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群人身上佩戴著通訊設備,很明顯是酒店的安保人員,不過訓練有素的他們,沒敢隨意打量酒店的客人,全都心無旁騖地往前走。


    由於安安的注視太過直接,隊伍中的某人似有察覺,他下意識地用眼尾餘光掃了一眼。


    當他看見安安的那一瞬,瞳孔微微一震,迅速收迴目光,眼底是掩蓋不住的心虛。


    他斂了斂心神,故作鎮定地跟著大部隊離開,直至遠去......


    這一係列微小的變化都被陸彥森盡收眼底,讓他心生疑惑。


    剛剛那人為什麽表現得如此心虛?


    安安又為什麽這樣直勾勾地盯著那人?


    看這情況,安安跟那人很可能認識。


    他們等著的那部電梯的緩緩打開,可他們遲遲沒有踏入,電梯門砰的一聲再次合上,數字一直停留在這一層。


    安安站在原地,望著那群人離開的方向發呆。


    陸彥森眉心微蹙,心中的疑惑更甚。


    “安安,你為什麽一直看著他們?”


    “裏麵有你認識的人嗎?”


    安安飄遠的思緒被男人的聲音拉了迴來,她緩緩抬起右手,指著那群人消失的方向說道。


    “剛剛那個哥哥,我在林姨的便利店裏見過幾次。”


    “我們還說過話,他應該認識我才對,可剛剛他又好像不認識我。”


    “好奇怪,他之前明明會主動跟我打招唿,還會對我笑……”


    安安小聲地嘟囔著。


    陸彥森心底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牽著安安來到長廊拐角的位置。


    這裏寬敞又鮮少有人經過。


    “安安,你仔細跟我說說,那人是怎麽迴事。”


    “什麽怎麽迴事?”


    安安微歪著頭,不太理解男人的這個問題。


    陸彥森意識到自己的這個問題問得太籠統,安安確實不太好迴答。


    於是將問題拆分道。


    “安安,你知道那人叫什麽名字嗎?”


    “我不知道他叫什麽名字,林姨叫他阿峰。”


    “一年前,有段時間,每隔幾天,我就會看見那個哥哥在跟林姨聊天。”


    “他們聊得很開心,林姨總被他的話逗笑,可我不覺得那哥哥的話好笑。”


    “那他都說些什麽逗林姨開心?”


    “我想不起來了,他們說了很多。”


    畢竟是一年前的瑣事,她哪裏記得聊天內容。


    要不是這次的偶遇,安安都快徹底忘記那人了,更別提那些她聽不懂的對話。


    “沒事,想不起就算了,應該是些沒營養的話。”


    “什麽是沒營養的話?”


    陸彥森想說也許是男女之間說的葷段子,但對上安安那單純幹淨的眼神,話到嘴邊又咽了迴去。


    雖然他偶爾也會調戲安安,可那是他們夫妻間的情趣,不代表他願意讓外人那些破事汙了安安的耳朵。


    “呃,我暫時沒想到,以後想到再告訴你。”


    “好。”


    “對了,安安,那人是怎麽跟你打招唿的?”


    這個問題很關鍵,陸彥森在聽到安安對那人的描述時,心下一緊,下意識地聯想到到‘誘哄’小姑娘的手段。


    安安單純懵懂,不免有些心術不正之人會對她起壞心思。


    陸彥森迴想起那男人的長相,濃眉大眼,棱角分明的輪廓,頭發剪得極短,整體長相還行,就是黑眼圈有些重,眼神有些狠。


    他遇人無數,幾眼間,就能對一個人做出初步的判斷。


    剛剛那男人多半是濫情又心狠的人。


    安安不明白為什麽陸彥森要問她這些,但秉承著有問必答的原則,她還是努力地迴憶著。


    “我好像就見過他四五次,每次都是在店裏。”


    “那段時間,我經常到店裏找林姨聊天,可我發現,每隔幾天就會碰見他一次。”


    “他一看見我,就揚起笑臉,跟我打招唿,還會主動找我聊天,可我不大願意跟他說話。”


    “幸好大部分時間,林姨都在,所以都是他們兩人在聊天,而我在旁邊聽著。”


    陸彥森眉心皺得更加厲害。


    “安安,什麽叫大部分時間林姨都在,難道你跟那男人有過獨處?”


    安安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有一次,搬貨的叔叔來了,林姨讓那哥哥幫忙收錢,她去清點貨物,然後店裏就剩我和他,不過林姨很快就迴來了,這應該不算獨處。”


    “這期間,他有沒有對你做什麽?”


    “嗯~,他跟我打招唿,對我笑,還誇我漂亮。”


    “他說我是他見過最漂亮的女人,還說女人笨些才好,蠢萌可愛,很討男人喜歡。”


    “可我不愛聽這些,怎麽可以當著我的麵說我笨和蠢呢?”


    “他又不是小孩子,怎麽可以這麽沒禮貌,所以我就不想理他了。”


    安安說到這裏,鼓起雙頰,有些委屈。


    當時她已經二十歲,自打成年後,身邊幾乎沒人會拿她的智力開玩笑,可那男人卻當麵笑著說她笨和蠢,簡直可惡。


    可這話聽在陸彥森耳朵裏卻是另一層意思。


    這哪是笑話安安笨,分明是在調戲安安。


    思及此,一股怒火湧上心頭,他的臉色瞬間陰沉了幾分。


    “然後呢,那家夥除了說這些沒禮貌的話,還有沒有其他舉動?”


    “他有沒有靠近你?”


    陸彥森描述的比較隱晦。


    安安抿了抿嘴,陷入迴憶。


    第一次見麵,那男人站在收銀台前,嘴裏叼著煙,似乎在買煙,可他拿了煙也不走,就站在那,跟收銀台裏麵的林淑芳聊天。


    林淑芳笑得花枝亂顫,雙頰緋紅,還不時地嗔那男人,媚眼如絲。


    安安自然不懂這些男女間的眼神拉扯,呆呆地站在門口看著。


    林淑芳很快發現了她,那嫵媚的眼神瞬間消失,有的隻是長輩的溫和慈愛,然後笑著招唿安安進來。


    那男人循聲迴頭,在看見安安的那一瞬,眼睛都看直了,放著狼光。


    最後還是林淑芳的咳嗽聲將他的思緒拉迴。


    男人那黏糊糊的眼神,讓安安印象深刻,從心底裏生出了反感。


    安安自己也說不上來是什麽感覺,反正就是不喜歡。


    後來,每隔幾天,就會碰見那男人,他每次看到安安都會熱情的打招唿,就像他們很熟似的。


    安安對不喜歡的人,會不自覺地表現出抗拒,不管那男人表現得多麽溫暖爽朗,安安都不大搭理他。


    因此他們的關係一直不冷不熱,更像是那男人的單方麵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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