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霧繚繞的軍營中,李將軍的三萬步兵正在操場上操練……


    十位士兵因為排兵演練時不專心被李將軍各捆在一顆樁子上,李將軍一邊用力抽打著。


    這時狄青走過來對李將軍說道:“李將軍恕在下直言,軍中多有對將軍不滿,哀聲載道、怨聲連連,若長久以往,李將軍必失軍心呀!”


    “狄指揮使,不用你管!”李將軍喝道。


    接著李將軍又拿起鞭子狠狠抽打,士兵們痛的咬牙切齒、表情深惡痛疾!。


    狄青見狀,忍不住對李將軍說道:“將軍,你可知三國名將張飛之死?”


    “哦?說來給本將軍聽聽……”


    “迴李將軍,張公在閬中鎮守,聞知關公被害,痛哭連連,血淚衣襟。諸位將領以酒勸之,張公醉酒後,怒氣更盛。帳上帳下,旦有過失士兵就鞭打他們,至死人數,不勝枚舉。劉備聞之勸告他,鞭打士兵,還讓這些士兵隨你左右,豈不自亂陣腳?平常應該寬容。然張公不聽,有一天,張公下令軍中,限三日內製辦白旗白甲,三軍掛孝伐吳。次日,帳下兩員末將範疆、張達,入帳告之,白旗白甲,一時無可措置,須寬限才可以。張公聞之大怒,喝道:“我急著想報仇,恨不得明日便到逆賊之境,你們怎麽敢違抗我作為將帥的命令!”就讓武士把二人綁在樹上,每人在背上鞭打五十下。打完之後,用手指著二人道,明天一定要備好,否則殺你們兩個人示眾!之後,打得二人滿口出血張公才走。這時二人迴到營中商議。範疆曰:“今日受刑責,遍體鱗傷,讓我們如何籌辦?該人性暴如火,如果明天置辦不齊,你我皆被他殺!”張達曰:“與其他殺我,不如我殺他!”於是二人商議殺張公之事。張公這天夜裏又喝得大醉,臥在帳中。範、張二人探知消息,初更時分,各懷利刀密入帳中,見張公睡正憨,就把張公捅之殺害。當夜,二人拿著張飛的首級,逃到東吳去了!”


    李將軍聽了,皺了皺眉頭……


    “哼!狄青你跟我說的這麽多又有何用?我李士彬乃大宋英良李繼周之後,豈容你冒昧?!”


    “狄青不是這個意思,我怕將軍性格會正好中了敵軍圈套!!”


    “用不著你管,下去!!”


    “這……”


    話音剛落,狄青就走了。


    ……


    正值寒冬臘月,橫山千裏冰雪,元昊大軍難以越過橫山天險,發兵金明寨,於是想用這“反間、勸降、詐降”三計巧奪金明寨!


    但他也發愁,天氣惡劣,大隊人馬不能一起越過白雪皚皚橫山,因為士兵保暖用的熊皮大衣、鹿皮大衣有限,勢必要以少勝多方能取勝。


    這時元昊謀士張元對他說道:“大王,依微臣之見,該是我們使反間計的時候了……隻是微臣之計當不當說?”


    “嗯,當說無防!”元昊爽快地聽取他的意見。


    “李士彬鞭打士卒,士卒哀怨連連,早已失軍心,不如我們派人假冒宋人書信一封給延州通判,說他叛宋,再輔以金銀珠寶,買通此人,讓他去書信一封告到朝廷兵部侍郎那裏,這樣李士彬理判斬首,延州金明寨就不攻自破了。”


    “哈哈,果然妙計也!倘若成功破宋,我就封你為我西夏的樞密使兼參知政事!”元昊情不自禁地說道。


    “謝大王!”


    ……


    時至冬至,延州各邊關白雪紛飛,瀟瀟落葉、寒風凜冽,金明十八砦已然銀裝素裹。


    外麵寒風唿嘯,並下著鵝毛大雪,狄青獨自一人在帳中擦著他那杆銀環花蛇槍,心裏有道不出的痛苦。此時張義他們正在門外等他去打獵。


    走在軍中,隻見士卒們身著單薄,一個個圍著火堆凍得抱漆直打哆嗦,大雪封山,外不能通敵軍消息,內不能飯飽喝足,軍糧受天氣影響,稻穀顆粒無收,朝廷這月的軍供到現在也沒發……


    此時軍中除了大風唿嘯,就幾乎聽不見別的聲音。遠眺遠處的橫山山脈,在地勢底的山腳上各黨項人帳篷、及圓形土胚瓦房內,炊煙嫋嫋,隱約好像能聽聞西夏人的胡琴與羌笛。


    雙腳踩在厚厚的積雪上印出一個個深深的腳印。無奈,狄青他們穿著貂皮大衣,在這雪山上步履蹣跚地艱難前行,奉李將軍之命,去山中射幾隻野鴨、野豬給將士們充饑。


    望著這瀚海闌幹百丈冰,狄青攜牛二、胡毅、張義、董超、盧偉他們一行打獵,一路上無精打采、疲憊不堪,狄青仰望這愁雲慘淡,到底那裏才能找到獵物,給將士們充饑。


    忽然一大雁快速略過空中,狄青舉弓射之,不料,這是第一次失手……


    “誒,我說大哥,你心不在焉吧?!你每次射箭都能百發百中唯獨這一次失手!”


