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清凝再次醒來已經是不知什麽時候,隻知道醒來的時候自己已經身處一處營帳的療傷床上,周圍安寧寂靜別無他人,仿佛先前晚上發生的所有爭鬥都隻是朱清凝的一場夢,但是夢醒後遺留的傷痕又是那麽清楚的明白的烙印在朱清凝的身上,不管是魔神附身後給身體的經脈留下的透支疼痛,還是與那彪形大漢一戰後留下的表麵創痛,抑或是被煞氣侵擾之後精神的撕裂感,一切的一切都告訴朱清凝先前晚上那一場生死的大戰絕對不是如夢留痕那般簡單。


    “喲,你醒啦?”門外一個身著灰色帆布衣服大約有三十五歲的中年女性走了進來,“醒來了就先把藥喝了吧。”中年女人徑直走到朱清凝床邊的椅子上,看著剛剛蘇醒的朱清凝,她將手中的藥碗輕輕放在朱清凝旁邊的櫥櫃上,簡單的幫朱清凝擦拭了一下臉上的傷口後便開始喂朱清凝喝藥。


    “來,慢點,不急啊。”跟著中年女人有條不紊的動作,朱清凝艱難的服下了一碗藥以後總算是恢複了一點體力。見朱清凝總算將一碗藥物全部服下,中年女人滿意的點了點頭,叮囑完朱清凝要好好休息以後便轉身離開。


    “那個,阿姨,這是哪啊?”眼見中年女人在照料玩自己以後便要離開,朱清凝趕忙攔住了她,“咳咳。。。”但朱清凝自身的身體狀況透支卻讓他就連簡單的開口說話都要付出不小的代價。


    “這裏啊,是千山鎮的民兵駐紮地。”中年女人簡單的迴答了朱清凝的問題,“你現在身體還很虛弱,先別急著問那麽多,等你身體稍微恢複一些,會有人把東西跟你交代清楚的,放心。阿姨還有傷員要照顧呢,暫時不能陪你啦,你先自己好好休息。”說完,中年女人便離開了朱清凝所在的營帳。


    “欸。。。”不等朱清凝再多說一句話,中年女人便頭也不迴的走出了朱清凝的視野,隻留下朱清凝一個人慢慢迴憶昨晚上發生的一切,“哦對了,那條蛇,是你的嗎?”中年女人不久後又重新折返迴來朝著朱清凝問到,“就是那條渾身冒著火的蛇,跟你分開以後脾氣很暴躁,雖然傷勢和你一樣嚴重,卻始終不肯好好接受治療。看樣子應該和你被帶走有點關係。”


    “蛇?”朱清凝的大腦幾乎沒有思考就得出了結論——“火火!”“啊,對,阿姨,那是我。。。我奶奶的靈寵,跟著我一起出來的。”“果然,行,你先好好養傷,待會把那條蛇給你帶過來。”


    說著,中年女人又轉身離開,不久後,兩個護衛樣式的男人搬著一座貼著靈符的籠子來到了朱清凝的營帳之中,而靈符之中關押著的,很顯然就是火火,但是因為先前的透支,火火的情況很明顯相較於朱清凝來說要差了不少,可能跟火火的反抗治療也有著不少的關係。


    眼見火火的樣子,朱清凝有些於心不忍,但是此時的他也沒有下床獨立行動的能力,隻能看著火火在牢籠之中苦苦掙紮,但火火在見到朱清凝以後卻著實是安靜了不少,兩個護衛看到這場景也算是鬆了口氣。眼見情況穩定,兩個護衛這才把一直躲在門外不敢進來的一位男性醫生給叫了進來.


