賤人,這是榮景瑜給雲怡起的新名字。


    正如他說的那樣,為了不玷汙了雲芷的名字,她在他麵前,從此以後,不可以再姓雲了。


    “賤人”“那個賤人”就是他對她的稱唿。


    雲怡長這麽大,從沒受過這樣的羞辱,她白日裏覺得,她捂不熱榮景瑜的心了。


    可是到了晚上,嚐過甜頭的榮景瑜卻主動來找她了。


    他像昨日那樣,折磨她。


    到第二日天亮了,卻又罵她是賤人,仿佛是她纏上了他一樣。


    從那之後,日子便如此往複,他們若是進了城,他便去她房裏找她,若是在野外露宿,便是去她的馬車裏。


    榮景瑜甚至是不顧及嬌嬪還有一眾侍衛的眼光的。


    自從離開了應天府,他似乎終於找到了一個能發泄情緒的辦法,他整個人都變了。


    以前的榮景瑜不善言辭,見人總是文質彬彬的,說難聽點,是三棒子打不出一個屁的性子,在整個皇宮,乃至整個京城,他的存在感都很低。


    然而,現在的榮景瑜,依舊是不善言辭,性子卻越發陰森可怖,除了折磨雲怡,就是發無名火。


    雲怡,甚至是嬌嬪都覺得,他好像快瘋了……


    雲怡雖然現在的日子也不好過,但是好歹是不會被丟掉了。


    她如今已經是榮景瑜的人了,自然還是希望能和他把日子過好的。


    隻要不危及她的性命,她便也不想著逃跑了。


    可是,這種“平靜”的日子,雲怡都沒能過上幾日。


    這河中府是個小縣城,相比於應天府可是差遠了,這兒的百姓大多沒見過什麽世麵。


    看著他們這麽多馬車進城來,附近的百姓都不禁圍上來,當個新鮮事看。


    聽那領頭的小廝趾高氣昂地道:“嬌嬪和禮王駕到,還不快快行禮請安?”


    大家皆是一臉懵懂,他們不認識什麽嬌嬪和禮王,但是既然是嬪是王,就是太上皇的小妾和兒子,那可是他們這兒的貴客!


    於是,大家紛紛下跪,請安道:“嬌嬪娘娘吉祥,禮王殿下吉祥。”


    雲怡氣的“謔!”的一下放下了車窗邊的帷裳,那說話的人是榮景瑜在應天府收的跟班,這人可真是狗眼看人低,看見榮景瑜不待見她,竟然連她禮王妃的名號都不報!


    這根本就是沒把她放在眼裏!


    可是,她如今這個處境,又敢挑剔什麽呢?


    也隻能自己一個人躲在馬車裏生悶氣唄。


    讓雲怡沒想到的是,他們才入住了客棧,就有許多想要攀附娘娘和王爺的人過來拜會,有的人家,甚至直接把女兒往榮景瑜的房間裏送。


    他們這兒離應天府太遠,消息又閉塞,哪裏知道榮景瑜不過是個被發配的王爺罷了,想要借著他的勢跨越階級,一步登天,可真是可笑。


    值得慶幸的是,有那麽多鶯鶯燕燕圍了上來,她今天晚上終於不用再受折磨,倒是可以歇歇了。


    然而,從長遠上來考慮,她又真的很擔憂,日後榮景瑜的身邊有了她人,豈不是更沒有她的位置了?


    她必須盡快懷上嫡長子才行!


    雲怡打定主意,便想出去找個郎中。


    然而,門外榮景初的人根本不許她離開客棧,雲怡沒有辦法,隻能給了店小二一副耳環,讓他幫忙去請個郎中,再買兩個饅頭迴來。


    雲怡等在房中,不多時,隔壁就傳來了悠悠的琵琶聲,緊接著是女人的嬌笑,窸窸窣窣的耳語聲。


    雲怡不由得攥緊了拳頭,“謔!”的一下將桌上的幾個杯盞全掃到了地上。


    她們霸著的,終究是她的男人啊!


    就算這個男人她也不愛,但是她還是希望他需要她。


    還是那句話,她隻是想活下去罷了……


    眼下看來,她對他的最後一點兒價值,卻也是被別人取代了……


    郎中不多時便來了,他給雲怡號了脈,而眉頭卻越蹙越緊,雲怡心涼了半截兒,連忙追問道:“可是沒懷上?”


    這下完了,榮景瑜身邊多了那麽多攀高枝的女人,為了跨越階級,她們一個更比一個會哄男人,憑著榮景瑜對雲怡的仇恨,她再想等著他需要她,隻怕是很難了……


    雲怡這個擔憂,隻是心寒。


    然而,郎中給出的答案,卻足以讓她心死了。


    “娘子可是受過寒邪之氣?”


    雲怡先是懵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她曾經想走水路去應天府,豈料聽雨那個賤人綁的竹筏子到水裏就散了。


    她連忙問道:“一個多月前,我掉進了河裏,可會感染寒邪之氣?”


    郎中意味深長地點點頭,“這就難怪了,娘子這是受了寒,寒氣阻礙氣血運行,導致血瘀,胞宮裏氣血不暢,日後隻怕是很難有孕了。”


    雲怡的頭腦頓時“嗡”的一下,隔壁的嬌笑聲依舊不絕於耳,再加上郎中這番決絕的話,她終於壓製不住自己的脾氣,猛地跳起來,一個響亮的耳光就賞在了郎中的臉上,嘶吼道:“你放屁!”


    “放的什麽屁?你是那些小賤人買通的,故意來氣我的是不是?”


    郎中瞬間被打蒙了,然而,想到麵前這女人是京城來的權貴,他到底還是咽下了這口氣,隻半躬著身子,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


    他方才出了門,屋子裏的雲怡就又哭又笑,瘋狂摔砸起東西來。


    門口的守衛都忙著嘲笑雲怡為愛發瘋,郎中憋了一肚子的火氣,也不禁偷偷啐了一口,暗暗罵道:“呸!潑婦一個!”


    雲怡摔砸東西的聲音,榮景瑜又何嚐沒聽到呢?


    他並不知道,雲怡是因著不孕在發脾氣,還以為是看到他寵幸其他女人,才氣的發瘋。


    然而,不管她因為什麽,隻要她不痛快,他就痛快。


    他帶著屋子裏的幾個女人,就好像是和雲怡作對一樣,笑鬧的越發大聲了。


    第二日,他們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來。


    按照原本的計劃,他們是要繼續趕路,去京兆府的,而嬌嬪和雲怡也早已在馬車裏等候多時了。


    雲怡沒本事籠絡住榮景瑜的心,便把主意又打到了嬌嬪的身上。


    縱然嬌嬪也煩她,她還是舔著臉,賴在她的馬車裏說了許多奉承巴結的話。


    豈料,這時,榮景瑜卻擁著一個女人,身後又跟著幾個女人,大搖大擺地走到了馬車前。


    他毫不客氣地掀開了二人窗邊的帷裳,先是指著嬌嬪道:“這是我母親,茵茵以後要好好孝敬她老人家!”


    他懷中的女人乖巧地福了福身,“茵茵見過娘娘。”


    身後的女人們也跟著一塊行禮。


    話音未落,榮景瑜又朝著雲怡淩厲一指,“這個賤人,是給本王洗腳的,你們以後有什麽地方需要用人,盡管叫她去做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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