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們走到門口,尷尬的事情發生了。


    蕭母以及蕭父,甚至陳姨也來了。


    待兩人走進以後,蕭母嗔怪地來迴看著兩人,她戳戳蕭昱珩的手臂,又點點裴悠檸的額頭:“這麽重要的事,怎麽不告訴我?你們還當我是你們母親嗎?”


    兩人異口同聲說道:“抱歉,母親\/媽媽。”


    蕭母來時已經哭過一迴,這會兒看著裴悠檸,眼中又一次蓄滿淚水,她緊緊抱住裴悠檸,沒有過多言語,隻是來來迴迴重複:“好……真好……”


    或許是被蕭母的情緒感染,裴悠檸埋頭陷進她的頸窩,眼中也漸漸流出淚水。


    迴去途中,蕭母聽著裴悠檸以及陳姨講述這段日子發生的事,越聽越爽快。


    當聽到陳姨說,許明傑曾說要送自己一份大禮時,她止不住地大笑,“這個許明傑還真是一語成讖了,說要送我份大禮,果真是對我來說最好的禮物。他啊,最好這輩子都困在牢裏,再也別出來。”


    提到許明傑,蕭母越想越氣:“這個許明傑,從前隻知道他狼心狗肺、野心勃勃,沒想到心眼竟然能如此複雜歹毒,誰能想到他居然還能做出讓自己的情人和一個毫不相幹的人領結婚證這種荒謬的事來。


    還有那個許盈,她從小我就不喜,可也萬萬沒想到她竟然會是許明傑的私生女。呸,難怪我見她第一眼時,就厭惡得緊。”


    這一路上,蕭母越聽越興奮,加上時間已經很晚,他們便幹脆讓父母在家住一晚。


    晚上,蕭母想和裴悠檸聊些體己的話,便提出要和裴悠檸一間房。


    她提出這個想法時,裴悠檸以及蕭昱珩都沒察覺有哪裏不對。給蕭父安排好房間後,兩人一個向左一個向右,各自迴房。


    蕭母走在裴悠檸身旁,迴頭看了眼漸漸走遠的蕭昱珩,她眼中不由得浮現一抹憂慮。


    對於孩子她一貫秉持開明尊重的態度,從前自家兒子見了悠檸就像見到仇人,她免不了要多關心些。


    但自從她發現兩人的感情正在逐漸升溫後,就再沒問過陳姨他們之間的進展如何。


    誰知道,她不再過問,他們這邊竟然一點進度也沒提升,至今都還在分房狀態。


    裴悠檸剛洗漱完從洗手間出來,蕭母就迫不及待地招手讓她過去坐下。


    裴悠檸總覺得蕭母的眼神似乎哪裏怪怪的,忐忑地上床之後。


    果然。


    蕭母立馬八卦地湊了過來,“囡囡啊,你和昱珩如今還在分房睡?你跟媽媽說實話,你們兩個現在感情發展得怎麽樣了?”


    裴悠檸之前沒談過戀愛,甚至連喜歡的人都沒有過,猝不及防被長輩拉著談論這種事情,瞬間就鬧紅了臉,支支吾吾地說:“媽,我們還年輕,這種事不急的。”


    蕭母悠悠歎了道氣,“我們小囡囡當然年輕了,就是可憐我們家昱珩那臭小子年紀不小了。你說說他這些年,身邊除了……就隻有一個你,結果你們到現在都還是分房的狀態。


    說實話,有時候我甚至都在擔心,我的兒子會不會其實是個同性戀?”


    “咳咳”裴悠檸剛才為了緩解尷尬給自己倒了杯水喝,誰知尷尬沒能消除,反倒被蕭母的語出驚人驚得嗆住嗓子。


    裴悠檸咳了一會兒,臉都給憋紅了。


    她想起這段時間和蕭昱珩越來越親密的相處,臉上漸漸冒出不自然的紅霞,不過因為她一直在咳嗽,這抹可疑的紅暈也被蕭母自然而然地當做是咳嗽的鍋。


    蕭母歎了幾聲氣後,認命般主動跳過這個話題,畢竟有些事急也急不來,年輕人之間的事就交給他們自己解決好了。


    蕭母先行躺下,然後拍拍枕頭,張開手說道:“來吧,媽媽今晚要抱著我的小囡囡睡。”


    裴悠檸怔愣了下,隨後她笑彎了眉眼,鑽進蕭母的懷抱。


    她抱緊蕭母,埋頭悄悄聞著蕭母身上淡淡的卻十分好聞的香味,她低聲喊了一句:“媽媽…”


    “嗯?”