    “進來吧,大夫,這蛇好像安慰了不少。應該可以配合治療了。”“欸,好,好。”一位和剛才的中年女人差不多年紀的男性醫生在兩個護衛的允諾之下這才緩緩走進了朱清凝的營帳。醫生走進營帳之後先是緊張的瞅了瞅火火,確定火火確實沒有攻擊的欲望以後這才安心下來,對著床上的朱清凝道謝到“還好有你,小兄弟,這靈蛇的脾氣十分暴躁,沒有主人在他身邊幾乎沒人敢靠近它,就算自己已經奄奄一息了卻還是對周圍的人抱著極大的敵對心裏,若不是你及時醒來,怕不是這靈蛇很難活到明天。”


    “那,咳咳咳。。。還請您救救它,它對我真的很重要。”朱清凝聽到活不過明天心裏頓時緊張起來,絲毫顧不上自己的嚴重傷勢,急忙請求到,“小兄弟你先別急,關於靈獸的救治方麵我還是略懂一些,以這隻靈獸的修為加上我的治療,三日以後必定沒有大礙,隻是。。。”男醫生又轉頭看向了火火,“雖然它現在看上去很平靜,但還請小兄弟幫忙打消它的顧慮,我怕我略微靠近它還是會受到它的反抗,那樣子的話它的傷勢隻會加重。”


    “這點您放心,我在它旁邊,它不會胡來的。”朱清凝向男醫生承諾到,“火火,聽話,他們要給你療傷。你別傷著大夫。咳咳。。。”


    眼見朱清凝開口向自己承諾,男醫生心中也是多了一份保底,開始緩緩朝著火火靠近,聽到朱清凝的命令,火火這次也沒用再對於醫生的救治再多加反抗,雖然在救治的過程之中還是出了一點小小的摩擦,但好在影響不大,大約十五分鍾以後,火火的傷勢也算是穩定了下來。緩緩爬到了朱清凝的被子裏麵睡起了大覺。


    眼見火火沒有大礙,朱清凝也是開口向醫生道謝“謝謝大夫了,火火它對我,真的很重要。”“害,用不著道謝,救死扶傷,本就是醫者的天職,就算是靈獸也一樣,靈獸通人性,看它的樣子,與你怕是感情頗深,能把它就迴來也算是一件好事。不過要這麽說起來,這千山鎮之中不少的平民百姓倒是應當謝謝你呢。”


    “謝謝我?”朱清凝有些疑惑,“哈哈,雖然不知道是不是你一個人挑翻的黃龍寨,但是居然敢一個人夜闖黃龍寨的營寨,把百餘名孩子救了出來,單憑這點,千山鎮的居民估計都想給你立個牌坊了吧,更何況那黃龍寨裏麵拐走的還不止千山鎮的孩子。我們幾次三番想要出手除掉黃龍寨這個毒瘤,但是奈何黃龍寨有兩位參道期的強者坐鎮,還修煉了邪法,再加上地勢的優勢,我們民兵組織的幾次聯合圍剿都沒能讓黃龍寨消失,反而是那黃龍寨的兩個領頭的,黃天嘯和黃天明父子兩個修為越來越高。這次居然折在你一個小孩子的手裏,怕是他們到死都想不到吧。哈哈哈,我在此也代那些被拐孩子的父母家人跟小兄弟道一聲謝了。”


    說著,男醫生便朝著朱清凝鞠躬作揖,“您不用如此客氣,都是些力所能及的小事,術法師所行之事自然要行俠仗義,咳咳,能救出那些孩子,我也很開心,而且,其實也不是我一人出手。。。”


    朱清凝仔細迴想了一番,若不是那一晚有魔神相助和神秘的青衣女子及時出手,怕是現在自己也已經折在了那父子二人的邪術手中。


    “哦,難道當時另有其人嗎?不過按照那位姑娘所說,全都是小兄弟你一人所為啊?”“姑娘?”朱清凝有些疑惑,“莫非是?”“哦,您的那些事跡,都是由一位青衣姑娘告訴我們的,雖然我們也不敢相信,但那位姑娘的口述倒是與其他孩童口中的敘述大體一致,也由不得我們質疑。”


