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兒……”張義嘟囔著。


    在這萬丈深淵的懸崖峭壁上張義睜開眼睛輕輕地眯了眯兩眼。


    “張義,你沒事吧?”露兒問道,張義嘴角邊露出微笑的神情看了看周邊的鬆石林木,發現這個世界好像變溫暖了許多……


    “沒……沒事,我還好……”


    就這樣張義被女孩慢慢地救迴了岸邊。


    女孩把張義安撫在一顆榕樹下,見他有些無精打采,於是張望了一下四周,發現一處水井,伸手舀一瓢,打點水給張義喝……


    也不知道為什麽,張義可能是自卑過度還是怎麽了。


    李姑娘問他說道:“張義,你為什麽自卑呀?”


    “我武功差,得不到別人的認可。”張義難過道。


    “那你的家人呢?”李姑娘問張義說道。


    “原來有一個好的家庭,到後來卻四分五裂了。”張義難過道。


    李姑娘抬頭看了看天,很是有種說不出的滋味。


    張義半躺在這榕樹下麵,突然迴想起以前的日子……那是在軍營裏日子,給張義留下了深刻的映象……


    記得五年前剛來到雁門關時與狄青結緣,後來因大哥與雁門關宗帥楊宗保帳下通敵賣國的權將魏將軍不和,在宗帥建議下決定去秦州投奔安撫使韓驥韓將軍。然而在那次選拔新兵時,給張義留下了深深的烙印。在收到延西北緊急軍情時,狄青聽從範大人調配前往延州金明寨助守將李士彬一臂之力。


    時李將軍為人性情暴躁,又驕傲自負。十分鄙視張義,而且將他劃在陰險狡詐的牛三魁帳下,張義身為一個新兵,想嶄露頭角,期盼躋升是正常的。可是在牛三魁將軍手下個個都瞧不起張義,而且沒人願意搭理他,這使得他即無助又孤獨。


    不久因李將軍大意,金明寨發生叛變。慶州副都總管劉、石二位將軍等聞訊趕來發兵從環慶路趕來延州金明寨遲援,結果途中在三川口遇伏,損失慘重。


    張義死裏逃生,狄青無奈隻好聽從劉將軍指示投奔環慶路副都部署任福。任福未聽從涇原安撫副使韓總兵的勸告,擅自違令南進張義堡。在大軍行至捺龍川時,任福魯莽追擊敵軍一小部隊直至好水川,遭受敵人空前埋伏,大軍全軍覆沒,還拖累了羊牧隆城主將、鎮西軍都巡檢常鼎。張義等人跟著由朱觀帶領的任將軍一分隊也好景不長,被敵軍逼的一路退往姚家川一處廢棄的城堡堅守陣地,幸好有鈐轄王仲寶從環慶、秦鳳路趕來及時救援,這才死裏逃生。


    不久,張義便跟隨狄青北上討伐宥州,在延北榆林神木寨有幸結識宗帥之子楊文廣,然而因自己不受校尉、都監、都巡檢的待見,這次又被分到了瞧不起他的牛三魁帳下。


    在編排部隊時,牛將軍竟一直沒有把他的名字放在自己的部隊中,成為一個真正“有名無事”的不起眼的小兵。


    張義想出風頭想表現自己,卻處處被牛將軍製止要他安分點。大家都用冷漠的眼神看著張義,時不時地來到張義身前笑話他,說一兩句傷害他自尊的話。


    張義想奮發圖強好讓大家看得起,骨子裏滿是怨氣與傷痛。然而這時楊元帥卻將他安排到了後勤部隊,這更讓他的部隊長牛三魁看不起。平時的譏諷、嘲笑已讓張義難受的天天流淚,再加上看著兄弟們紛紛躋身、大哥矣然成為受人尊重的三軍統帥,什麽時候自己也……


