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運工不懂,大理寺卿也不懂。


    自從得知後世有個鬱陵博物館,大理寺卿也幻想著、期盼著自己能有那個榮幸陪葬帝陵,到後世也被好好保護著。


    因此,他近來於公事上愈加勤勉,於私德上愈加節儉。


    沒想到啊沒想到,他未來竟然被這麽一個小小書吏殺死了?


    “荒唐!荒唐!”


    大理寺卿臉色一下發白一下發青。


    “年輕人,連這點挫折都受不了!動不動就要死要活,以這種極端手段解決問題!何以成才?!”


    “這個唐園是誰?我大理寺用不了他這人才!”


    大理寺少卿迴道:“寺卿,那唐園目前還未入大理寺任職。”


    “以後也不必讓他來!”大理寺卿忍不住說,“加班而已,加班而已!哪一個官吏不是這樣過來的?怎麽他唐園就接受不了?”


    他怒斥:“異端!異端!”


    這加班血案,簡直讓人生氣。


    朱宣伊冷笑,問長定殿唯一一個朝臣:“不知郭尚書領導下的禮部日常加班到幾時啊?”


    “這……”


    郭尚書一把年紀了,可不想總在禮部加班,沒提前下班就很好了,還想加班?


    至於禮部的其他官吏,他不懂啊!


    “老臣迴去後定當對加班行為進行整頓。”


    【大理寺,國家的司法機關。


    一個晚上死了兩名官吏,其中一名還是大理寺的部門長官。


    這件事驚動了宣伊陛下。


    她立刻命人對這件事進行徹查。


    你們猜,查這個案子的人是誰?】


    吏部尚書薛澤若稍作思考,認為大理寺卿地位高,關於他和大理寺的命案自然要一位地位更高的官員去查。


    放眼那時的朝堂,盛彌安已經不是對手,舍他其誰?


    “應該是我。”越觀唐這樣想。


    宣伊陛下方登基,這樣能引發官場風氣革新的大案肯定要派一個夠有權勢的親信去查。


    他越觀唐一來是陛下名正言順的丈夫,二來有軍隊力量,徹查此案不在話下,再合適不過。


    至於他是軍隊的,和文官係統有隔閡?


    那讓吏部尚書薛澤若給他打個下手吧。


    誰去查案,誰就是女帝親信,大家都很自信。


    【沒錯!


    就是宣伊陛下的老師,時任禦史中丞的陸逢秋!】


    薛澤若\/越觀唐:大意了!竟然把他給忘記!


    怎麽是陸逢秋?


    即便宣伊陛下信任他,想要提拔他,也不適合讓他這個禦史中丞去查大理寺卿一案。


    這讓禦史大夫怎麽想?


    這讓大理寺怎麽想?


    看不起我禦史大夫\/大理寺嗎?


    實際上,禦史大夫沒什麽想法——誰不知道宣伊陛下和陸逢秋有師生之誼?


    讓禦史台的中丞去查大理寺卿的命案,禦史台的地位好像無形之中高了那麽一點哈。


    禦史大夫除了感歎幾句陸逢秋前途無量,還有點高興。


    大理寺就更沒什麽想法——他們處在主官被殺的惶恐之中。


    倒是刑部尚書酸了。


    命案,我刑部高低不得插一手?


    嘿!居然沒我的事?


    【當然,專案組不止陸逢秋一人,還有吏部、刑部的官員。


    說起來,身為專案組的組長品級比多位成員低,要不是宣伊陛下聖旨,他要做這組長幾乎不可能。】


    吏部尚書:雖然組長不是我,但關係朝廷重臣的命案,是該有我吏部。


    刑部尚書:不錯,這才對,查這種命案怎麽能沒我刑部的人?


    【陸逢秋提審唐園,得知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沒有什麽大仇大恨。


    如我之前所說,那一天、那一個晚上,主簿的所作所為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草。


    在這根草下,駱駝已經背了一座山。


    按照咱們現在的話來說,主簿是那種沒有什麽工作能力,靠熬資曆上位,做事情極其拖延,非常囉嗦,上班時間劃水摸魚,喜歡打壓打擊下屬,愛甩鍋推責任,愛用加班體現自己工作勤奮的垃圾領導。


    不知道我的觀眾中有多少已經工作,打工人應該都知道,遇見這種領導多麽窒息。


    僅愛無效加班那一點,就夠讓人憤怒了。】


    大胤朝的打工人們非常有同感!


    特別是一些在大戶人家做仆從的,明明是主人要求這麽做,他們做好了,主人不滿意或是有了別的想法,就會否定那是自己的想法,批評他們胡作非為……


    真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正是因此,不少人在看見唐園發瘋殺人時除了對他的同情,還有一種快感。


    至於對死者的同情?


    嗬,同情那些不幹為國為民的實事、盡劃水摸魚不幹人事的狗官,倒黴一輩子哦。


    【唐園,這一個久受壓迫的打工人終於受不了、奮起反抗了而已。


    陸逢秋不僅調查了唐園,也調查了主簿和大理寺卿。


    主簿的工作風格如我之前所說,而大理寺卿——


    誠如唐園所想,這是一個表裏不一的虛偽之輩。】


    大理寺卿臉色黑沉得像一口大黑鍋,一邊憤怒,一邊忐忑。


    他哪裏虛偽了?


    他天天穿舊衣,多麽節儉啊!


    【大理寺卿人前節儉,人後收受賄賂、暗蓄美姬,私下裏是著錦衣、飲美酒、擁美人、聽靡音、玩珍寶。


    他的兒女親戚廣占良田,欺壓百姓、強占民女,甚至有命案在身,他不主動捉拿就算了,連訓誡製止也未曾有,就是一味放任遮掩。


    人前人後兩幅麵孔,惠帝竟然還誇讚過他節儉尚樸,有古君子之風。


    都說惠帝不會用人但會識人,在這位大理寺卿這裏,真是失了眼。】


    大理寺卿身子一軟,癱倒在地上。


    向來媚上的大理寺少卿沒有攙扶沒有安慰開解——沒有必要。


    天幕如此說,他這大理寺卿做到了頭。


    那少卿是不是可以提正卿了呢?


    大理寺少卿心情愉悅,天幕啊天幕,你可真是好天幕!


    今日,這青橘姑娘的聲音格外悅耳。


    惠帝掩唇咳嗽,大口喘氣,這大理寺卿真會裝,把他都騙過去!


    “查!給朕查!”


    好好查查大理寺卿,查查大理寺!


    拖延,劃水摸魚,推卸責任——大理寺的好作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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