    “牛二,別打擾大哥,大哥這陣子心煩……”狄青捂住頭對牛二說道。


    “救命呀!快來救救我呀!!”


    聲音是從前麵傳過來的,大家跑去前看看,發現一黑熊正在追一名女孩。


    女孩不小心拌了一跤,摔倒在卷曲的枯草堆上,隻見黑熊正要往這位女孩身上撲了,情況十分緊急。


    狄青沒想到在這裏居然會遇上黑熊,他立即翻了跟頭,躍到那熊背上了,隻見這熊大怒連忙直起身子咆哮,想把狄青從熊背上摔下來。


    “嗷!”的一聲,熊哀痛地鳴叫,原來狄青雙手如鐵拳一般,向熊頭猛擊,已被擊得七竅流血。


    熊身子故意往後傾,想把狄青壓死。但狄青立刻躲開,熊卻自己翻了個四腳朝天。


    不一會兒,因為頭部受傷太重,熊倒地身亡。


    牛二高興地笑道:“這會兒總算沒白忙乎,可有的吃了,不然軍中士卒可要殺馬充饑了……”


    女孩轉過身來,迴頭看了看救命恩人。


    “你是……”這位女孩連忙起身望著這位救命恩人說道。


    “我是狄青……姑娘為何冰天雪地,又在這林子中一個人?”


    “我姓魏單名一個蘭字,家父隱居此地,為這一帶的獵戶……”


    見姑娘身穿素衣滿臉惆悵的樣子,狄青感覺好像有點不太對勁,於是問道:“姑娘何事難過,不妨直說……”


    “不瞞將軍,家母前不久凍死,家父又繼母親染上風寒,可能時日不多了……”


    見女孩傷心難過的樣子,狄青看了看這熊,正好可以取其厚厚的皮毛,為女孩年邁的老父親做件冬天禦寒的大衣。


    “不如,我把這熊背迴你家,熊皮、熊肉都賜予你,如何?”


    狄青話音剛落,牛二連忙對他說道:“大哥,你這是幹什麽呀,憑什麽對一個素不相識的女子這麽好,俺們軍中那麽多將士三天三夜都沒有吃上一口飯了,這熊皮、熊肉都是用來救命的,怎麽能輕易給別人!”


    “牛二,大哥再獵,隻是這女孩怪可憐的……”


    “嗨!!”牛二深深地歎了一口粗氣!


    狄青幾人隨女孩帶路走出林子,來到了不遠處空地裏的小茅屋旁,隻見茅屋的草枯黃枯黃,上麵皚皚白雪壓著似乎要垮下來。


    來到茅屋裏,老人家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當得知狄青是他女兒的救命恩人時,在臨終前望著他囑托,坐在床邊的魏蘭姑娘淚流滿麵地看著。


    “這位俠士,感謝你搭救婢女,老漢咳咳……老漢時日不多了,再也不能陪伴婢女左右,麻煩你看著她可憐,代老漢照顧她,老漢……這就把她……許配給你……”


    話音剛落,魏蘭的父親便咽了氣……


    女孩大哭道:“爹!!”


    這時,狄青想對老漢說“使不得”這三個字也來不及了。


    他把身後的槍解了布囊,端槍拿給這位姑娘看,語氣委婉且沉重。


    “姑娘,這把槍是悅兒姑娘的化身,悅兒姑娘是在下的發妻,曾為了救我而犧牲了自己的生命,我本為她守節三年,三年不取……”


    “但也不能違背了老人家的一片遺言,如若姑娘不嫌棄,我帶你迴軍中……”


    “嗯,好的!”


    ……


    迴來軍中,脾氣暴躁的李將軍見狄青打了個獵,打這麽久,才打來這麽一隻熊來,氣的火冒三丈、暴跳如雷。


    “狄指揮使,你怎麽打獵這麽久才打到這麽一頭熊,你叫我軍中這百名餓昏將士如何分食?!”


    李士彬看了看狄青身旁的魏蘭姑娘……


    “唰”的一下,就是一巴掌。


    “看來是不是因為這個女人,你打獵才不用心?!”李將軍喝道。


    “打獵是狄某之事,與這位姑娘無關,延州知州範雍拖延糧草已有多日,你為何不問他?!”


    “哼!”李將軍聽了剛才狄青的話,立即轉過身來,走了。


    這時魏蘭姑娘被剛才李將軍的兇相嚇的嗚嗚直哭……


    狄青見狀,連忙拍了拍她肩膀安慰她說道:“不怕的、不怕的……”


    牛二站在身邊對狄青說道:“大哥,你這在軍中帶著一個女的,多有不便,幹脆把她丟進林子裏喂狼得了!”


    狄青聽了,氣從心來,“牛二你這牛腦子是如何使得,你也是父母養的,卻見你說如此話!”


    “我,哎呀……”


    “總之,我狄青既然答應了那位老人家,就定要護她周全!”


    狄青斬釘截鐵地說完,就找來藥膏給這位女孩敷剛才在林子中摔跤時腿傷的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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