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臥室裏的氛圍緩和了不少,和諧得就像剛剛的互相傷害不曾發生,剛剛的劍拔弩張和針鋒相對都是一場夢。


    莊文菁坐在沙發上,心平氣和地問道。


    “正凡,既然我們已經把話說開了,我也承認了自己的錯誤,那我們夫妻是不是應該開誠布公一次,不要再有所隱瞞。”


    “文菁,有些話,你就直說吧。”


    “好,那你告訴我,為什麽要給安安5%的股份?”


    陸正凡眸光微動,眼底閃過一抹似笑非笑的嘲弄。


    居然這麽沉不住氣,剛表麵和好,就如此迫不及待地追究這件事。


    他就知道莊文菁不可能輕易把這事掀過去,於是斂了斂心神,歎了口氣,神情稍許落寞地說道。


    “我之前不是已經跟你說過了嗎?”


    “因為我對斯年夫婦有著很深的愧疚,如果那天不是我的邀請,他們就不會坐上那趟飛機,沈家也就不會因此家破人亡,安安也不會遭受這麽多苦難。”


    “加上恩師對我的栽培和幫助,我自然得對安安好一些,所以這股份給她再正常不過。”


    莊文菁自然不信這男人的鬼話,一臉狐疑地看著他。


    陸正凡是什麽樣的人,她最清楚不過。


    一個把康葵藥業看得比命還重要的人,怎麽可能輕易給出5%的股份。


    “正凡,我們是夫妻,有些話必須互相坦白。”


    “我不相信你隻是因為心中有愧,以及報恩,就輕易地將公司的股份送人。”


    “你要是真的想給安安一份保障,完全可以給她一大筆錢,或是房產珠寶,可偏偏為什麽會是公司的股份?”


    “你究竟是不是真的把安安當作幌子,實際上是把5%的股份給了陸彥森母子?”


    “除了這個原因,我實在想不出,你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麽。”


    陸正凡臉色一沉,耐心已然耗盡,他在這個問題上浪費了太多時間。


    “文菁,你不用整天這樣疑神疑鬼,搞得彼此都疲憊不堪。”


    “我可以很明確地告訴你,我做的這一切都跟彥森母子無關,因為這些股份在幾年前就已經轉到了安安名下。”


    “那時候,我不可能預測到安安會嫁給彥森,這一點,我相信你比我還清楚。”


    莊文菁聞言,心底一顫,好不容易平複的心情再次劇烈波動起來。


    “你居然在幾年前就已經把股份轉給沈念安了?”


    “那你當初為什麽不告訴我?”


    “你要是告訴我,那我肯定不會......”


    說著說著,她很快意識到不妥,立刻收了聲,把差點說出口的話,咽了迴去,可心裏依舊意難平。


    陸正凡自然知道她要說什麽,忽然冷笑道。


    “如果早讓你知道,那你和燁文,就不會給彥森下藥了,對吧?”


    莊文菁心底一沉,“你在胡說什麽?什麽下藥?”


    “進來吧,我知道你在那站了很久。”


    陸正凡沒有理會神色激動的莊文菁,而是轉頭看向臥室門口。


    幾秒後。


    陸燁文才緩緩走了進來。


    莊文菁在看到兒子進來的那一瞬,倏地站起身,臉色變了又變。


    “燁文,你......”


    “你在那站了多久?”


    剛剛她和陸正凡的話,被兒子聽去了多少?


    對此,她很是慌張。


    陸燁文看了眼母親,眼神微微閃動了一下,神情依舊冷淡,唇瓣卻暗自一抿。


    “葉叔說你讓人砸毀了安安的收藏室,所以我趕迴來看看,碰巧聽到了你和父親的大部分對話。”


    莊文菁怔愣在原地,猶如晴天霹靂當頭一擊,微張著嘴,久久說不出話。


    她剛剛歇斯底裏的模樣居然被兒子盡收眼底。


    當然最讓她難以接受的是,自己被陸正凡甩在地上時,兒子居然全程冷眼旁觀。


    很快她想到了一種可能。


    “燁文,你是不是在心裏怪我,怪我砸了沈念安的娃娃?”


    陸燁文眼底隻有一貫的清冷和漠然,完全沒有理會母親。


    這樣的態度,顯然印證了莊文菁心中的猜想。


    莊文菁心底一寒,四肢無力般跌坐在沙發上......


    就在這時,陸正凡在毫無預兆地情況下,抬手狠狠地扇了陸燁文一巴掌。


    “啪!”


    陸燁文沒動也沒躲,結結實實地受了這一掌,他白皙的臉頰很快出現了清晰的手指印,唇邊也泛起了點點鮮紅。


    即便如此,他的表情始終冷淡,眼底沒有一絲波瀾。


    “啊!”


    莊文菁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巴掌嚇得尖叫出聲,瞬間從失魂落魄中迴過神來,衝到兒子身旁,滿臉的著急心疼。


    “燁文,你沒事吧?”


    “讓媽看看……”


    陸燁文輕輕甩開母親伸過來的手,表現得有些抗拒。


    莊文菁眼底閃過一抹受傷,雙手停滯在半空,幾秒後,才緩緩收迴。


    隨後她轉身看向始作俑者,惡狠狠地瞪著他。


    “陸正凡,你是瘋了嗎?”


    “憑什麽無緣無故打我兒子?”


    “你是不是覺得,昨天你的好大兒打燁文打得還不夠,所以你也加入其中,跟著打?”


    “對,我打的就是這個逆子,真是慈母多敗兒,這就是你口口聲聲說教育成才的兒子。”


    “你們真是好樣子,居然聯合起來給彥森下藥,傷害安安。”


    “你們怎麽能這麽惡毒?”


    “十一年的相處都捂不熱你們的心嗎?”


    陸正凡原本想著將這件事爛在肚子裏。


    可莊文菁胡攪蠻纏,而陸燁文這逆子又剛好在場,把該聽的不該聽到,都聽了去。


    既然這樣,那就沒什麽好隱瞞了,陸正凡直接把這件醜事擺明麵上說。


    反正他早就想教訓這個破壞自己計劃的逆子。


    莊文菁事到如今依舊在極力否認。


    “陸正凡,你少往我們母子身上潑髒水,沒有做過的事,我不會認的。”


    然而陸燁文緩緩開口。


    “對,你說得沒錯,就是我幹的,我故意給陸彥森下藥,讓他毀掉安安的清白......”


    “不是不是,燁文,你在胡說八道什麽?你給我閉嘴。”


    莊文菁倏地瞪大了雙眼,眼底都是震驚,突然拔高音量,試圖阻止陸燁文繼續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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