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全身黑汙之人本是在打鬥之中,聽有人說話,隨即抬手大刀一揮將身側的弟子狠狠震開,看著徐清衍,嘴角一扯,似在嘲笑。


    “就你?不想要命你就來啊!”他黝黑的臉上兩隻眼睛泛著奇異的光彩。


    自進了行月宗的地牢,已多久沒見過太陽,沒見過這般找死之人了。


    他忽然放聲大笑,隨即下一刻便持刀掠至徐清衍眼前,一道尖利的刀光迎麵劈下。


    徐清衍卻也不慌,微微一個轉身,輕鬆躲過。


    她持劍叉著腰道:“就這樣嗎?不過如此。”


    徐清衍話中的輕蔑溢於言表,就連表情都不屑極了,像是在看什麽不入眼的東西。


    這人哪受得了這般刺激,握著大刀的手都青筋直現,那銀色大刀也似惱火起來,周身環繞的黑氣越發濃重。


    “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這人身形魁梧,持大刀砍來的速度都快了不少,徐清衍險險有幾次都差點沒能避得過,被他的大刀掃過脖頸。


    徐清衍卻毫不在意,不斷在他眼前飛掠著,她也不做什麽特別的進攻,就是不停在他身側纏繞,卻又讓他傷不得她分毫。


    “嘩啦!”


    不知從哪潑出一盆水,竟直直潑在了徐清衍身上,從頭澆到腳。


    她用手抹過臉,看著不遠處拿著木桶的人,腦袋上似有無數個問號。


    “這......對不住,不小心失手了......”拿著木桶的弟子一臉羞憤。


    他本是對著那渾身黑汙之人潑去的,不知怎麽水出去卻落在了徐清衍身上。


    “哈哈哈,沒想過你們還會這般相殘啊?行月宗現下都成了這副模樣了?”渾身黑汙之人張著大嘴嘲笑道。


    徐清衍卻像是沒聽到一般,冷著臉道:“笑個屁。”


    被她這麽一說,那人瞬間停住笑聲,一把大刀又劈來。


    徐清衍抬手重重也劈了迴去,刀劍頓時一陣鳴叫,她趁勢踢向那人腹部,朝後一翻穩穩落於地上。


    那人卻被她踢的往後了幾步,他眸中閃過一絲驚詫:“沒想到你還有些本事,不過修為太低,還是乖乖受死吧!”


    他擋了擋身上的積雪,又朝徐清衍再次攻來。


    此次就連徐清衍都覺得周身壓迫感強了不少,之人每一次朝她揮砍的刀勢都重了許多。


    他認真起來了。


    徐清衍也不再隻是做防守,一道道劍氣揮出,可迎上他的大刀時這劍氣頓時就成為泡影,在空中消失不見。


    “哈哈哈哈,受.......!”


    這人才剛要說話,一桶水迎麵潑下正正潑進了他的嘴,頓時他也同徐清衍一般成了落湯雞,本就髒亂的頭發瞬間貼在他臉上,一時看不清眼前的人。


    還不等他再次出刀,又是一桶水迎麵潑下,一桶接著一桶。


    他飛身至空中,看著幾個弟子手中拿著水桶氣喘籲籲疑惑不解:“你們......當真以為用水能潑的死我?”


    徐清衍看著半空之中的人道:“也不是為了將你潑死,隻是看你好久沒洗澡了,給你洗洗幹淨嘛。”


    這人不知是哭是笑,眼裏卻逐漸赤紅起來。


    他這麽多年見過將他囚禁在此處修為高深之人,也見過怕被他殺了懦弱無骨氣之人,卻沒見過敢這麽羞辱他的人。


    潑幾桶水就想致他於死地,他此生沒見過如此羞辱的場麵。


    “本想給你個全屍,看來你是不用了。”那人冷冷的擦了擦手中的大刀。


    徐清衍也不以為意,挑了挑眉道:“的確是不用了,因為,”她雙眸含笑,“要死的人是你。”


    話畢,那人就從半空飛身而下,大刀一橫直取徐清衍性命。


    徐清衍用劍抵擋卻被硬生生斬斷,無法想象這人是用了何等內力使出的一刀。


    下一瞬,徐清衍將刀一扔,彎腰從他身側劃過,朝前方跑去。


    那人沒想過會留了空檔被徐清衍逃脫,更是惱怒,持著大刀就追著徐清衍而去。


    風聲鶴唳,徐清衍一股腦的跑絲毫沒有迴頭卻都能感覺到身後寒氣逼人。


    “嘩啦~嘩啦~”


    追著徐清衍那人隻顧著追她,全不在意身側弟子不斷朝他身上潑水,一桶桶水將他澆的渾身濕透他也毫不在意。


    他現在隻想讓徐清衍死!


    眼見徐清衍離他越來越近,他正要一刀砍中前方嬌小的人兒時,那女子卻忽然轉身停住,臉上揚著奇怪的笑容。


    “小藍。”


    她話音剛落,那銀白的大刀卻在她眉間一厘處停住,再進不得分毫。


    隻見渾身黑汙之人像是被人點中了穴位一般,一隻手持刀揚至半空,渾身動彈不得。


    若是仔細看,便可見他全身上下都被透明的東西包裹住一般,從頭到腳,甚至連那把劍都無一處沒有。


    周圍拿著水桶的人都震驚的看著這場麵,一時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徐清衍也隻是朝小藍招了招手,道:“為保萬一,小藍,將頭以下都凍住吧。”


    小藍顛著小碎步就走至徐清衍身前,聽話的噴出些螢火將那人頭部以下都凍了個結實。


    看這人沒有逃脫的能力,幾個弟子紛紛跑向徐清衍,忍不住問道:“這是怎麽迴事!真因為一桶桶水將他定住了?”


    徐清衍指了指身側的小藍,解釋道:“是我的小藍將他凍住的。”


    她親昵的摸了摸小藍的腦袋。


    徐清衍之前在小潭修習時便時常帶小藍一起,他們時常在潭水中玩鬧,偶然有一次,可能是將小藍潑狠了,它報複她,便將潑出去的水憑空都凝成水珠,這樣水砸向徐二就不是水潑上去的觸感,而是被石子砸的感覺。


    自那之後,她就知道小藍能將水變成冰,且無需複雜的途徑,隻需有水和它連接,便可以在不被察覺的情況下完成這一切。


    徐清衍也不是沒想過用簡單粗暴的方法讓小藍噴螢火將他定住就可,但以他的身手,要小藍一擊必中很困難。


    他若察覺小藍可以製住他,他便不會在繼續與他們纏鬥,隻會趁機脫身,以他們幾人的能力真要攔住他還真不太可能,既如此不如智取。


    他被她激怒自不會把注意放在小藍身上,要進行便順利多了,隻要將他全身潑濕,也就是甕中捉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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