不喜我來,是我打擾兩位的幽會了嗎?”


    他果然知道了她是易容的,思緒非轉,“我不懂貴人在說什麽,我們就是出來摘些梅子。”


    四目相對,衛湛狹長的眸子一寸寸劃過她的肌膚,薄唇微微勾了勾,“開玩笑的,餘嬸不會當真吧?”


    餘悠悠嘴角抽了抽,這話怎麽這麽茶,“自然不會。”


    “你是師妹?”衛湛問。


    “是的,雖比他大,不過師傅收我入門晚,自然是他的師妹。”


    “可你那日還說你隻是個打雜的。”


    餘悠悠愣了愣幹笑兩聲,“我什麽都做,即是打雜的也是師傅的徒弟。”


    衛湛看了她一會,視線轉向裴邵,“裴邵公子還真是深藏不露,我怎麽也沒想到你會是神醫的弟子,隻怕國公都不知道你的能耐吧。”


    裴邵聲音溫和,“皇上說笑了,我確實一直在外做生意,能認識師傅也是屬實機緣,父親確實不知。”


    衛湛看著餘悠悠的臉,上下打量著她,“國公若是知道你的易容術堪稱換臉,定是無比欣慰啊,想來費了不少功夫才有這般成就。”


    他就差沒說餘悠悠你易容了。


    不過他不說她就不承認,打死不承認,她故作聽不懂的看著他。


    “是學了很久,不過都是些雕蟲小技罷了,不足掛齒。”


    衛湛像是好奇心被勾了起來,“朕倒是突然有了興趣,改日裴邵公子讓朕開開眼界可好,就用餘嬸的臉易容,我聽聞易容術能將人完全變成另外一個人,想看看是否如傳言所說的那般神奇。”


    說著他視線轉向她,“這樣若是往後見了那些偽裝的,朕也一眼能讓她現出原形。”


    餘悠悠麵上不動聲色,心裏卻在腹誹,都自稱朕了,就是在命令裴邵了,真狗啊,給她易容不得用真麵目嗎,就是逼她現原形唄,這話聽著怎麽這麽不對勁。


    “餘嬸你覺得我說的對嗎?”


    餘悠悠咬著牙點點頭,“嗯。”


    衛湛突然急促咳嗽起來,“頭有點暈,餘嬸可否扶我一下。”


    餘悠悠看著他,對方手不客氣的把手橫在了她脖子上,兩人靠的極近,能聞到彼此身上的氣息,她一陣不適。


    怕他不懷好意,連忙道,“師兄你來幫忙扶一下,我腰酸背痛。”


    裴邵剛想過來。


    衛湛道,“裴邵公子,我聽聞山裏有佩蘭藥草,可否去替我摘一株,蚊蟲多,令人心煩。”


    餘悠悠見他一半的重力都在壓在她身上,氣的不行,偏對方還一副很難受的表情。


    也不知道真假,“師兄,你早去早迴。”


    說著把手攬上他堅挺的腰,吃力的扶著他走,見男人溫熱的唿吸噴灑在臉上,癢癢的,她下意識側頭。


    四目相對,唿吸可聞,能看清彼此臉上的小絨毛,他的俊臉近在咫尺,五官立體深邃,紫眸閃著異樣的光芒,像是看穿一切的銳利,餘悠悠心不受控製的猛跳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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