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不爭氣的死東西!生不出兒子!斷老子家香火!老子打死你!打死你!”


    老酒鬼又喝高了,習慣性的掄起拳頭暴力毆打妻女。


    破破爛爛的農家小院內,充斥著女童驚恐無助的哭求和男人惡毒的打罵聲。


    “晦氣的死東西,髒了老子家門檻,害老子被人戳一輩子脊梁骨。”


    “爸爸,不要,不要打……”


    女童不足兩歲,名叫安寧。


    無論弱小可憐的安寧如何哭求,都喚不醒老酒鬼半分人性。


    他拳頭掄累了,抄起板凳接著往母女倆身上狠狠的砸。


    “賠錢老賤貨,生你個賠錢小賤貨,浪費老子糧食,不如死了幹淨。”


    小安寧的媽媽有點呆傻的毛病,是老酒鬼當年用兩袋大米換來的生育工具。


    即便呆傻,她也有母愛,知道用瘦弱的身體護住幼兒,不讓禽獸傷害。


    她高齡產子,能生下小安寧,醫生都覺得是奇跡。


    可老酒鬼認為‘老來子’隻能是兒子,生個丫頭就是讓他丟臉,抬不起頭。


    可憐的小安寧從呱呱墜地就陪著傻母挨打挨罵,無一日安寧。


    這已經是左鄰右舍習以為常的事了。


    鄰居們不知道報過多少次警,沒用,說這屬於家庭矛盾,讓找婦聯。


    婦聯的工作人員一次次出麵調解。


    老酒鬼每次認錯的態度都非常好,下跪承諾要戒酒,說是酒惹的禍。


    等工作人員一走,老酒鬼關上門就把人往死裏打。


    鄰居們都麻木了,懶得管閑事了,打死也是人家自己的妻女。


    聽今天這動靜,隻怕母女倆熬不下去了。


    “爸爸,不打,不要……”


    小安寧哭的嗓子嘶啞,小奶音越來越虛弱。


    傻母每次被打都不吭聲,隻是驚恐的縮成一團。


    隔壁鄰居家兒媳婦實在聽不下去了。


    “挨千刀的,遭雷劈的,這樣打妻女,不得好死。”


    她再次幫忙報了警,電話一接通,劈裏啪啦就是一通發泄。


    “啥是家庭矛盾?一定要鬧出人命了你們才管是吧?那你們過來吧!馬上就有人命案了。”


    她火冒三丈的報了地址,掛了電話。


    不敢過去拉架,老酒鬼比畜生不如,在村裏橫行霸道,誰都惹不起。


    農村太偏遠,一小時左右,警察抵達現場。


    報案人沒謊報警情,確實出人命了。


    眼前是這樣一副慘狀:


    屋裏一片狼藉,地上好大一攤血。


    老酒鬼直挺挺的躺在地上,怒目圓瞪,大張著嘴,已經沒有生命的跡象。


    他後腦勺被地上一塊尖銳的木樁刺穿,當場斃命。


    這尖銳的木樁是他毆打妻女時,砸爛的一條板凳腿,上麵還有兩顆大鐵釘,剛好朝天戳著。


    不遠處的角落裏。


    女人遍體鱗傷,奄奄一息,蜷縮著身子把幼兒緊緊護在懷裏。


    小安寧蒼白的臉蛋上滿是血,是媽媽的血,小小的身體被媽媽護的很好。


    看見警察叔叔們來了,小安寧神情麻木,嗓音嘶啞的擠出句:


    “救媽媽,不打了。”


    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裏沒有屬於這個年齡幼兒的神色,是木訥的、空洞的。


    警察們無不被幼兒這眼神刺痛了心。


    立即施救,拉警戒線,保護現場。


    死者,男,安根慶,五十九歲,對妻女施暴時,不慎摔倒,傷及頭部,意外死亡。


    母女倆被打傷,送往醫院救治。


    得知老酒鬼自己摔死了,左鄰右舍都替母女倆高興。


    “死得好,惡毒了一輩子,終於遭報應了。”


    “作孽吧!老天爺早晚得收。”