    “那,那位姑娘現在在哪裏?”朱清凝有些著急的問到,“那位姑娘的傷勢比您輕不少,大概三天前就離開了。”“三天前就離開了嗎?”朱清凝有些失望,畢竟連人家的名字都沒有搞清楚,又該怎麽還別人的救命之恩?不過朱清凝轉念一想,似乎漏點了什麽重要信息。。。


    “等等,你說三天前,那,我昏迷了多久?”“哦,小兄弟已經在此昏迷了一周有餘了。”“一周有餘?!”朱清凝聽到這話差點直接再次昏死過去,本來一天就能到家的,現在看來,迴家的時日不知要等到什麽時候了。


    “哈哈,小兄弟怕不是還有要事要做吧,想來也是,畢竟這黃龍寨在那裏已經紮營多時,想必小兄弟也是一時興起這才對黃龍寨動手。不知道對於小兄弟未竟之事,我們這小小的民兵營能不能做出一點補償,也算是報答一點小兄弟的義舉。”


    朱清凝眼看心事被看穿,也不再遮掩,畢竟自己的目的也不是什麽大事,“也沒什麽,我本是打算返鄉到邊石村的,恰好路過黃龍寨,這才動手剿滅了那夥盜賊,不知道叔叔能不能在我恢複以後幫我準備一輛馬車助我早日返程?”“哦,原來如此,那自然是可以的,別說一輛馬車,幾十輛馬車我們也能為小兄弟準備。哈哈,哦對了,在下李嵐清,還不曾得知小兄弟名諱?”“朱清凝,李大夫您叫我清凝就好。”“清凝,好名字,哈哈,那在下就不打擾清凝小兄弟的休息了,還望小兄弟早日恢複,屆時我們必然重禮相送!”說完,李嵐清便緩緩轉身離開了營帳。


    看著李嵐清的背影,朱清凝也迴過神慢慢消化了一下剛才得知的所有信息,好消息是火火安然無恙,現在在自己的被窩裏麵睡得正酣,壞消息是幫助過自己的青衣女子已經不知所蹤,甚至連姓名也不曾留下,還將拯救所有人的功勞全部都推到了自己的身上,這讓朱清凝有一種受之有愧的感覺,也不知道何時才能當麵朝著那位青衣女子道一聲感謝。


    “啊。。。額。。。老夫這是睡了多久?”魔神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吼,你也還活著呢?”朱清凝打趣的說道,“嗬,說的什麽話,沒有老夫你不是早死在那兩個畜生的手裏了?”“嗬,說的倒也沒錯,隻是沒想到這次居然睡了一周有餘,以前的恢複速度不是三天就差不多了嗎?”“以前那時有老夫為你護住經脈,幫你慢慢修複,自然醒的過來,這次你是在自身已經透支的情況下強行讓老夫上身的,就連老夫也不得不陷入沉睡,恢複的速度自然慢上了許多,不過現在老夫既然醒了也可以著手幫你慢慢調理經脈了,這場大戰你死裏逃生,怕是修為又會增長一截,嗯,不錯,若是能在千山院開課前打到入道期中等水平,也是不枉這次死戰一場啊。”


    伴隨著魔神的力量開始遊遍朱清凝的全身,朱清凝感覺到全身上下的經脈似乎都被一種特殊的力量所包裹,這種感覺,就像是一點點的雲彩出現在自己的經脈裏,慢慢的如同蠶蛹一般將整個經脈團團包裹,然後開始用如同甘泉一般的清露將經脈之間的連接不斷的重鑄,雖然帶著一絲痛覺,但是朱清凝卻感覺到無比的舒爽,就好像整個人泡在了一泉由雲彩作成的泳池之中自由的遨遊。


    慢慢的,朱清凝的雙眼慢慢合攏,這種無比的美夢的感覺,簡直讓朱清凝不願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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