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彥森哥哥,你怎麽會突然這樣?是不是很難受?”


    安安一臉著急和擔心,雙手緊緊握住男人的手臂。


    陸彥森怕自己演得太過,讓安安太過擔憂。


    “別太擔心,可能是剛剛那家餐廳的食物不太幹淨,吃壞了肚子,現在迴家休息一會就好。”


    安安眼神倏地變得嚴肅了起來。


    “彥森哥哥你不可以害怕看醫生,上次你也是這樣,受了傷都不肯去醫院,這樣是不對的。”


    “我知道打針吃藥很可怕,但生病了就得看醫生,你現在都吃壞肚子了,那就必須去醫院,不然我就不再理你。”


    這是安安自認為最狠的話。


    看著安安氣鼓鼓的模樣,陸彥森心底有些無奈。


    他打架時眼睛都不帶眨一下,怎麽可能害怕打針吃藥?


    不過現在不是爭論這個的時候,隻要能帶著安安離開這裏,假裝去一趟醫院也無妨。


    大不了到了醫院隨便拿點藥,再假裝痊愈。


    “好,那我們現在就去醫院。”


    “嗯,這樣才乖嘛。”


    “等等!”


    許承舟突然伸手攔住了兩人的去路。


    陸彥森臉色一沉,“這位先生,我生病了,急需去醫院,請不要擋著我的路。”


    許承舟知道他在說謊。


    這男人看起來好得很,哪有半分痛苦的模樣。


    “這位先生,你假裝肚子疼,是在逃避什麽?”


    “我沒假裝肚子疼,我為什麽要假裝?我和太太想去哪就去哪,輪不著你來指手畫腳。”


    許承舟並沒有因為男人不客氣的迴懟,有半分惱怒。


    他微微勾起唇角。


    “你明明知道我警察的身份,卻多次稱唿我為先生,現在又急匆匆想要帶著我案件裏的相關人物離開,我很難不懷疑。”


    隨後他拿出了自己的警察證,擺出公事公辦的態度。


    “我是刑偵隊隊長許承舟,正在調查一起兇殺案,希望你們可以配合我的調查。”


    陸彥森眼神倏地變得淩厲,直視著許承舟。


    “你是警察又如何?我和太太三個多月前就去了南城,前兩天才迴來滬市探親,跟你的案件完全沒有聯係。”


    “而且,你也看到了,我太太沒有民事行為能力,你問得再仔細,也不會有任何答案,且這些答案不具有法律效力。”


    “還有,我希望你能諒解我作為丈夫的一片苦心,畢竟還有三個多月就到我太太的預產期,我不希望她和寶寶受到任何驚嚇。”


    他說到最後一句時,刻意加重了語氣,還帶著一絲警告在裏麵。


    許承舟是聰明人,自然聽懂了對方的意思。


    這次的案件確實血腥,正常人聽了都容易做噩夢,更何況眼前的孕婦。


    可是職業素養讓他沒辦法放棄任何與案件有關的蛛絲馬跡。


    他的目光落在安安的小腹上,剛到嘴邊的話轉了個彎。


    “這位先生,我能理解你愛妻心切,但作為警察,我們更想真相大白,還當事人一個公道。”


    他故意用“當事人”這個詞替代“死者”,其實已經算是答應了配合這次的演出。


    “不過你放心,我一定會把握好分寸,絕對不會說了不該說的話。”


    陸彥森對他的話持懷疑態度。


    可如果他現在直接拒絕,這人說不定會突然大喊出真相,那後果更嚴重。


    安安不但會被嚇到,還可能還哭邊配合許承舟的調查。


    雖然他知道安安跟這個案件無關,問了也是白問,但警方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可能性,就怕這次離開了,他們還會通過其他方式聯係上安安,並且在他不知情的情況下。


    想到這些,陸彥森才有些不甘願地點了點頭。


    “好,那許警官,說話可要小心些。”


    許承舟沒再繼續保證。


    他說過一次的話,不會再說第二遍,既然之前做出來承諾,那他肯定會辦到。


    許承舟將目光轉向安安,“你好,我能占用你一些時間,問幾個問題嗎?


    麵對男人的問話,安安第一時間看向陸彥森。


    “彥森哥哥,你肚子還疼嗎?”


    “暫時不疼了,你先迴答他的問題吧,知道就說,不知道就說不知道,不用糾結。”


    安安不放心地看了男人幾眼,見他臉色沒確實沒之前那麽難看了,才微微鬆了口氣。


    “可以,你問吧,但要快點哦,我得早點帶彥森哥哥去醫院。”


    “嗯,我想想問問你是不是認識林淑芳?”


    其實安安並不知道林姨的名字,於是試探性地問道。


    “你說的是林姨嗎?”


    “我說的是星星便利店的老板娘林淑芳,你認識她嗎?”


    一提到便利店的名字,安安瞬間明白,點了點頭。


    “我認識,原來林姨叫林淑芳。”


    “那你跟林淑芳是什麽關係?”


    “我經常去林姨的便利店裏買東西,她會多送我些零食,還會跟我嘮嗑,跟我說很多有趣的事。”


    原來是老板和熟客的關係。


    許承舟有些失望,但還是繼續問道。


    “那你最後一次見她是什麽時候?”


    安安努力地迴憶著,十分認真地說道:“應該是四個多月前。”


    “你們平時沒電話聯係嗎?”


    “沒有,我們之間沒留對方的電話。”


    “那你們平時嘮嗑,都說些什麽?她有沒有經常提起某個人?“


    安安思索了片刻,“有啊,林姨經常提巧麗,她是林姨的女兒,跟我一樣的年紀。”


    “還有其他人嗎?比如某個男性朋友。”


    安安一時間想不起來,畢竟過了幾個月。


    她覺得這些問題好奇怪,心底有了一絲警覺。


    “你為什麽要問我這些?”


    雖然知道對方是警察,但這些問題似乎有些私密,她不想泄露林姨的隱私。


    陸彥森怕安安察覺出什麽,連忙說道。


    “安安,他是警察,正在做人口普查相關的信息收集,剛好你認識林姨,所以才這樣問你,你如實說就好。”


    安安知道人口普查是什麽,但這些不是家人來迴答嗎?


    “可是人口普查好像不問這些,他剛剛問我跟林姨的聊天內容。”


    “安安,這些都要問的,之前是別人替你迴答了,你不知道。”


    “不問林姨本人嗎?”


    “不問本人,隻問周邊的人,這樣收集的信息更全麵。”


    安安望著男人十分真誠的臉,換作平時,她可能就信了,但現在心裏總有著說不出來的感覺。


    許承舟看著剛剛氣場跟自己不相上下的男人正軟著聲哄騙小姑娘,額頭上的青筋不由的微跳了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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