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穆懷挽起了自己的褲子。


    他大腿是有知覺的,但膝蓋之下刮骨割肉都毫無痛意,不知冷不知熱,就像是已經死去了一般。


    其實沒有那麽難看,就是長時間不運動有些肌肉萎縮。


    隻不過同他身體的其他地方比起來,這雙小腿格格不入。


    池卿的手指摸了上去。


    “一點感覺都沒有嗎?”


    江穆懷搖搖頭,“沒有。”


    “幾年了?”


    “三年。”江穆懷的嗓音有些幹澀,才三年啊,但是覺得很遙遠。


    “應該是有人幫你在按摩吧,其實保養的不錯的。”


    若是不用心,此時他的小腿怕是已經瘦成幹了。


    “我自己來的。”


    江穆懷不想讓其他人看到自己小腿的樣子。


    “唔……那之後我幫你!”


    池卿自告奮勇。


    江穆懷的心中劃過一陣暖流。


    卿卿還真是,心善啊。


    池卿仔細觀察著他的小腿,又讓他伸出手把了把脈。


    她的神色逐漸變得凝重。


    “怎麽了?”江穆懷小心翼翼地問道。


    “能告訴我它……是怎麽變成這樣子的嗎?”


    池卿也小心翼翼地問。


    江穆懷抿了抿唇,有些不願迴憶,但他的心裏還有一絲的希望,如果還能恢複呢?


    “三年前,我率軍抵禦北上的南蠻……”


    那年江穆懷才十七歲,但對於十三四歲就上了戰場,十五歲成名的他來說,已經不算新鮮了。


    江穆懷不管是武藝還是謀略,都是天才般的存在。


    再加上麟王深受皇帝寵信,他也不必藏拙,在戰場上立下赫赫戰功。


    “那時我年少,心高氣傲,結果輕敵了。”


    “雙腿被石塊砸中,其實那時並不嚴重,好好養著還能好,然而……”


    他那時急於迴京報喜,那時皇上還未登基,先皇病重。


    他要迴去給哥哥撐腰。


    江穆懷迴去之後,雖然雙腿有疾,但依舊侍奉在先皇身邊。


    在某一日他路過禦花園的小池塘時……


    他被人推下了水。


    恰好,那天江穆懷的貼身暗衛不在身邊。


    湖水冰冷,刺激地他的雙腿再也無法行走,失去了知覺。


    後來查出來是先淑妃的陰謀,他的暗衛裏出現了叛徒通風報信。


    在當年都被查處了。


    “不對。”池卿說道。


    “嗯?”


    “湖水刺激不應會造成如此嚴重的後果,更何況當時阿懷你應該很快就被救上來了。”


    不然雙腿不便在湖水裏怕是會淹死。


    “是,那時我皇兄派人出來尋我,聽到了我的唿救聲。”


    “這明明是中毒。”


    池卿又把了一遍脈象,觀察了一遍他的雙腿。


    “中毒?!”


    江穆懷一驚。


    “對,青筋突出,雙腿並未成青紫色,說明血管還通著,隻是這毒有點稀奇。”


    “我隻能判斷出來是毒,也並未見過,得給藥王穀去一封信。”


    池卿抬起頭來,看著江穆懷凝重的臉。


    她直接伸手在他臉頰上比劃。


    “笑一笑嘛,這說明你的腿還有救呀。”


    江穆懷露出一個笑容。拍拍她的發頂。


    “卿卿可真是我的福星。”


    “這些天我先幫你做針灸吧,活絡活絡血脈,不然到時解毒了複健也要花費時間。”


    “可是針灸的話,會不會讓毒跑去其他地方。”江穆懷問道。


    池卿瞥了他一眼。


    “你是大夫還是我是大夫,血管從未堵塞過的,要是會擴散,早就擴散到你全身了。”


    “好好好,我聽卿卿大夫的。”


    “哼,這還差不多。”


    池卿下意識地想摸腰上的小腰包,卻想起來都落在了衛府。


    她訕訕一笑,“我的工具都還在衛府。”


    “我讓阿睿他們去取。”


    “好哎!”


    “那明天開始我先給開些藥浴,加以針灸,讓它緩過來些。”


    池卿戳了戳江穆懷還裸露著的小腿,“可憐你了。”


    江穆懷將還蹲在地上池卿拉了起來。


    “不可憐,現在它遇到你了,小福星。”


    “那是!”


    池卿一揚腦袋。


    夜色漸深,該就寢了。


    江穆懷拍拍池卿的手,說道:“去洗漱吧,我讓他們備水。”


    “唔好。”


    池卿拿著寢衣到了內室。


    而江穆懷則去了偏房的浴室內。


    當池卿披著半幹的頭發迴來的時候,江穆懷已經靠在床頭看書了。


    江穆懷看著池卿沒幹的頭發,皺著眉問道:“怎麽不擦幹,夜裏涼,染上風寒就不好了。”


    池卿打著哈欠說道:“在裏麵待的有點困,我內力也烘不幹,就這樣吧。”


    她才沒那麽虛弱。


    “卿卿過來。”


    “唔。”


    池卿順從地朝床邊走去。


    接著她就感受到一股暖烘烘的內力,替她烘幹了頭發。


    池卿是個半吊子,畢竟醫毒才是她的專長,習武還是內力這種就隻是稍稍跟著師兄師姐們學了一些。


    “好厲害的內力。”


    江穆懷擼了一把池卿柔順的發。


    “不良於行之後,也隻能修習內功了。”


    “那等好了之後,就可以內外兼修了呀。”池卿甜滋滋地說道。


    忽然,她看到了倒扣在床上,剛剛江穆懷看的那本書。


    一時好奇,池卿想拿起來瞅一眼。


    還未等江穆懷阻止,池卿已經看到了裏麵的內容。


    避。火。圖。


    池卿像是扔燙手山芋一般將手裏的書拋開。


    “你怎麽在看這個呀!”她嬌嗔道。


    “它就放在枕頭底下,我好奇拿起來看看。”


    江穆懷無辜道。


    他事先也不知道是什麽的。


    “哼。”


    “不過……”池卿的視線掃過某個地方,“你那裏有傷到嗎?”


    “……?”


    江穆懷被一個剛及笄的小姑娘調戲了。


    “傷沒傷到,卿卿要來試試嗎?”


    這話說得有些咬牙切齒。


    池卿依舊是看著某個地方若有所思。


    應該不會傷到吧,當時傷到的是小腿,應該不會牽連到那裏。


    不過也說不定?


    萬一那藥有副作用呢?


    江穆懷被看的頭皮發麻。


    他忽然將池卿拉到了懷裏。


    沒有防備的池卿跌在江穆懷的胸膛,兩人僅隔著寢衣親密接觸。


    親密的姿勢讓池卿感受到了他某處蓬勃的生機。


    好,很有精神。


    江穆懷貼近池卿的耳邊,輕聲說道:“現在卿卿還懷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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