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你?”慕輕晚氣笑了,“殿下,請說說我利用你什麽了?”


    蕭衍抿唇不答,他給她掖好衣角,輕柔地撫著她的臉頰,方才還鋒利如刀的眼神重新溫柔起來。


    他在她唇上點了點,輕聲誘哄,“乖,別鬧脾氣了,你生氣的樣子雖然挺可愛的,但生多了傷身。”


    話題變了方向,慕輕晚也懶得揪著不放,索性閉上眼睛假裝睡覺。


    不多時府醫過來,檢查一番對蕭衍說道,“啟稟殿下,王妃隻是受了些風寒,吃上幾副藥便無礙了。”


    “嗯。”


    蕭衍吩咐楚青跟大夫去抓藥,他自己則坐在床沿上陪著慕輕晚。


    慕輕晚聽到抓藥倆字才突然想起這兩天,竟然忘了喝避子湯,心下未免著急,恰好娟兒迴來,就吩咐她連同前些天剩下的那包“補藥”一起煎了。


    “補藥?那是什麽藥?”


    蕭衍皺眉製止道,“先拿到府醫那兒去看看,這兩副藥是否相克,能不能同時吃!”


    慕輕晚連忙說道,“沒什麽不能的,我那藥裏都是好藥材。”


    “王妃什麽時候懂藥理了?藥可不是白菜蘿卜,可以單吃也可以混著吃,吃不對會死人。”


    娟兒覺得王爺說的非常有理,也勸道,“王妃,奴婢還是拿給大夫看一看吧,萬一不能混在一起服用,就這樣盲目用了豈不是太危險了。”


    說完也不等慕輕晚迴答,拿著藥踮起小腳就跑了出去。


    “哎……”


    沒能叫住小丫頭,慕輕晚也無所謂,坦然地重新閉上眼休息。


    “本王看著王妃殺起人來,刀子快的都看不到影,飛簷走壁跟如履平步般,什麽時候需要靠喝補藥補身體了?”


    慕輕晚不吱聲,她自打到了這王府,一日三餐不說清湯寡水的,吃的實在也算不上好,他心裏沒個數?


    要不是她偶爾去廚房“拿”幾隻雞幾盤肉的解解饞,她不得真成個瘦猴子?


    還他奶的有臉問,自己做過哪些逼事兒不清楚嗎?


    要是她是個傳統的千金大小姐,恐怕早就見了閻王了,不然也病懨懨的了。


    慕輕晚哼了哼,蒙著被子攆他,“跟個蚊子似的嗡嗡嗡的不停,難道你就不煩?我要睡覺,大夫都說了我得好好休息,殿下沒聽見咋地!”


    說完側過身給他個後腦勺。


    蕭衍聞言笑笑,也一個字沒說,麻溜脫衣上床擠進她的被窩,從後邊摟住她。


    大白天的脫的光溜溜的,怎麽就這麽不要臉!


    慕輕晚本就發著熱,被他一抱更熱,心情煩躁道,“你就沒個正經事嗎?整天和女人膩膩歪歪有出息嗎?”


    蕭衍抵著她的頭頂低笑,“跟女人膩歪不就是正經事嗎,不然阿晚說說什麽是正經事,親熱生孩子算不算正經事?”


    慕輕晚暗罵自己這不是爛嘴嗎,明知道他是個什麽破人,搭理他幹嘛。


    出去時在馬車上睡了一會兒,方才也在椅子上睡了一會兒,按照她的體力,應該是神采奕奕的才對,但這會兒發著熱,腦子開始混沌,眼睛真有些睜不開,蕭衍說什麽,她懶得張嘴答,又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到了天黑,娟兒進來過又出去了,還和她說了什麽,她腦子似乎清醒,又醒不過來。


    中間,好像還有人給她擦汗了。


    睜開眼睛,屋內已經燃起了蠟燭,慕輕晚坐起身四下瞅了瞅,已經不見了蕭衍身影。


    “娟兒?小丫頭?”


    門被推開,小姑娘跑進來,答應著,“哎,來了,王妃您醒了?”