    裴悠檸偷笑:“沒什麽,隻是突然想喊一喊您。”


    蕭母笑了:“我的傻囡囡,快睡吧……”


    ……


    立秋已過,氣溫驟降,距離許明傑被捕已經過去將近一個月。


    這一個月時間大大小小發生了太多事,不過總結下來,大概每件事的主人公都和許明傑有關係。


    其中一件事是許明傑的父母實在忍受不了老家人的唾罵,按照許明傑以前給他們的地址一路找到a市。


    他們許久沒聯係上兒子,原本以為是兒子忘恩負義,嫌棄他們累贅,準備找到人以後痛罵一番,強硬地要求對方給自己養老。


    可誰知,他們找到兒子的地方會是在看守所。許明傑這些年利用職務之便,大大小小斂財無數,再加上近期涉嫌盜取商業機密,雖然目前還在取證當中,但沒個七八年基本是出不來了。


    兩個老人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好好的日子怎麽就過成現在這樣了呢?他們的兒子明明是鎮上最有出息的大學生,怎麽就落到如今坐牢的地步了呢?


    老兩口在a市沒有認識的人,唯一知道的隻有裴家以及許盈和葉綺蘭。


    裴家人不用說,恨他們入骨,甚至把他們唯一的兒子都送進了大牢。老兩口自知理虧,更何況裴家人家大業大,他們也不敢主動去觸黴頭。


    因此就隻能去找另一個孫女許盈,但許盈如今自己都是焦頭爛額的狀態,哪裏還顧得上別人,尤其還是這種鄉下來的窮親戚,隻當不認識的讓保安把他們一個勁往外趕。


    兜兜轉轉,老兩口哪兒也去不了,旅館消費又太高,兒子還在看守所見不到麵,他們實在沒辦法隻能在天橋底下勉強住下。


    某個晚上,氣溫驟降,四周都在漏風,許母冷得渾身哆嗦。迴想這些年的經曆,她泣不成聲:“錯了錯了,都是我們的錯,都怪我們當年沒有攔著明傑,如果我們能攔住他的話,就不會變成現在這樣有家不能迴的樣子了。”


    許父聽到許母的話,心裏糟心的很:“行了,已經這樣了,還說那些做什麽,還是想想要怎麽救明傑出來吧……”


    至於另一件事則事關許明傑的好情人,葉綺蘭。


    自從許明傑被抓走以後,他名下的所有賬戶全部被凍結,包括現在住的這套房子,通通被查封。


    葉綺蘭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現在這樣,她這些年跟著許明傑大手大腳慣了,攢的所有錢加起來還不到五百萬,原本這些錢本也足夠生活了。


    偏偏她前段時間把錢全都拿去哄戀人高興,給對方買車又買房,現在,她賬戶上就隻有不到兩萬塊錢。


    葉綺蘭為了追迴那五百萬,也不追求什麽愛不愛了,成天撒潑地跟在男人後麵討債。


    不巧,某天裴悠檸和蕭昱珩開車路過一個轉角,等待紅綠燈時恰好認出了他們。


    為什麽說是他們,因為真的很巧,葉綺蘭那個小戀人竟然就是她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一天,在酒店床上的那個男公關。


    裴悠檸當即心情有些奇妙地感慨:“這個世界還真是有夠小的。”


    蕭昱珩聞言便問:“怎麽了?”


    然後順著她的目光看向窗外。


    事關當日在酒店的事,裴悠檸本能有些心虛,她迅速關窗:“綠燈了,快走吧。”


    所幸,蕭昱珩對這段小插曲也沒太放在心上。


    轉彎時,裴悠檸沒忍住還是放下車窗,通過後視鏡最後看了眼葉綺蘭,沒了豐富物質保養的她衰老的很厲害,半點看不出從前的貴婦姿態,反而像是受盡磋磨,隻能撒潑反擊的市井婦人。


    裴悠檸心裏多少有些感慨,但遠稱不上同情。


    隻能說:天道輪迴,惡有惡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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