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霆是個溫和的人,那天卻很強勢,隻給兒子一句話,“皇上麵前豈容你我兒戲,此事不必再議。”


    蕭衍則一臉譏諷地看著慕輕風,也隻說了一句話,“本王無能為力。”


    他明明不喜歡慕輕晚,以他那混不吝的性格,非要拒絕這門親事,誰也拿他沒辦法。


    慕輕風鼓動慕輕晚逃婚,她也隻說了一句話,“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又能逃到哪裏,逃多久?”


    事情便已成了定局。


    慕輕風為自己的無能為力很是懊惱,隻希望蕭衍以後能對慕輕晚好點。


    可看到蕭衍對慕輕晚體貼入微的那一幕幕,他又覺得有種說不上來的不安。


    慕輕風看著妹妹的身影消失在轉角處,才慢慢地收迴了心思,十分抱歉地對蕭衍說,“我這妹妹自小頑皮慣了,這幾天在王府沒給殿下惹什麽麻煩吧?”


    看似客套的一句話,慕輕風卻是想從蕭衍的迴答中尋出點蛛絲馬跡的。


    蕭衍的迴答滴水不漏,還透著一絲的不正經,“大哥多慮了,阿晚淘氣是淘氣了一些,不過正對本王的脾氣,這幾天我很歡喜!”


    慕霆正從偏廳過來,聽見這話,笑得胡子都翹了起來,“王爺不嫌棄小女就好,以後,我就把那孩子交給陛下了。”


    慕輕風怎麽都覺得這話聽著有點別扭,細細琢磨了一會兒,也終是沒品出到底哪裏不對。


    蕭衍則一臉謙恭地抱拳,“多謝嶽仗大人信任,我定不會辜負您的所托。”


    那一聲嶽仗叫的慕霆受寵若驚,感動的當場眼角就溢出了淚花。


    幾個人又聊了些別的,陸續有慕家至親過來,一一寒暄過後,宴席也就開始了。


    女兒迴門,在慕家是大事,三女兒嫁得遠,省了此儀式,慕輕晚的迴門宴像是連三妹的那一份也一起辦了一樣,隆重得很。


    慕輕晚在慕家生活了那麽多年,也隻有在大哥的結婚宴上見過如此豐盛的宴席。當然,這跟蕭衍的身份有關係,人家畢竟從小在皇宮長大,什麽樣的美味珍饈沒見過,慕家使出渾身力氣也招待他,不過是為了使讓酒菜看起來不寒酸而已。


    蕭衍全程笑臉相對,平易近人的猶如普通百姓家的郎君,對慕輕晚也照顧的妥妥貼貼的,從頭到尾都在顧著她,盡是夾一些她喜歡吃的菜。


    看的在座的親朋連連點頭讚許,“輕晚這孩子是嫁對人了,殿下對她可真好。”


    慕輕晚望著碗裏的菜,夾不起來。算起來,這是她和蕭衍第一次同桌吃飯,她看著他的那雙筷子,心裏直犯惡心。


    他給她夾得不是菜,是他的吐沫星子!


    蕭衍看著身側下不去筷子的慕輕晚,柔聲勸慰,“王妃,這道水煮丸子很是鮮香,多吃點,不然嶽仗大人和大哥會傷心的,要是瘦了,為夫也會心疼的。”


    慕輕晚恨不得掐死他,他是誠心惡心她的。


    眾目睽睽之下一時又找不到好的借口拒絕,這是她的迴門宴,當場任性一把又太難看。


    自我調節了半天,慕輕晚忍著惡心吃了蕭衍夾給她的菜。


    蕭衍看著他吃完水煮丸子,又給她夾了一些藕片,他不吃他就看著,兩眼含情脈脈的,讓在座的眾人都覺得有點臉紅那種眼神,演過了夫妻和睦的戲碼,慕輕晚又不得硬著頭皮吃下了。


    看著慕輕晚吃癟的模樣,蕭衍內心很是歡騰,又夾了一個大雞腿放慕輕晚碗中,“來,王妃,吃個雞腿,雞腿有營養,吃胖點有利於以後生娃。”


    在場的眾人皆對蕭衍的名聲有所耳聞,可當著眾人就能說出這麽私房的話,尤其都是女方的親屬,他們還是被驚了一驚。


    蕭衍渾然不覺,見慕輕晚搖頭,親自拿起雞腿喂她吃,“乖!”