    她手裏端著一碗黑乎乎的藥汁,光聞著慕輕晚都覺得苦。


    她把手搭在額頭摸摸,笑嘻嘻地說道,“啊,睡了一覺,好像好多了,我看這藥不喝也行。”


    “那哪成,王爺特意囑咐奴婢,一定看著你喝下去,他說你肯定嫌苦,還讓人特意送了糖過來 還有一大盤的蜜餞。”


    娟兒笑著走過去給她披了件厚衣裳,“等吃過飯,您就把藥喝了,再好好的睡上一覺,明日就又能生龍活虎了。”


    小丫頭直接把桌子拽到了床沿邊兒,打開食盒擺餐,都是些清淡又有營養的東西,一看就是用了心搭配的。


    “王妃您就坐床上吃,吃完就趕緊貓被子裏,您說說您迴來住,咋不提前跟奴婢說一下,奴婢好早早把屋子轟暖和些,不會是凍著了吧。”


    娟兒叨叨嘮嘮的跟個老媽子似的,慕輕晚笑著打趣道,“以後誰娶了你,誰有福了,看看,我們家小丫頭多貼心。”


    小姑娘臉皮薄,就這麽一句還紅了臉,“王妃,奴婢才不想嫁人!”


    “好好好,不嫁不嫁。不過,這才幾天,你怎麽又一口一個奴婢的!”


    “奴婢本來就是奴婢啊,嗬嗬……吃飯嘍!”


    好久沒在一起吃飯,縱然慕輕晚沒啥胃口,連說帶笑的,一頓飯也吃的其樂融融。


    吃完飯,慕輕晚試探著問,“那個補藥,大夫說不能和風寒藥一起喝嗎?”


    “還說呢,明明是那種藥,王妃卻騙奴婢是補藥,我說怎麽吃著吃著就說不吃了,不吃了,又突然吃上了!”


    小丫頭嘟著嘴吧控訴完又道,“王妃不想這麽早生小王爺嗎?小孩多可愛啊,王妃和王爺生的孩子一定非常漂亮……”


    “王爺知道那藥是幹什麽的了嗎?”慕輕晚打斷她,問,“他什麽反應?”


    “應該知道了吧,楚大哥當時在大夫那兒,大夫跟我說的話他一個字都不落的聽了去,指定得跟王爺匯報吧,不過,王爺應該也顧不上這事兒,他方才進宮去了。”


    “進宮去了?楚青也跟著去了?”


    “楚大哥是王爺的貼身侍衛,自是跟著去了。”


    慕輕晚點點頭皺眉沉思,蕭衍這個時候進宮做什麽?畢竟他現在還是個“癱子”,又剛受傷沒多久,還沒完全痊愈,會是什麽要緊的事呢?


    一個任何職位都沒有的白薯王爺,連朝都沒上過,隻會逛窯子玩兒女人的草包,突然被召見進宮,一定是發生了什麽大事。


    慕輕晚等不到明天了,穿上衣裳穿鞋下地就往外跑,娟兒在後麵叫,“王妃,你幹什麽去,藥還沒喝呢!”


    “先放著,我去去就迴!”


    小姑娘攔不住慕輕晚氣得直跺腳,“還生著病呢,這是往哪去啊!”


    慕輕晚馬不停蹄地迴了慕家,剛進後院就撞上了肖姨娘,對方一見她就炸了毛,但又不敢說什麽太難聽的話,道,“晌午剛走,王妃這會兒又迴來,難道忘了什麽貴重的東西?”


    慕輕晚沒功夫搭理她,徑直去了她爹的房間。


    慕霆也很吃驚,“這個時辰怎麽又過來了?”


    慕輕晚往外門外看看,關上門還上了門栓。肖姨娘藏在柱子後麵呸呸了兩聲,心道誰稀罕聽你們父女倆講話似的。


    不過,沒過一會兒,她又偷偷站在屋簷下,把耳朵貼到了窗戶上,門都關死了肯定是說一些重要的事,會是什麽事兒?


    屋內,慕輕晚朝窗戶看了一眼,用極低的聲音說道,“父親,這會兒蕭衍進宮去了,怕不是要有大事發生,女兒的意思您還是先迴老家避一避,或者找個其他別的偏僻的地方。”


    對於女兒的這一番話,慕霆似乎有所準備,畢竟之前那麽多次勸他辭官。


    如今他已經不像從前那般動怒。


    慕霆注視著女兒,神情複雜,沉思了半晌才搖了搖頭,“我哪也不去,命中注定的事兒跑也跑不掉,迴了老家又怎麽樣,有心人想找還不是輕輕鬆鬆就能找到。”


    慕輕晚就知道慕霆會這樣說。可是這番話又不無道理,這才是最紮心的。


    她沉默,過了一會兒才問道,“所以你才逼著大哥和你斷絕了關係,把我和輕語送到王府去是嗎?”


