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正凡心裏清楚,那晚不是一場意外。


    他曾痛心過,可事已至此,痛心也無用,幸好結果是好的。


    不管怎麽樣,他都不會承認,也不能承認那不是一場意外。


    一旦承認就等同於毀掉了燁文的前途,還可能影響到康葵藥業的股價。


    燁文是他最驕傲的兒子,絕對不可以沾上任何汙點。


    公司也不能受到牽連。


    經過剛剛的數次交鋒,陸正凡對陸彥森的脾性有了進一步了解。


    他知道,一旦讓陸彥森拿到確切的證據證明那晚的事情是陸燁文所為,那後果將不堪設想。


    他絕對不能讓這種兄弟相殘的事發生在陸家。


    陸彥森眼眸微眯,緊盯著陸正凡,沒放過他臉上那微妙的表情變化。


    他眉峰微蹙,唇邊譏嘲的笑若隱若現。


    “意外?”


    “原來你管這叫意外。”


    “那我體內的迷幻催情藥量超標也是意外嗎?”


    “我原本為了安安著想,沒打算跟你們掰扯這件事,可你們的一言一行卻把我惡心透了。”


    “安安為什麽要遭受你們這樣的算計?”


    “她才二十一歲啊,她什麽都不知道,什麽都不懂,卻成為你們父子較勁的犧牲品。”


    “你這叫報恩嗎?我覺得應該叫恩將仇報。”


    “而安安直到現在,還傻傻地感激著你們的養育之恩。”


    “可你們對安安卻沒絲毫的愧疚,一個個都表現得像給了安安天大的恩賜一樣,甚至說出傷人的話來跟安安斷絕關係。”


    “而你更可笑,在安安身上獲得了那麽多好處,卻說臉不紅心不跳地說自己問心無愧。”


    “當然,你兒子青出於藍勝於藍,比你還無恥,他親手將安安推給我,現在卻巴巴地來找安安,一副被拋棄的可憐模樣。”


    “你們真的有夠無恥。”


    陸正凡臉色沉了又沉,緊抿著雙唇,一句話都沒說,隻眸色複雜地看著陸彥森。


    陸彥森見他吃癟,心情莫名地生出了一絲暢快,唇邊勾起一抹笑意。


    “你應該不知道吧,我不止昨天揍了你兒子,幾個月前我就已經將他揍成了豬頭。”


    陸正凡這才有了反應。


    “你是說,幾個月前你們就有過衝突?”


    “你說錯了,那時不是衝突,是他單方麵挨打。”


    “不過那都是他活該。”


    “誰讓他打電話來責怪安安,把安安惹哭,害她愧疚地哭了很久,直到昏了過去,懷著寶寶,躺在醫院的病床上輸液。”


    “現在想想,我上次下手真是太輕了,我當時就應該將他打殘。”


    陸正凡眉頭緊鎖,上唇輕顫,張了張嘴,準備說話,可又停頓了下來,似乎在做著什麽艱難的抉擇。


    片刻後,他才緩緩開口說道。


    “彥森,對不起,確實是我教子無方,把燁文寵壞了。“


    “你作為燁文的兄長,打得對,打得好,那逆子惹哭了安安,就該被收拾。”


    陸彥森神色淡然,對他的這番話不為所動。


    同樣的避重就輕說法,他早就聽膩了,而陸正凡卻不厭其煩的重複著。


    “彥森,剛剛你對我的所有不滿,我都會進行深刻的反省,不過我還是那句話,我從未想過在安安身上獲得任何好處。”


    “我收養安安,完完全全是出於報答之心。”


    “我承認,這些年裏,我確實不可避免地因為安安的關係,得到一些幫助。”


    “可這一切並非我所圖,即便沒有這些所謂的好處,我依舊會將安安視如己出,照顧她一輩子。”


    陸正凡說著完,沒看陸彥森的表情。


    而是起身走向辦公桌後麵的保險櫃,然後毫不避諱地輸入密碼,取出裏麵的一份文件。


    他表情嚴肅地走迴來,將手上的牛皮紙文件袋給陸彥森。


    “這是我幾年前就簽下的股份轉讓書。”


    陸彥森微微蹙眉,接過文件袋,拆開,拿出裏麵的一份股份轉讓協議。


    協議上寫得十分清楚,轉讓人是陸正凡,而接收股份的是沈念安。


    這讓他有些驚訝。


    “你已經將康葵藥業5%的股份轉讓給了安安?”


    康葵藥業現在市值已超千億,5%的股份含金量非常高。


    他沒想到陸正凡這種人居然會給安安準備這些?


    實在出乎他的預料。


    看來這裏麵的貓膩比他預測的還多。


    陸正凡沒理會長子質疑的目光,迴到自己的座位上,繼續端著陸董事長的姿態。


    “沒錯,我確實已經將康葵藥業5%的股份轉讓到了安安名下,這是我給安安的保障,也是給她的嫁妝。”


    陸彥森很快想到了另一個可能性。


    “這裏麵應該也有許老太太的功勞吧?”


    “這個跟許老太太無關,我從一開始就有這個打算。”


    “哦?這樣嗎?”


    “彥森,我知道在你心裏,我的形象很糟糕,所以我不打算再說些什麽來挽迴,我會讓你看到我的行動,用行動證明我說的那些話絕無虛言。”


    “當然,我不止對安安如此,對你和曉蘭亦是如此。”


    陸彥森並沒有因為他的這句話有任何動容,眼底依舊透著不屑。


    “如果我猜得沒錯,你讓安安嫁給陸燁文,也是因為這份協議吧。”


    陸正凡心下一緊。


    他曾為長子的商業頭腦和魄力感到自豪,但此時此刻,他卻因長子的聰明感到煩躁。


    “隨你怎麽說,協議這些都做不得假,安安不懂這些,我便沒告訴她。”


    “現在你是他的丈夫,我自然要將這事告訴你。”


    陸彥森看著手上的協議,嘴角微微勾起,眼底閃過一抹得逞的狡黠。


    沒想到剛剛那麽一詐,陸正凡就把底牌給交了出來,看來陸燁文果然是他的軟肋。


    這是生怕他將下藥的事鬧大,影響到陸燁文的前途,才不得不用股份來堵住他的嘴。


    早知道拿陸燁文做文章這招最管用,剛剛就不用浪費那麽多時間試探這老狐狸了。


    陸彥森看著手上的協議,漫不經心地問道。


    “陸董事長,這麽多年來,安安怎麽沒收到她這股份應得的分紅?”


    陸正凡對長子變來變去的稱唿早已見怪不怪,此刻顯得十分平靜。


    “你放心,這些年的分紅,我都替安安暫時保管著,等你們婚禮那天,我不但會把分紅給安安,還會給她準備豐厚的嫁妝,讓她風風光光的出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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