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彥森在心裏歎了口氣,軟聲道。


    “安安,我已經明白了你心裏的想法,剛剛是我沒把話說清楚。”


    “其實這裏麵的道理很簡單,等我說完,你可能就明白,我為什麽不想給錢。”


    “不僅僅是因為恩怨,更不是小氣,我隻是拿迴屬於我的東西而已。”


    “陸正凡是我生物學上的父親,而這麽多年來,他從始至終都沒有承擔起作為一個父親的任何義務。”


    “所以他對我有著虧欠。”


    “當然我不稀罕他的任何東西,但安安你現在是我的妻子。


    “這些年,陸正凡隻是把虧欠我的那部分用在你身上,所以理論上講,你和你房間裏的‘小夥伴’都應該屬於我。”


    “我現在已經得到了你,可房間裏的那些東西沒要迴,所以我才堅持不給一分錢,理所當然地要迴它們。”


    安安聽得目瞪口呆,她沒想到還能從這個角度看待這件事。


    “還可以這樣嗎?”


    “當然可以啊。”


    “我之前就說過,陸家欠我和母親的,我做什麽都理所當然,就算你不要那些東西,我出於自身利益,都會去要迴來。”


    陸彥森說這話時臉不紅心不跳,看著就很迷惑人心。


    “彥森哥哥,說得好像也有道理。”


    “不是好像,本來就是這個理。”


    隻要態度足夠堅定,彎的都能被說直。


    他有些後悔一開始沒這麽說,說了那些晦澀難懂的話,讓安安陷入自責和糾結。


    安安心思很簡單。


    她從未覺得陸家虧欠她,相反,她遺憾自己沒機會好好報答陸家的養育之恩。


    這樣的情況下,讓她心安理得地要迴房間裏的東西幾乎不可能,隻會增加她心裏的負罪感。


    可一旦把索取的主體換成陸彥森,那麽一切都變得合理。


    因為陸家確確實實虧欠了他,他要迴這些東西非常正當。


    聽了男人的這套理論,安安似乎沒那麽難受了。


    “彥森哥哥,如果你得到了你應得的東西,那你會原諒陸伯伯嗎?”


    “不會。”


    男人的迴答言簡意賅。


    安安怔愣了片刻,呆呆地看著他。


    陸彥森見她如此呆萌,笑著說道。


    “好啦,你不用管這件事,接下來由我全權負責。”


    “這期間,你不需要出麵,也不用去陸家,我會直接跟陸正凡交代,然後再找專業的人去打包,保證完好無損地將你的‘小夥伴’運迴南城。”


    安安見男人安排得這麽細致,張了張嘴,但什麽話都沒說。


    陸彥森打了個哈欠,“現在很晚了,早點睡吧。”


    “嗯。”


    安安乖乖地躺下,順勢鑽進男人懷裏。


    一切都迴歸平靜。


    在陸彥森快要睡著的時候,懷裏的小姑娘突然開口。


    聲音很輕很輕,“彥森哥哥,你睡了嗎?”


    “嗯?”


    “沒睡呢,你睡不著嗎?”


    男人聲音裏帶著一絲沙啞磁性。


    “我剛剛想了好久,依舊沒想明白。”


    “安安,這裏隻有我們,你不用壓低聲音說話。”


    說著,他伸手打開床頭的夜燈按鈕。


    臥室裏瞬間亮起了柔和的光芒。


    安安有些赧然,靦腆地笑了笑。


    在黑夜裏,她會不由自主地壓低嗓音,顯得特別小心翼翼。


    “嗯,我下次不會了。”


    “說吧,你有什麽沒想明白的事?”


    “彥森哥哥,你跟陸伯伯關係到底怎麽樣?”


    陸彥森垂眸看著懷裏的安安,“為什麽這麽問?”


    “嗯~,就是覺得很奇怪,明明陸伯伯這麽壞,他傷害了你和蘭姨,可是你卻可以很冷靜地跟他相處。”


    “你之前說過,你對他們那一輩的事已經沒什麽感覺,沒有恨不恨,可我一直想不明白,你是怎麽做到的。”


    他們曾經聊過這個話題。


    當初安安的感受還沒現在這麽深刻。


    可經過了這麽多事情,她的想法發生了很大的改變,自然越來越看不懂陸彥森。


    陸彥森嘴角噙著一抹笑意。


    “你大晚上不睡覺,原來是在想這個。”


    “嗯~,因為我白天睡夠了,剛剛又睡了一會,現在睡不著,腦子裏一直有東西飄來飄去。”


    這個隻有陸彥森受傷的世界終於達成了,看來困的隻有他自己。


    “安安,你這小腦袋怎麽會這麽多想法?”


    “你應該無憂無慮才對,想這麽多,可不好。”


    “你要知道,你老公我呀,是個非常堅強的真男人,而且心腸很硬,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或是以後,我都不會輕易受到傷害。”


    “不會受傷,自然就沒什麽恨不恨這種糾結。”


    “況且那些破事都過去了二十多年,我還有自己的事業家庭需要兼顧,可沒那麽多時間複仇。”


    提起這些破事,他語氣裏都透著一抹嫌棄。


    十幾歲的時候,是他最恨陸正凡的階段,確實想過複仇計劃。


    那時,他想著一定要把事業搞得風生水起,然後強勢迴歸,將對方搞得家破人亡,出了心裏那口惡氣。


    可現在他都快三十了,這些年,經過了各種曆練,思維方式發生了很大的變化,早沒了那些幼稚的想法。


    他是個趨利的生意人,不會做對自己無益處的事。


    報仇不說難度有多高,他自己都不想一輩子困在小時候的陰影裏。


    況且,陸正凡再怎麽糟糕,起碼養了安安,也算是他缺德人生中為數不多的功德。


    看在安安的麵子上,他也不可能對那些人如何。


    對於男人的自我評價,安安有些不認同。


    “彥森哥哥,你的心腸一點都不硬。”


    “你是我見過最溫柔,最好的男人,是很柔軟,很善良的人,真的一點都不硬。”


    安安誇男人的詞相對匱乏,為了證明男人心腸不硬,她把自己能想到的詞都用上。


    陸彥森被誇得心花怒放,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果然真誠又單純的讚美最得人心。


    禮尚往來,他也將安安誇了一遍。


    “安安,你是我見過最可愛,漂亮,體貼,溫柔,善良的女人,所有的美好詞匯用在你身上都不為過。”


    安安被誇得霎時笑得眉眼彎彎,在男人懷裏蹭了蹭。


    兩人大半夜不睡覺就在那開啟互誇模式。


    豪華寬敞的酒店臥室裏不時地迴蕩著女人清靈悅耳的笑聲,以及男人低沉的嗓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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