    為什麽自己心中那憤憤不平的報複卻惹惱的神木寨經略總管楊元帥,張義一氣之下帶著傷痛、憤恨離開了軍營……


    恨由心生,張義想著想著不自然而然地握緊手中的拳頭,漸漸的他體內那股魔蠱起了反應……


    忽然一陣大風拂過綠油油的榕樹,下麵張義端坐著一動不動,好像著了魔似的,仿佛控製不了自己,眼睛漸漸變紅,一手張牙舞爪,嚇的在其身旁的露兒姑娘直打哆嗦。


    “張義!張義你怎麽了?!!”站在身旁的露兒姑娘問道。


    見張義滿臉赤紅,好像是中了魔蠱似的。


    看似這種不尋常的魔蠱,在峨眉青鸞峰師父慈航真人好像教過露兒,這是拜火教的蠱毒,隻要中蠱之人心生恨意,毒性就會發作。原來這就是為什麽張義這麽努力卻一直沒有前進的原因了。張義一直受這蠱毒影響,在學習時隻要想起過往不快之事,蠱毒就會發作,使得張義頭疼腦熱,根本就沒有心思學習……


    看來張義中蠱已有很久了,而他自己卻一直都未察覺。看來明教施蠱人那是別有用心的了。


    露兒姑娘見張義頭疼的劇烈,而且渾身上下都很難受,她趕忙從身上拿出一點師父清熱解毒、降躁去火的解藥給張義。這是師父多年收藏的天山寒蟾膽配置的一粒藥丸,希望有效。


    “啊!”張義痛苦地用手捂住頭,連番在地上打滾。


    “張義,你吃了這顆藥丸之後是不是感覺好多了,還疼嗎?”露兒姑娘問道。


    露兒姑娘剛想靠近就被張義一手推開,隻見張義像發了瘋似的,使勁敲打這顆榕樹,口中不斷地呐喊道……


    “張義,你為什麽這麽沒出息呀!!你好不容易又跟上大哥北上攻打宥州,在這之前攻下金湯城大哥還誇獎你,怎麽到了楊元帥定邊軍裏還是老樣子,還是那麽一無是處,被人家瞧不起,跟別人說話也不搭理。”


    張義自言自語地哭泣著……嗚……


    站在一旁的露兒姑娘見著了也不由自主地傷心起來,原來張義竟是一個這麽要強的人……漸漸露兒姑娘恍然大悟起來,為什麽他會如此的傷心難過,原因就是一種發自內心的自卑。


    “張義,你小時候不是挺堅強的嗎?怎麽這會兒卻哭成這樣……”露兒姑娘在一旁自言自語地說道。


    她悄悄地來到張義身邊,“張義,抱歉了!”話音剛落,她開始用雙手突然按住張義的背,在他背部使勁輸送涼氣,將張義身上那股炙熱的毒蠱給慢慢去除。


    張義的火氣這才慢慢降下來了……


    露兒姑娘把他扶上床,並用濕巾蓋住他滾燙的額頭,等他病情好轉之後,露兒姑娘答應他一起出去放風箏。


    一星期後……


    “張義、張義,你看風箏飛起來了,飛得多高呀!你看看,都快挨著雲朵了!!”那竹燕子風箏被露兒姑娘放的老高老高,視線越來越遠、風箏越變越小,慢慢地就發現看不見了……


    天空如此蔚藍,張義開心地望著,臉上露出了難得一見的微笑。露兒姑娘看著他心情終於有所好轉,微笑著鬆了口氣。


    這時忽然一小朋友的風箏不小心掛在前麵高高的樹杈上去了,很難拿到,在那邊幹著急著……


    露兒姑娘見狀,二話不說地在地上打了個轉,一個箭步飛向了空中,把掛在樹上的風箏摘下,緩緩降落並交給小朋友們。小朋友們見了都驚呆了。隻見她衣裙翩翩起舞,像圓傘一樣張開,張義在下麵眼睛看的直溜溜的。


    走在秦州大街上,張義嘴饞,見那兒有賣炊餅的,不好意思地向露兒姑娘說道:“那個,可以借我點……錢買點炊餅……”


    “好……給……”


    張義激動的,傻傻站在那兒,眼神裏充滿驚訝和歡喜。這世上隻有父母大哥對我好,難道還有別人……


    於是,張義高興地拿著露兒姑娘的錢去賣炊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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