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正凡可不管她們,繼續說著戳心窩子的話。


    “燁文,你捫心自問,你對這個家有過一分一毫的貢獻嗎?”


    “我告訴你,你這些年,在陸家享受了一切,卻不願意為陸家貢獻半分。”


    “難道這就是你這高材生做人的原則嗎?”


    “從小到大,我隻強迫過你一件事,那就是讓你娶安安,一個對你和陸家都有益處的女人,一個跟你相處了十一年的妹妹。”


    “可就這麽簡單的一件事,你都不願意。”


    “那你說說,我能在你這個商品身上獲得什麽?我在你身上浪費那麽多金錢時間,究竟圖什麽?”


    “幾個月前,我就猜到了你們母子給彥森下藥的事,可自始至終,我都沒有拿你們怎麽樣,隻把這件事爛在肚子裏。”


    “我這顆心,還不夠偏嗎?幾乎都偏在你們身上了。”


    “可你們是怎麽迴報我的?”


    陸正凡化被動為主動,把事情的矛盾全部轉移到陸燁文身上。


    其實他並非真心疼安安,並非真的為安安打抱不平,這些隻是一個訓斥和打壓次子的借口罷了。


    陸燁文眼眸閃動,暗自抿了抿唇。


    “爸,你不用對我使一樣招數,這些年我早就看透且厭倦了,懶得再跟你爭論,這一點意義都沒有。”


    “我恨你自私自利,枉為人父,可我卻跟你一模一樣,都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偽君子,精致利己主義者,所以我們沒資格怨任何人,這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


    “隻是可憐了安安,她從頭到尾都是我們陸家的棋子,不管你說得再好聽,都改變不了你害得她家破人亡的事實,以及這麽多年來,你對她利用。”


    “如果沒有發生上次的事,我和安安順利地結為夫妻,那才是安安這一生的悲哀。”


    “安安的價值會被我們陸家榨幹榨盡,直到庇護她的人不在人世,她將徹底被我們陸家舍棄。”


    陸正凡瞬間暴起,像被戳到了痛處,臉色變得鐵青。


    “你這逆子,簡直在胡說八道。”


    “既然你對我有這麽多不滿,覺得我如此惡毒,那你就趕緊給我滾出陸家......”


    看著暴跳如雷番父親,陸燁文知道自己猜對了,唇邊勾起一抹譏諷的笑意。


    果然安安背後真的有人庇護,所以陸正凡才會有所忌憚,才會在他反抗這段婚姻時,表現得這麽強硬。


    “爸,您不用這麽激動,您放心,我這逆子,今晚就會離開。”


    “從今天起,我便不再是陸家的孩子。”


    “您的態度讓我知道,不管我說什麽,您這冷硬的心腸,都隻會覺得我在無病呻吟,覺得我不知好歹。”


    “既然如此,那我這個不知好歹的逆子,就不再氣您了,您也不用再煞費苦心地給我籌劃任何事,我不願意,也不需要。”


    “這些年的養育之恩,以及您在我身上花的人力物力財力,我都會變現給您,從此我們父子兩不相欠。”


    “至於安安,我會主動向她贖罪,即便她不願意原諒我,我都會想盡辦法好好補償她,帶她離開這個充滿算計的漩渦,不會讓她再成為任何人的棋子。”


    說完,陸燁文轉身準備離去。


    陸正凡雙眼透著淩人的寒意,渾身有一種風雨欲來的恐怖氣息,緩緩開口警告道。


    “陸燁文,你今晚要是敢踏出家門一步,那我就立刻收迴你現在擁有的一切。”


    “到時候碰壁了,也不要哭著迴來求我。”


    “還有,你要是敢破壞彥森和安安的婚姻,那我絕對會敢打斷你的腿。”


    聞言,陸燁文腳步一頓,僅僅隻是一秒,他便挺直腰板,毫不猶豫地邁著步子離開。


    他的背影透著一抹決然。


    其實他早就準備離開陸家,定居美國了,隻是因為今晚的事,他提前了這個計劃。


    莊文菁剛剛被兩父子的對話嚇得慌了神,直到兒子離開了安安的臥室,她才迴過神來。


    迴過神後,莊文菁快步跟上兒子的步伐,拉扯著他的手臂,壓低聲音勸道。


    “燁文,你在幹什麽?”


    “父子之間哪有隔夜仇?”


    “你父親不是說了嗎?他的心更偏向你,所以你不能走,走了就真的什麽都沒了。”


    “快跟我迴去,跟你父親認個錯,他會原諒你的……”


    陸燁文輕輕地甩開母親的手,看著她的眼神裏有一絲憐憫。


    “認個錯?”


    “那不就是印證了他那句話,我沒了他,連個屁都不是。”


    “媽,你應該很清楚,父親怎麽樣的人,你受得了他,可我受不了。”


    莊文菁臉色一沉,“你受不了也得受,你究竟在傲氣什麽?”


    “你父親剛剛的話雖然有些難聽,但他心裏有你,而且你就不能為了我,再忍一忍嗎?”


    “他又不能真把你怎麽樣。”


    陸燁文冷笑,摸了摸自己紅腫著的臉,“這就是你說的不會把我怎麽嗎?”


    “好啦,我知道勸不了你,你眼裏隻有這偌大的家產,就算他剛剛那樣羞辱你和外婆家,你都無所謂。”


    “在離開之前,我再多嘴一句,我有不少律師朋友,他們擅長打離婚官司,如果你有需要,隨時聯係我。”


    莊文菁被他這話氣得直跺腳。


    “我不需要什麽律師,更不可能跟你父親離婚,我永遠都是陸家的太太,康葵藥業的董事長夫人。”


    “燁文,你是陸家唯一的大少爺,這裏的一切都將屬於你,你怎麽可以輕易放棄這一切?”


    “你是不是覺得鬧鬧脾氣,可以讓你父親妥協,我跟你說,這招對他沒用,他吃軟不吃硬。”


    “聽媽的,迴去給你父親認個錯,好不好?”


    陸燁文見母親依舊這般執迷不悟,沒再管她,大步流星地迴到自己臥室收拾行李,任憑母親在外麵敲門叫嚷……


    莊文菁頓時氣得不行,她不明白這兒子怎麽這麽倔強,這麽不理智。


    無奈之下,她隻能在大晚上打電話給母親,想要讓老太太勸一勸燁文。


    而另一邊。


    酒店的豪華套房裏。


    陸彥森正摟著自己的香香老婆,進入了夢鄉。


    他要是知道陸家正吵得不可開交,做夢都會笑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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