    鄰居家兒媳婦恨不得敲鑼打鼓幫忙慶祝。


    村長家兒子溜進大隊,不一會兒村上大喇叭響了,放了兩首歌,一首‘好運來’,一首‘好日子’。


    母女倆一個傻一個小,沒能力處理老酒鬼的遺體。


    村民們反映,老兩口還有個大女兒,名叫安靜,今年得有三十六七歲了。


    可這安靜二十年前,被酒鬼爹毒打跑了。


    當年她隻給傻母留下句話:“媽,等我賺到錢了,馬上迴來救你。”


    這一跑,了無音訊,查找起來如同大海撈針。


    公安機關沒辦法了,便通知殯儀館接收了老酒鬼的遺體。


    妻女被打進了醫院,老酒鬼火化後骨灰都沒人收。


    警方還是把骨灰送去給了家屬。


    一傻一小隻要聽見‘安根慶’三個字,就恐懼的渾身發抖,本能的排斥。


    傻的使勁擺手拒絕:“不要他,不要他。”


    小的把腦袋搖成了撥浪鼓:“不要不要~”


    家屬拒收骨灰,警方隻能隨意處理了。


    村長幫母女倆申請了低保,左鄰右舍也都願意幫襯。


    警方把安靜列入了失蹤人口數據庫,提取了傻母的dna,幫忙尋人。


    眼瞅著一傻一小往後的日子好起來了,有了盼頭。


    奈何,厄運專挑苦命人。


    傻母重傷住院期間,查出得了食管癌,晚期。


    其實她心裏什麽都清楚,意識到自己沒幾天活了,便悄悄出了院。


    傻母拖著病體,拄著根木棍,拉著小閨女,去找孤兒院。


    “媽媽不酒,看病,好疼呀~”


    安寧雖然小,心裏什麽都懂。


    看媽媽鼻青臉腫掛著傷,知道不能離開醫院。


    她使出吃奶的力氣,想把媽媽拉迴病房。


    “媽媽七藥藥,打針唿唿不疼。”


    可是她太小了,拉不動大人。


    傻母用粗糙的手輕輕摸著她小臉蛋,傻乎乎的說:


    “不住醫院,給寧寧討飯,寧寧要餓肚子了,這可咋辦呢?”


    小安寧不知道媽媽快死了,很懂事的哄著媽媽開心。


    “肚肚七飽啦~不尿褲褲,寧寧好乖呀~”


    傻母最愛聽小閨女奶聲奶氣說話,能讓她忘掉所有苦難,開心的傻笑。


    “給寧寧討飯,去討飯……”


    她反複說這句傻話,就是不知道該如何跟小閨女表達:


    媽媽快死了,得快點安頓好寶貝,媽媽才能放心死去。


    天空烏雲密布,上午十點,天色暗沉的像晚上。


    市區很熱鬧,馬路上車來車往。


    病入膏肓的傻母,拉著幼兒的小手,踉踉蹌蹌走著,眼中滿是迷茫無助和恐懼。


    她隻知道孤兒院收留無依無靠的孩子,卻不知如何去找孤兒院。


    走著走著母女倆鑽進了一條死胡同,也一腳踏進了鬼門關。


    此處是個監控死角,一輛麵包車停在胡同裏。


    三男一女正往車上塞小孩。


    四個孩子差不多大,三四歲的樣子,都是昏睡狀態,被塞進了麵包車後座。


    母女倆突然闖入,把鬼鬼祟祟的三男一女嚇一大跳。


    見老女人瘦骨嶙峋、一身病號服、神態呆傻。


    四人很快鎮定下來,目露兇光。


    那女人看著小安寧,頓時喜上眉梢。


    “呦嗬!運氣不錯哦!又來幾萬塊。”


    其中一個光頭紋身男反應迅速,拾起一塊磚頭,三兩步衝到母女倆跟前,揚手就是一磚頭。


    又快又狠。


    傻母被一下砸倒在地,頭破血流,瞬間喪失意識。


    “媽媽……”


    小安寧隻驚恐的哭喊了一聲,被男人一把捂住小嘴,迅速的擄上了麵包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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