    在場的老一輩人不敢直視這一幕,紛紛低下頭去,假裝專心吃飯,有幾個比慕輕晚小的姑娘直接羞紅了臉。


    要不是礙於蕭衍是王爺的身份,估計會有人當場看不下去,斥責他們閨房之事迴家去做。


    但是主角是蕭衍,又是名聲在外的,他們誰也不好說什麽。


    慕輕晚一手撫著嗓子,一邊用有點撒嬌又有點哀求的語氣跟蕭衍說,“王爺,我吃飽了,可不可以不吃?”


    “不可以,張嘴,阿晚最乖了。”


    慕輕風終於看不下去了,借口去廚房崔菜走了。


    慕霆則說突然想起曾經在花園的酸棗樹下埋過一壇好酒,看看還在不在,他去取來。


    在蕭衍一臉殷切愛憐的目光中,慕輕晚不得不張開嘴,故作嬌羞地咬了口雞腿,內心已經把蕭衍罵了八百遍。


    嘴巴猶如吃了蒼蠅,強忍著才沒有吐出來。


    這是她此生吃得的最難受的一頓飯。


    看著蕭衍一臉得意的模樣,她想馬上撕爛他的嘴。然而,最氣人的就是不能這麽做!


    酒席終於散了,賓客陸續離開,慕輕晚也去跟父親告別。


    不知太過高興還是終歸有點嫁女後的傷感,慕庭喝的有點醉了,被肖姨娘扶進房中休息。


    慕輕晚來到父親的屋門口,剛要敲門,就聽見裏麵傳來了嚶嚶的哭聲,以及父親壓抑的憤怒聲。


    肖姨娘在父親麵前一直都是個十分賢淑的女人,在慕輕晚的印象中從沒聽見過他們吵架。


    父親在慕輕晚的心目中,也一直是個溫和的丈夫,無論是對府裏的兩位姨娘還是子女們,他都一直是耐性極好,也很慈愛的人。


    撞上父親和肖姨娘吵架,是慕輕晚沒有想到的,她站在門外頗有點尷尬,正想轉身離去,忽然聽到了自己的名字。


    “老爺從小就對慕輕晚那丫頭偏心,就隻有她才是老爺親生的似的。”


    肖姨娘說的是事實,慕輕晚從小就得慕庭的寵愛,這在整個幕府是人盡皆知的事,也沒見肖姨娘原來有多大的意見,甚至她也說慕輕晚從小沒了娘,怪可憐的 ,當爹的自然得多寵著點。


    原來不曾說過什麽,現在慕輕晚都出嫁了,她倒委屈了起來,慕輕晚搖頭苦笑,這抱怨未免來的也太晚了點。


    偏偏慕庭還不承認這一點,“我偏心輕晚什麽了,輕媛,輕語吃的是比她差還是穿的比她差?”


    輕媛和輕語都是肖夫人所生,輕媛和慕輕晚同一天出嫁,嫁到了離家一百裏外的陳家。輕語還不到十六歲,目前正待字閨閣,兩人雖是庶出,但吃穿用度確實也都跟嫡女慕輕晚一樣的待遇,這點慕庭並沒有說錯。


    但到底是疼慕輕晚多過其他人的。


    聽到慕庭不耐煩而又理直氣壯的“狡辯”,肖姨娘更加委屈了,她憤怒地質問慕庭,“吃的一樣穿的一樣就叫不偏心了嗎?你給慕輕晚選的什麽夫婿,給輕媛選的又是什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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