    慕霆麵無表情地看著前方,幽幽說道,“看來把你送進王府或許也不是個正確的決定,爹爹本以為你能安然在那兒度過些時日,現在看來或許是錯了。”


    慕輕晚不明所以地看著這個瞬間已經蒼老了許多的老人,“爹,你是後悔了嗎,大可不必,我在那兒過的還不錯。”


    慕霆收迴目光重新落到女兒身上,歎口氣道,“爹知道以你的性子,在哪兒生活都不成問題,即便住在狗窩你也能很快適應便快活起來,可終歸忽略了我的女兒那麽好,難免不會被他人喜歡上,而人一旦沾上感情,又有多少人能不受點傷呢,何況是那樣的一個人。”


    慕輕晚聽得又糊塗又明白,聽這意思,爹爹已經知道她在衍王府吃住的都不太好?青衣段然不會說的,她也警告過慕輕語不要把這些事跟任何人說,慕霆又沒有去看過她,又是怎麽知道的?


    另外,那意思是他知道蕭衍不會待見她的,所以才把把她送到了蕭衍身邊,這倒和她最初的想法一致。


    可是後麵那些話是什麽意思?


    慕輕晚沒有過多糾結此事,而是對他爹又苦口婆心地勸慰了一番,老家不安全就重新找個安全的地方,城裏不行就去鄉下,天下之大總有容身之處。


    “爹,我會給您尋覓個好地方,這一兩天就會尋到,到時希望爹爹配合我,女兒一定會把您和姨娘弟弟們安全秘密地送出去。”


    最後慕輕晚幾乎是哀求了,慕霆卻始終沒鬆口。


    一把年紀了,死又何懼?他這輩子最對不起的就是這個閨女,從小就沒娘親疼愛著,總不能臨了再拖累她,至於別人,他也顧不上了。


    慕輕晚失失落落地迴到王府,心裏藏著事兒怎麽也睡不著,她看著那碗涼透了的苦藥湯子失了會兒神,後熄滅了燭火又悄無聲息地出了房門。


    蕭衍院子靜悄悄的,屋內黑通通的,沒有一間屋子亮著燈,顯然他還沒迴來。


    借著微弱的月光,慕輕晚身形一閃悄無聲息地進了蕭衍的書房。


    這些天日夜跟蕭衍在一起,她想偷摸著找個機會幹點隱秘的事兒都不得閑。


    他把她看的死死緊的,就差拴在眼皮子底下。


    她也沒太著急。


    今晚倒是個好機會。


    這間書房已經進來過好多次,大致格局擺設,黑著燈也能分辨個差不多。


    慕輕晚摸黑摸索了一番,她也不知道她要找的東西確切的是個什麽形狀,如果他不是隨身帶著,不是放在臥房,就是放在書房。


    跟他日夜廝磨了這麽多天,他的身上顯然是沒有的,臥房布局很簡單,犄角旮旯她都看過了,沒有什麽“可疑”的東西。


    那麽應該就是在書房了。


    翻著翻著,沒有找到要找的東西,卻在隱秘處翻出來一個小盒子。


    到屋角處,慕輕晚背對著窗子,打著火,又開開盒子,粗略的看了一眼,這一看,把她嚇了一跳。


    盒子麵都是關於瑞王的一些東西,有他刺殺太子的罪證,秘密開采鐵礦金礦,以及開設賭場妓院的一些的人證物證 。


    她又仔細看看,最下麵還有瑞王企圖造返的書信往來。


    慕輕晚心頭一震,瑞王果然是野心最大的人,可是蕭衍既然掌握了這些證據,為什麽沒有揭發他?


    別的尚且不論,就謀反這一條,皇帝就絕對饒不了他。


    慕輕晚把盒子放迴原處,心裏還撲通個不停,有時發現一些秘密並不是什麽好事,弄不好會因此喪了命。


    她又在書房裏翻找了一圈,最後無功而返。


    躺在床上一直也睡不著,她想或許是天意,那盒子裏的東西應該能用的著……


    想著想著最終還是睡了過去。


    然而第二天一早,楚青就給她帶來了個天大的壞消息,皇帝不太行了,人已經陷入昏迷中,蕭衍這幾日恐怕都不能迴來了。


    果然如她所料宮裏真是出了大事。


    “王妃,王爺吩咐屬下帶給您帶一句話,這些天哪也不要去,最好連這個院子也不要出。”


    說完楚青又匆匆而去。


    慕輕晚怔怔地看著他離開的方向,心裏不亂是假的。


    皇帝病危,太子之位虛空,不用想接下來會發生怎樣的混亂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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