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輕晚聽後放下心來,“她現在在哪兒?我去看看她。”


    慕輕晚正要起床,又被蕭衍一下子拉迴懷裏,他的下巴抵著她的頭頂輕輕地摩挲著,低低地說了一句,“謝謝,謝謝你,阿晚!”


    “嗯?”


    慕輕晚不明白他這聲謝謝指的是什麽,她趴在他胸前沒動,音調輕揚問了一聲。


    他的胸口很暖,一顆心正有力地跳動著,慕輕晚突然想到昨夜,本來她很討厭聽他嘚吧,但聽到他的聲音的那一刻,她暈得很踏實。


    或許那是絕境下,突然遇到同夥的感覺。


    “謝謝你救了安樂!”


    蕭衍又重複了一次。


    都說最是無情帝王家,平時也沒聽蕭衍說起過安樂,但她從他的語氣中感受到了一種真誠,那是來自對血脈親情關切的真情。


    算起來,慕輕晚和安樂不過見了兩三麵,她也說不清看為啥要冒著風險去救她,是因為沈澤還是因為蕭衍,或者隻是因為她身上有著和自己相像的地方?


    慕輕晚也沒有去細究,有些事情也沒有必要弄得那麽清清楚楚的。


    蕭衍對她說謝謝,她也不客氣地收下了,“你救過我一次,這次咱倆就兩兩抵消了。”


    蕭衍,“......”


    還能這樣算?就不能說一句不用,都是自家人嗎?


    得知安樂昨晚也被帶來衍王府後,慕輕晚簡單地梳洗了一番後就去了她住的院子。


    她想了許多安慰她的話,但到了地方一看,根本一句沒用上。


    慕輕晚本以為即便安樂性情再灑脫,遇到昨晚的事情就是不尋死覓活也得傷心難過一陣子。


    誰知進了屋一看,安樂穿著一身中衣翹著腿,正坐在桌前吃飯。


    再去看那一桌子飯菜,慕輕晚都懷疑她在衍王府都沒吃過真正的好東西,那叫真真的比宮宴都豐盛。


    到底是嬌生慣養的公主殿下,一大早就吃得這般的奢華!


    見到慕輕晚,安樂一下子從凳子上蹦起來,顛顛地跑向她,親熱地挽起她的胳膊,“皇嫂,你來看我啦!”


    慕輕晚點點頭,把想好的話全部咽了迴去,一看小姑娘這樣哪有半分被人欺負了的樣子?


    根本不需要別人安慰好不?


    安樂給慕輕晚也搬了一張凳子,“皇嫂這麽早來看我定然還沒吃早飯呢,正好咱們一起吃點。”


    慕輕晚也沒拒絕,安樂給她拿了一隻碗一副筷子,又說道,“皇兄知道我是個吃貨,把府裏的好吃點都拿出來了,嘿嘿,弄得我怪不好意思的。”


    慕輕晚笑了笑,說道,“喜歡就多吃點,咱不給他省著。”


    說著她拿起筷子往碗裏夾了一筷子菜,捎帶著瞟了一眼安樂的碗,裏麵裝的滿滿的,都堆成小山了,哪裏像是有丁點不好意思?


    兩人說話的功夫,沈澤就坐在一旁,跟個孤星似的一句話也沒說,都沒跟慕輕晚打聲招唿。


    慕輕晚心想昨晚她暈過去之後發生了什麽?沈澤怎麽是這副模樣?


    像是看懂了慕輕晚的疑惑,安樂也瞄了一眼沈澤,悻悻地說,“皇嫂,咱們吃,別理他,他那張死耗子臉看多了沒胃口!”


    死耗子臉?


    那是個什麽臉?


    慕輕晚努力思索著死耗子的模樣,卻怎麽也跟眼前這張俊臉聯係不上。


    想到沈澤指不定因為什麽不開心了,遂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安慰道,“哎,老沈,凡事想開點!”


    “想不開!”沈澤看也沒看她,聲音沉沉地。


    這給慕輕晚整不會了,接下去是不是得問,到底什麽事兒啊,說出來怎麽一起想想辦法?但又覺得這麽問好像也不太好,那張死耗子臉明顯告訴她,別多問,他也不會說。


    慕輕晚惆悵的夾著菜都不知道往嘴裏送了。


    安樂:“想不開,你倒是走啊,我又沒攔著你!”


    話中帶了些許的火藥味,慕輕晚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最後得出的結論是自己不應該來,至少不應該是在這個節骨眼上來。


    這飯慕輕晚也吃不下去了,隨便吃了幾口後就要告辭,被二人攔住。


    安樂:“我不想單獨麵對他那張臭臉。”


    沈澤:“把蕭衍叫來說清楚。”


    慕輕晚撓撓頭,“你們倆平素就是這麽相處的嗎?”


    安樂:“我以前是豬油蒙了心,不懂事!”


    沈澤:“我以前是心太軟!”


    慕輕晚聽著就頭大,正不知道該如何勸勸時,蕭衍推開門走了進來。


    靠,他來幹什麽,上趕著添亂來了?


    慕輕晚起身就要走,這種時候不溜更待何時。


    然而,三隻手齊齊地摁住她。


    “阿晚,飯還沒吃完上哪去!”


    “皇嫂,你別走!”


    “順道聽聽!”


    慕輕晚覺得比昨晚被老淫賊下了藥還暈。


    她扶額坐下看著還裝著半碗飯的碗,有氣無力地說道,“有什麽事兒,你們自己私下解決就好了,我在不太方便吧。”


    沒有人接茬。


    慕輕晚疑惑地抬起頭,就見沈澤和蕭衍互相仇視著看著對方,那眼神就像彼此的祖墳被扒了,骨灰被盜了一樣。


    而安樂則用一隻手遮著眼睛,低著頭認真地幹飯。


    慕輕晚暗暗歎了口氣,這兩個人看不順眼,她是知道的,但是上次也還算能客氣相處,如今這是個什麽情況?


    她捏了捏眉心說道,“你倆有啥過節,吃完飯說行不行?這一桌子美味,要是打起來掀了豈不是可惜?”


    沒人理她,根本不搭茬兒。兩個人,仍然和方才一樣仇視地看著對方。


    慕輕晚無奈,轉向蕭衍,“王爺,沈大夫是客人,你這樣看著人家,叫人家怎麽吃得下飯?”


    蕭衍冷哼,“我按著他的頭了,還是堵著他的嘴了?更沒綁著他的手,他吃不下賴誰?”


    蕭衍不講理起來,慕輕晚是見識過的,是以,對這番話早有準備,剛要再說點什麽,蕭衍又道,“怎麽,在阿晚眼裏,我還不如一個外人,你向著他?”


    就說能跟這種人講什麽道理?


    安樂坐不住了,她抬起頭來,祈求地看著蕭衍,聲音細細的,“皇兄,你那樣看著人家確實不妥,要我,我也吃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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